第十章 將軍沒什麽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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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徐氏一開始也是有些怯場的,但隻要想想日後就要和這些達官顯貴結交,腳下浮雲頓起,那虛榮心化作了膽量,腰板挺直往前衝,仿佛已經一隻腳已經踏入了豪門。
不過嘲笑聲要來的時候,總是會來:“那是誰家的馬車呀!這樣寒酸也好意思來赴宴,該不會是梁家的哪個窮親戚來打秋風的吧?”
魏秋慧和徐氏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此時有人認出了是滕武軍的馬車。
武將地位本來就底,滕武軍出生寒微,還是個在京城掉塊磚就能砸死三個四品的鎬京。就有人繼續嘲笑:“原來是大將軍滕武軍家的馬車呀,多有得罪呀!滕將軍果然清廉簡樸,是我輩楷模!哈哈哈!”
那語氣中的嘲諷讓魏秋慧聽了臉色白了不少,徐氏想著我堂堂將軍府也是你們這幫肖驍可以說的?
耿直了脖子急剛想張嘴罵回去,薑柳卿低聲提醒:“那家是兵部侍郎的公子,他爹是將軍的上司。”
徐氏原本想罵侍郎公子的話,一下子被噴到了薑柳卿身上:“你這個下賤的貨色,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老娘我清楚得很。要你多嘴。”
薑柳卿心說,別客氣,要不是我們暫時在一條船上,我才懶得多嘴。
賓客們看到滕武軍像是塊木頭嘴都沒回一個,好像很好欺負。
於是一個個膽子也大了不少,要麽嘲笑滕武軍寒酸,要麽猜測徐氏和魏秋慧的身份。
再後來,轉為猜測這樣寒酸的大將軍帶來的賀禮值多少銀子?
這些豪門貴胄們哪裏知道什麽人間疾苦,雖然看到的是寒酸的馬車和服飾,但賀禮還是值三四百兩銀子的吧?
但是這麽點錢也好意思拿出來做賀禮?
所有譏諷的話薑柳卿毫不在意,但魏秋慧照單全收,忍不住抓滕武軍的手抓得更加用力了,她不明白,這一切怎麽會這樣?
她的滕武軍可是戰功赫赫的大英雄,本該被這些人敬仰,她應該站在旁邊收獲著無數羨慕和祝福的眼神,而不是像這樣還要承受白眼和嘲諷。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在這種環境中,原本就怯場的魏秋慧更加怯懦了些,再看看那些穿戴奢華的的豪門貴女們,身體縮成了小鵪鶉一樣恨不得往滕武軍的懷裏鑽。
這一下那些豪門貴婦們,眼神中的不屑就更濃了。
“果然是上不了台麵的東西,找個女人也是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丫頭。”
滕武軍看看魏秋慧,最終還是默默地搖搖頭,回頭看了一眼薑柳卿。
雖然薑柳卿身上的衣服也皺了,額頭上還有一道血痕,但是絲毫沒什麽怯場的意思,裝出來的奴婢謙卑樣子甚至有些壓不住渾身散發出來的一股傲氣。
不過徐氏的臉色好似豬肝。
平日裏都是她借著一副撒潑的氣勢,壓人一頭。
如今到了這裏卻成了別人眼裏的笑話,更加氣人的是,她還一句嘴都不能回。
內心甚至有些埋怨滕武軍,本以為你是個多大的官,原來就是盤菜,被人說成那樣居然連個屁都不放一個,要是魏秋慧能嫁給個更大的官該多好!
誰敢瞧不起我,我一巴掌抽過去。
一肚子氣憋得難受又沒地方發,看到滕武軍看了一眼薑柳卿,回頭就給了薑柳卿一巴掌。
薑柳卿沒什麽防備,身體本就沒好全,被一巴掌扇來沒站穩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唇角裂開,賀禮摔在了地上,好在包的牢靠,沒用散開。
眾人滿心歡喜地看著賀禮跌落在地上,卻因為沒摔破而失落,畢竟他們還是很想看看盒子裏是什麽東西,用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以便繼續朝笑滕武軍。
薑柳卿摔在地上馬上掙紮著把賀禮撿了起來跪在地上:“都是奴婢沒用,沒有護好賀禮,請將軍責罰。”
滕武軍看看她,嗬斥了一聲:“連個禮物都拿不穩,怎麽這麽沒用。”
這一摔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看熱鬧的人更多了滕武軍就成了豪門望族眼中的笑話。
有人認出了薑柳卿:“那不是號稱虞山之姿的薑柳卿嗎?”
“狗屁,什麽虞山之姿?不就是個教坊司裏的賤人。”
“聽說不知道用什麽手段爬上了滕武軍的床,真是可惜了,要是在教坊司掛牌子,我一定去....哈哈哈哈!”
....
滕武軍在看看她,很想再問一句:你明白我的感受了嗎?
他的話沒問,舅娘的巴掌又對著薑柳卿招呼了上去:“都是你這個小賤蹄子熱的貨,要不是你這幅肮髒的身子,我們將軍府怎麽會被人在這裏恥笑!”
薑柳卿又挨了一巴掌,賀禮倒是沒掉,她麻木地說道:“將軍,奴婢先去送賀禮了。”
她走了幾步,有人喊了句:“敢問,哪位是滕將軍?”
眾人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從內院走出來的丫鬟。
滕武軍上前:“在下,騰武軍!”
丫鬟施禮:“我家大人請大滕將軍進府一敘。”
這一下所有還在嘲笑滕武軍的人一下子開始消停了些,雖然說不是梁大人親自出府迎接,但至少人家是被請進去的,這個,還是不由讓人猜疑。
至少是給了滕武軍臉麵。
這一下可不得了,徐氏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仰著頭挺著胸嘚瑟朝著外麵的人露出了鼻孔。那些人早就對她翻起了無數的白眼。
當然,徐氏並沒有看到那些白眼,她正在看比白眼更為最重要的東西,目不暇接地看房子。
進了梁府,徐氏總算是明白她還是見識少。
國子監祭酒是個肥差,忠勇伯世代清廉。
梁府的宅子雕梁畫棟比將軍府好不知好多少倍,看的徐氏眼花繚亂,一下子就覺得魏秋慧是不是嫁的不太好,也不知道這些世家公子們,能不能看上。
若是能看上的話,要不換一門親事?
主人落地淩波軟,一陣風兒一陣香。
進入內院來到一個小亭,丫鬟說道:“滕將軍請在這裏用點茶點。”
徐氏迫不及待地去拿茶點,丫鬟說道:“姑娘受傷了,請隨奴婢去塗一點藥膏吧。”
徐氏一臉的厭惡:“姑娘不用麻煩,這個賤人的臉糙得很,每天挨幾下不舒坦。”
這句話說出來,滕武軍看了一眼薑柳卿,她情緒木然就像所有人說的話,都和她無關,聲音毫無表情:“多謝姑娘,我不礙事。”
薑柳卿終於覺得身上沒那麽疼了,傷口上結的痂開始慢慢變硬。
忍受究竟可以換來什麽?她在想。
小丫鬟依舊說道:“我家小姐聽說姑娘盤頭盤得好,還請姑娘去幫個忙。”
徐氏不服:“我們家慧慧盤得更好,還是叫慧慧去吧。”
這可是和大家小姐接觸的好機會,徐氏可不想便宜了薑柳卿,要是魏秋慧能夠認識哪家豪門的小姐,攀上個豪門公子什麽的,還要什麽將軍府?
魏秋慧一陣緊張:“舅娘你別瞎說,我的頭都是桃子盤的,我哪會盤頭?”
徐氏心煩內心開始埋怨,怎麽這麽沒用:“那你不會帶桃子一起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