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周日遐思伴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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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後的妻子,一周七天有五天在嶽母處照顧老人:擦地、洗衣、做飯,忙的像個陀螺。從嶽母處回家,總是疲憊不堪,抱怨不已,卻又不能置之不顧。本來周六我休息的,計劃去山裏爬爬山,取一些山泉水飲用的,可是她表姐又來電話說,她在嶽母家裏了。於是,打點了一些蔬菜食品,外加送給表姐夫的兩瓶白酒,我們就再次趕到了嶽母家。包餃子,炸魚,好一頓忙碌,肥胖的嶽母坐在沙發上,坐等開飯。
新鮮的偏口魚是我們倆剛從集市上買回來的。在寸土寸金的黃金商圈,在別墅洋房和高樓環繞下,竟然有這麽大的一個農貿市場可謂奇跡,與周邊環境形成很大的反差。賣各種東西包括花卉、海鮮、水果、蔬菜的攤位非常密集,摩肩擦踵一詞再次浮現。“有空多拾糞,沒事兒少趕集”,這是農村當年的一句流行俗話,如今哪兒還有拾糞的呢?兜裏錢多了,沒事兒去大集尋找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包完餃子,妻子抽空給嶽母理發。現實把她培養成萬能的保姆了。所以兒子就幾個長輩同時照顧姥姥的不合理性提出去養老院的建議。老太太雖然口頭應承,卻沒有實際行動。妻子接個電話老太太也很不高興,大聲說話,就像一個孩子爭寵一樣。她真的有些老年癡呆了。我們一直擔心,小腦不斷萎縮的嶽母,如果行動能力徹底喪失,兩個女兒是搬不動她二百五六十斤的身體的。而大舅哥去世後,這個房子就是舅媳婦的了,老太太住著不是很合適,雖然她主動給人家每月2000元房租。而自己的老房子出租困難,出售也不舍得繼續落價。嶽母也有把大部分房款給舅媳婦還借款的計劃——大舅哥病了很多年,卻堅持買房子三四套,結果欠下約一二百萬的借款,具體數目舅媳婦不說,我們也不問。我偶爾會想:如果我像大舅哥一樣去世了,妻子會去農村看望我的母親嗎?多久去一次呢?兒子沒有了,兒媳婦也就徹底成了外人,雖然有孫子或者孫女的存續,可是,萬一人家改嫁呢?而就在前不久,嶽母在舅媳婦家裏住了半個多月,臨別卻舍不得走。走後不久,舅媳婦把她自己的獨居母親接了過來,我想這更利於她從失去丈夫的悲痛中走出來。
三個女人一台戲。而我是很不喜歡參與他們女人聊天的。想去附近的山裏走走,風大天冷,隻好放棄,在臥室裏關門睡午覺。直到下午三點多,才一起開車把表姐送到車站,我去理發,然後回家,妻子告訴我晚上的朋友聚會改為五點半而不是原來說好的六點。於是,打車前往。我對妻子向來時間觀念不強表示不滿,好在已經退休,不用跑步趕班車了。
大家都來了。包括小蘭兩口子。小蘭做過手術,如今走路看不出反常,但他告訴我們不敢開車,右腳至今麻木,踩油門沒有感覺。如今他們有了二胎女兒,兒女雙全。我關心他兒子的書法怎樣,他說早放棄了。記得他兒子小時候的毛筆字是很漂亮的,遠遠超過同齡孩子。這也是他爺爺、我的同事經常給我們同事看的。可惜的是,他的爺爺前年突然去世了。所以,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到,真的很難說。
春哥多年不見,仍然那副藝術範兒,隻是下巴那撮稀疏的小胡子已經花白了,後腦勺的馬尾辮也變細了。但是思維依然很憤青很文藝,保持了很多年前的本色,完全不是魯迅“酒樓之上”的呂緯度甫,所以我們就有了很多的話題,一杯杯的啤酒猛灌,一串串話題冒出,大家的口才出奇地活躍並且水平提高了很多。
另一個朋友因為給父親送護理床來晚了。在他到來之前,春哥堅持要回家,說喝多了。而我也似乎一口酒也灌不進去了。所以,朋友來了以後,我們喝了幾杯,就結束了。畢竟十點鍾了。
打車回家。我第一次知道妻子不會用打車軟件。我曾經用過卻極少用,摸索著用支付寶滴滴打車,竟然也就成功了。回家洗澡後,卻沒有了睡意,還是堅持上床睡覺,因為明天有兩件事兒要去忙活。
次日起床,做了麵條。妻子磨蹭半天起來,而我約的時間已經到了。我再次對她的時間觀念弱表示不滿,堅持我自己前往。她立馬加快了出門速度,跟我下樓。我們先去午山朋友那裏灌水,他說都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吧?我說算了,以後再說。說起我們一個共同的朋友,我說前不久我做夢夢見他有二胎了。他歎口氣,說他兩口子能不能過下去還難說呢。關於這個朋友離婚而不對外說的傳聞我是聽說過的,並且有一次我們接他吃飯卻不是原來他家的位置。人啊,哪兒能事事如意呢?這兄弟這些年的確用了些手段,取得了些成績,為人也很不錯,可是我總感覺做人不能太強勢,尤其是借助社會資源來突出自己不高的能力。
去會展中心,有個農產品展銷會。昨晚喝酒的哥們的姐夫安排人給我把他的有機大白菜放滿了後備箱,順路給高哥送去兩棵,給鄰居老太太兩棵,還剩下12棵。中午燉了個粉條筆管,不得不說,這白菜質量不錯。晚上我又涼拌吃,味道也不錯。
上次受傷的頸椎本來好了,一倒騰白菜山泉水,又有些呆板了。看來,以後體力活真的要小心了。山東出台明年60歲以上老人坐車免費的新規,還有八九年就輪到我了。工作了30年的我,還有八九年就要退休了,而我的生命呢?還有多久呢?
工作調動的事情一直因凍結而擱置。而本愛應該順利調入甚至有機會的升遷看來是那個古姓領導的有意之為,這個世界上,誰會有惻隱之心擔當道義呢?少之又少。由他去吧,職務職稱,這些東西又能說明什麽呢?一個人的能力,就像一塊發光的金子,不在乎它處於廟堂之高,也不在乎它處於江湖之遠。
兒子的房東再次下達最後通牒。而龜殼公司一直沒有明確表態。呂運參股10個億的公司啊。最近兒子開始研究***著作了,開始探討資本主義和修正主義了,開始探索造反有理的土壤形成了。中國四十年的改革開放,資本主義是行不通的也沒有行得通的社會政治經濟環境,但是,修正主義,也就是資本擁有者和部分地方政府的通力合作,導致了局部無產者的利益受損,如各種P2P的接連暴雷,龜殼、自玉的租客們在交付房租以後的維權行動。“可惜沒有響應我的。”兒子很傷心地告訴我。是啊,太多的年輕人在老師父母的苦口婆心教育下,一個個成了溫順的綿羊,怎麽會是“革命者”、“造反者”呢?
周末的兩天,除了忙碌的雜務,便是想起來就有些抑鬱的人生堵點。好久沒有見麵的朋友發來四個書法大字“傲骨清風”,他是在詼諧地表揚我的同時,也在刺激我。我回複:暗無天日。在公司?去你那裏借點兒陽光。他說,走了。我回複:走吧,走吧,一個人總要慢慢地長大……
五十一歲的我,還需要時間去慢慢長大嗎?當然不是,卻又是。看了一篇關於官場潛規則的書的介紹,句句紮心,卻又是殘酷的現實。但是,如果一個國家從體製內完全靠這些潛規則,靠領導推薦而不是完全民主和能力的選拔,這個國家還有希望嗎?幾千年的封建帝製,依舊在延續,所以就有了一代代的繳械者,包括魯迅筆下的“呂緯甫”,又開始了教授子乎者也的八股文章,因為隻有如此,才能有口飯吃,才能睡得踏實。“南海十三郎”令人豔羨,可是又有誰樂於去經曆他跌宕起伏的不堪一生呢?
該瘋癲就瘋癲該糊塗就糊塗吧,否則,你又會怎樣呢?除非早早地死去。
有權有勢,不如沒病沒災。
這些天連續發作的病痛,後來應該是導致了我精神方麵的抑鬱,竟然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想起任何人和事,似乎都是他們錯了,他們虧欠我,這個世界好不公平。
躺了一夜,起來被家人哄著,很不情願地吃了一口飯,又躺下了。中午飯一口沒吃,也不餓,沒有饑餓的感覺。我是不是得了食道或者消化道方麵的癌症了呢?幽門螺旋杆菌前幾年我是超標的,父親也是因為這個導致幽門梗阻而腹部積水去世的,不過享年84歲啊。我前幾天體檢做的鋇餐檢查,一切正常啊。哎,等疫情結束後,一定去醫院住些日子,年過半百的我還沒有住院呢!住院也不需要任何人陪護,三餐自己解決,也算是給自己一個自由休息調整的機會兒。
伴隨著肌肉骨骼的疼痛,體溫竟然也飆升到了38.5度!瑟瑟發抖,渾身雞皮疙瘩,妻子著急地買來各種感冒藥吃下,立刻有些好轉。一個多周了,病情好多了,大哥來,就陪他喝了點酒。可是他走了以後,又加重了,看到喝過的酒以及沒喝過的酒,都有些想嘔吐的感覺。拆開的那盒煙,都懶得吸一根——看什麽都不順眼。妻子給我買了喜歡吃的芹菜,我一看不是喜歡的那個品種,竟然一口沒吃;隻有老家的玉米麵糊糊和自製的醬豆蘿卜,我還有點兒食欲。而聽到望九老母獨自在老家感冒無人照看,我竟然有些潸然想哭的感覺。
漸漸地,竟然感覺口腔中有一股子很惡心很奇怪的氣味兒,卻又不知道如何清除。各種水果吃了一點兒,竟然沒有什麽味蕾的享受。外甥女把大姐接上來了,按理說應該去看看她,妻子也買了牛奶水果等,可是就是懶得去,感覺拉傷了的腰肌現在連一盒水果的分量也不敢挑戰了,輕易就會再次拉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