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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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知縣首府名古屋,和京都大阪並稱欒日三大都市圈。
十八歲陳旭在華夏尚台市參加高考以優越的成績拔尖整個華夏,其父陳憲強因此聯係遠在欒日的木村蓮,一封介紹信將陳旭送入了名古屋大學。
之後的四年的時間裏,他便生活在這個城市,偶爾和蓮相聚。
作為世界頂尖的高校,名古屋大學僅僅東山校區的占地麵積就有七十萬平方米,因為這個陳旭六年前辦入學的時候還迷了路。
後來木村桜雪也如願以償的考上了名大,木村蓮雖然口上不說,心裏是知道其中緣由的。
“到東山了。”
黑木見幸打開車門,驚醒了熟睡中的陳旭。
“啊......終於到了啊。”
他如釋重負,沒有什麽比在長途車上坐著打幾個小時的盹更痛苦的事了。
黑木幫陳旭卸下行李。
他們佇立在轎車旁,麵前是名大大門的牌匾。
“名—古—屋大學”他用片假一字一字的拚著,回想過去在母校度過的點點滴滴。
自懂事以來,陳旭就被父親灌輸各種社會高層的意識禮儀,他希望以後陳旭能夠像他一樣出人頭地出入名流社會。
其實陳旭不太吃這一套,他從小就想離開父親奢淫的世界自己獨立,打拚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能是遺傳母親科學家的基因,他的學習速度很快,從小到大都是班裏的尖子,老師隻講過一次的知識,陳旭總是能立馬記住並理解。也許隻有他自己明白,他根本就沒有努力去學習過。
這些儲備知識並不是學習而來的,更像是一種解除封印,外界的影響和學習隻是打開知識寶庫的鑰匙。
就好像這些知識本就刻在他的身體裏一樣。
他從沒有對別人說過。
“旭,可以走了。”耳後傳來黑木見幸的催促。
陳旭有些厭惡黑木這樣的欒日中年男人,本就長得不是一副好麵孔,成天都擺著臭臉,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他答應了一聲,黑木拖著行李在前麵帶路,陳旭悻悻的跟在他身後。
兩人沿著名大外圍前進,一路感歎環境變化之大,直到他們走到一所矮公寓前停下。
“這是什麽時候建起來的?”
陳旭自言自語。
東山校區外一公裏的商業街現在加上了一所公寓,這兩年來欒日開發商為了賺夠大學生們的錢斥資修建的,雖然租金昂貴,但至少是臨近校園,總有學生來租的。
“旭君,小姐就住在這。”
黑木依舊陰沉著臉。
“好哇好哇,小姐住在這。”
陳旭有些不快,故意將說話聲拉得很長。
黑木見幸不為所動,隻是繼續帶頭往前走著。
兩人走到電梯口,黑木把按鈕點亮。
之後將行李放到一間公寓門口便匆匆離開了。
陳旭刮了一下鼻子,從在名古屋落腳開始,他就開始犯鼻炎。
這個公寓樓的結構是最標準的鴿子籠樣的設計,窗戶緊挨著窗戶,從樓外看來大家好像都是擁擠在一個大房子裏生活。
雖說是像籠子一樣擁堵,其實一個人住在這裏也挺溫馨的,陳旭心想。
木村桜雪住的這件房門口很整潔,看得出時常打掃的痕跡。
他心裏有些佩服小雪,當年未畢業時是蓮準備的一座私人房屋給予他,報警係統之類的設備應有盡有,小雪能一個人住在外麵也是很勇敢了。
小心的按了門鈴,兩人許久不見,陳旭略顯拘束。
反應很快,按下門鈴之後不過兩秒鍾木村桜雪就打開了門。
兩人麵麵相覷。脫離尷尬的小雪衝向了他的懷裏,陳旭錯愕了一下,好像回到了過去。
桜雪十四五歲時每當見到他都會飛撲入懷,時光如梭,當年稚氣的女孩已經長成這般模樣,上次見到桜雪仿如隔世。
“好久不見,小雪。”
輕輕推開桜雪,他換好了鞋把行李帶進了房子裏。
女孩的房間都是這樣井井有條,桜雪也不例外。
陳旭想起自己的屋子不免慚愧。木村桜雪穿著一間藍色的熊貓睡衣,頭發柔順的搭在肩上,站在他身邊。
他坐在沙發上,用力的躺了下去。
“旭君怎麽都不跟我說話?”
桜雪交叉著雙手。
“一點也不禮貌,旭君,好久不見的妹妹連話都不講是吧?”
“誒?不好意思,奔波了一天,我很累了。”
陳旭掛著略尷尬的微笑寒暄。
“沒想到你個丫頭還真考上名大了。厲害......”
“假情假意。”
小雪咧嘴一笑,俏皮的彈了下陳旭的鼻梁然後轉身去廚房煮茶。
曾經陳旭就喜歡這樣彈桜雪的鼻頭,現在反客為主了。
陳旭被彈得鼻子發癢。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之後兩人坐在桌子上喝茶。
他好久沒這麽輕鬆過了。
“小雪,蓮叫我帶你回國,可這是到底為什麽,你知道麽?”
小酌一口茶,記起心中疑惑,陳旭開口問道。
桜雪稍加思索。
“這倒不是很清楚,隻是聽父親說讓我隻管隨你回國,說是為了我的安全之類和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這樣的話......”
兩人沉默,陳旭盯著榻上茶壺發呆。
“不過,父親昨天來電說過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不太懂什麽意思。”
小雪探過頭來給陳旭斟茶,同時喃喃。
“他說‘從陳旭到你身邊了之後,不許輕信其他人’”
“不輕信其他人?”
桜雪點頭。
陳旭眉頭緊皺,頭腦越來越混亂,各種不明不白的事開始堆積成山。
簡單安置好隨身攜帶的物品,陳旭和桜雪一起去名大附近的商業街吃料理。
“旭哥,你知道名大前幾天發生的事不?”
桜雪神神秘秘地說。
“發生了什麽?”
“喔,在你來之前,聽說啊,實驗樓有幾間實驗室裏麵的所有儀器包括桌椅都消失了,整個實驗室都變成一個‘白房間’,後來來了好多警察,但是好像並沒有啥進展,於是學校就把那幾間實驗室給封鎖了......好多同學都在傳是鬼魂作祟。”
陳旭鼻子開始發癢。
又發作了。
吃完晚飯後他把桜雪送回公寓,在樓下買了一包香煙,點燃了一支。
咳咳咳。
咳嗽的發狠,他一直不會抽煙。
聽到名大方向傳來的微弱警笛聲,陳旭踩滅了煙往那邊走去。
自從重回名古屋後,他就一直感到不舒服,有一種強烈的欲望驅使著他去某個地方,但他不清楚。
學校門口停了一輛警車,三個警員在門口柱子旁談話。
陳旭快步走過去。
“發生什麽事了?”
“你是誰?”
為首的警察警惕的看著陳旭,畢竟他的掛名警察身份是在京都,這裏還沒人認識他。
他從大衣內側口袋裏掏出來蓮授權的證明示意給三人。
“是京都來的警官啊,失敬失敬。”
後麵一個小警察扯著臉笑,手上使勁拉著旁邊的同事。
陳旭微微一笑。
“名大又有報案嗎?怎麽這麽晚了還過來?”
“長官,你不知道啊,最近名大特別多事,前幾天那個實驗室的案件不是還沒結案嗎,這不又有學生看到那幾個實驗室有人影嗎,才報警讓我們來的......想必又是惡作劇吧,現在這些孩子。”
為首的那人點燃了一根煙,一吞一吐地說話。
“哈哈,陳警官你好,我是名古屋東山警視廳的警員三下久堂。”
後麵的人看著為首的警察這樣阿諛也連忙對陳旭敬禮。
“警官好,我是警員田中鬆次郎。”
兩個警員對著陳旭點頭哈腰,他倒不是很在意,隻是發現了最後一個警員躲在後麵一言不發,陰沉著臉,讓他不寒而栗,最奇怪的是他居然對這個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為什麽還不進去,你們也把我帶進去看看吧。”
“哦,剛剛隊長進學校了。他認為這隻是惡作劇而已,敷衍一下就好了,長官要進去的話我給您帶路。”
陳旭應了一聲,跟著三下久堂進了學校,踏入校門的那一刹那,他感到一瞬寒意,猛一回頭發現是那個不說話的小警察跟在最後。
他打了個寒戰,回頭去跟著前麵兩人。
“長官你知道嗎,前幾天那個案件,聽他們傳的好像是警局內部有高層接手,把信息全部封鎖了,聽說好像不是什麽簡單的偷盜事件,好像真的是傳說中的神隱.......”
“哎!你個臭小子又在這胡言亂語了,哪有什麽鬼神,就隻是小屁孩胡亂惡作劇罷了。”
三下對著鬆次郎後腦勺狠狠地拍了一下,三人在微弱的路燈下開懷大笑。
“跟你們來一起的那個警員是誰啊?他怎麽不跟我們說話?”
陳旭問兩人。
“哦,他啊,渡邊新,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也不知道今天是吃壞肚子了還是什麽,一來這就成這個樣子了。啊喂,快跟上!”
三下往後揮手,可是後麵卻空無一人,他們說的渡邊已經不見了。
人呢。
“唉,肯定是這個後輩害怕回車裏去了,不管他,咱們去找隊長。”
蜿蜒曲折的小路上,閃爍著手電筒的斑駁光點,搭配著深謐的夜色,陳旭跟著兩人緩慢走著,遠方則是陪伴他四年的實驗室大樓。
由於實驗室案件的原因,樓已經被封了一半,學生晚上也不允許去其他實驗室做實驗,現在的實驗室大樓死一般漆黑寂靜,隻有樓下大廳勉強維持一點光亮。
“快到了,你看那就是。”
三下指了指樹蔭半遮著的那個巨大陰影。
陳旭輕微點了一下頭。一種不詳的預感浮上心頭,不知怎的,這個陪伴他四年的地方,今天一訪反而覺得這樣陌生。
太黑了,是因為太黑了才害怕吧。
人類最古老而強烈的情感便是恐懼。
而最古老而強烈的恐懼,則是源自未知。
真正的恐怖故事不應該隻是關於謀殺、屍骨、鬼魂,而是一種無法解釋、源自人類常識之外的未知恐懼存在。
它違背並打破一切自然規則,皆因這些“日常鐵律”是人類與深不可測星空中的未知邪惡之間,唯一僅存的防線。
樓下正門趴著一個身穿警服的人,看起來是暈倒了。
“混蛋,隊長!”
三下和鬆次郎咒罵了一聲飛奔著向大門趴著那人而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