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0歲的奮不顧身到了30歲就是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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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小區附近的咖啡廳。

    康楠戴上了墨鏡,遮住了哭紅的眼睛。

    “楠姐,你在屋裏還戴墨鏡啊?”小邱問。

    康楠喝抿了一口咖啡,“我長了個針眼。”

    “不嚴重吧?”

    “針眼,不嚴重,你說吧,咋回事?”

    小邱像被打開了開關,八卦模式正式被開啟,滔滔不絕,繪聲繪色地講起了剛剛從老王那得到的關於老王和他前妻的故事。

    老王很有藝術天分,從小學畫,年少成名,後來認識了當地藝術團的台柱子,年輕的舞蹈演員韋玲玲。韋玲玲被老王的才華吸引,兩人墜入愛河。但韋玲玲希望有更大的舞台,獲得老王支持,於是兩人北上。剛來北京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吃了很多苦,為了省房租住在朋友半地下的畫室裏,冬天沒有暖氣,隻能燒火,有一次兩人睡過頭,差點一氧化碳中毒。後來韋玲玲考進了北京的歌舞團,每天老王都騎一個破自行車在劇院後的拐角接韋玲玲,怕給韋玲玲丟人。老王一路騎得汗流浹背,白襯衫都濕透了,帆布鞋把自行車蹬的哢哢響,韋玲玲一隻手抱著老王的腰,一隻手攥著裙腳,不然裙子卷進車軲轆裏,盡管動作很吃勁兒,可臉上依然恬靜,在月光下好看得像一幅畫。

    後來經朋友介紹,除了團裏的演出,韋玲玲和老王開始跑歌廳,韋玲玲唱歌,老王彈吉他。算是開始在北京站住了腳。接下來幾年老王迎來事業的春天,他的畫被主流圈子認可,慢慢和朋友一起創辦了畫室,仿佛一切都步上正軌。

    但好景不長,經常出國演出的韋玲玲羨慕外國的月亮,攛掇老王一起出國,老王意氣風發堅決不走,幾次爭吵後韋玲玲一氣之下,瀟灑地跟一個老外遠赴重洋,從此再無音訊。

    誰想到這次韋玲玲突然回國,距離她出國,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

    講完這些,小邱口幹舌燥,喝了一大口已經涼掉的咖啡,然後感歎,“哎,老王的老婆也真是個狠角色,說走就走,讓老王守活寡這麽多年。”

    和小邱分開後,康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家的,她把自己泡在浴缸裏,把頭埋進水裏,憋了一大口氣,一直到堅持不住了,才把頭伸出水麵,大口喘氣,好像這樣憋悶的心也能好受些。然後她站起來,想把鏡子上的水蒸氣擦幹,鏡子裏隱約露出自己憔悴的臉,她看著自己,痛罵:康楠,你真的是出息大了,年紀也不小了,越大越沒用,連人家有沒有成家都不知道,還去跟人家表白!自己差點當了小三都不知道!你還能幹點啥!隻會丟人現眼!

    康楠躺在床上,滿腦子裏都是小邱跟她說的話,她很努力地不去想,但那些故事自己在她腦子裏活躍起來。

    當然還有一部分事情,是小邱也不知道的。

    韋玲玲這次回來,老王也非常意外。

    韋玲玲剛走的時候,老王確實難過了好一陣子,大概有一年多他都是靠著酒精入眠。那時候是他整個人生最昏暗的時光。他無心經營畫室,到處尋找韋玲玲,問遍了韋玲玲的同事,但都沒有韋玲玲的消息,韋玲玲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他想出國找她,但不知道她到底在哪。他經常守在歌舞團的門口,等待奇跡,說不定哪天韋玲玲就回來接著跳舞了。終於有一天,韋玲玲之前的同事實在看不下去了,告訴老王,他在紐約的一個展覽上看見了韋玲玲和一個老外在一起。

    慢慢地,老王不再折磨自己,後來養了大熊,一人一狗,過得倒也快活自在,隻不過老王的生活裏沒再出現過其他女人。

    這些年過去了,韋玲玲比之前豐滿了許多,氣質卻更好,眼神更加自信從容。

    她和老王相對而坐,麵前沸騰的茶騰起一陣水汽,把兩個人隔開。

    “小王同學,其實你沒什麽變化。”韋玲玲開口。“小王同學”是韋玲玲對老王的愛稱,從兩人第二次見麵韋玲玲就這麽叫他。

    老王被這久違的稱呼驚醒,沉默片刻,心髒平複之後,給自己沏好一杯茶。

    “我突然回來一定嚇到你了,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太想你了,這麽多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後悔當年的意氣用事,我想這個世上不會有人再像你一樣對我好了。我早已厭倦了漂泊,直到我在網上看到了一張北京冬天的照片,看到了我們曾經不知道走過多少遍的天橋,我當時就哭了,那一刻我才知道,紐約根本不是我的家,有你的地方才是家。”韋玲玲說得動情,眼淚滴落在茶杯裏,“對不起,我忍不住想把這一切告訴你,希望還不太晚。”

    老王依然沒有說話,不知過了多久,老王緩緩地說:“你這些年還好嗎?”

    韋玲玲聽後起身抱住了老王,眼淚成串地落進老王的懷裏,“你說呢?我一個女人,要在國外打拚,有多難啊!”

    “辛苦了。”老王不知該說什麽。

    “我回來了就好了,有你在就好了。我回來問了好多人,才知道你現在的地址,你知道嗎?我多害怕找不到你了。”韋玲玲把老王抱得很緊。

    老王有些喘不過氣,想推開韋玲玲,卻被抱得更緊。韋玲玲抬起頭,眼淚從臉頰滑落,滴在老王的衣襟,馬上化成一顆小小的黑印。

    “你一定還在生我的氣,對不起,我這麽多年受的苦,都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不求你能馬上原諒我,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不然我這下輩子都不會安心的。”韋玲玲鬆開老王,盯著老王的眼睛。

    老王一直沒有低頭,“你帶著行李來,是要住這?”

    韋玲玲再次抱住老王,聲音帶著哭腔,“我在國外無依無靠,難道回來了你還要讓我一個人流浪嗎?”

    韋玲玲的這番話,像是把老王多年前的傷口扒開,不斷舔舐著,令老王隱隱作痛。

    老王終於站起身,“我給你訂酒店吧,我這裏不方便。”

    “小王,你這是要趕我走?”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住酒店舒服一些。”

    “我不會打擾你,讓我在這裏歇歇腳吧,我太累了,看在多年的情分,好麽,小王?”韋玲玲用帶著淚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老王,老王不敢多看她一眼,再看一眼自己就要被這海水一般的眼淚淹死了。

    “暫時住,之後再說。”

    林瀟在會議室裏激情洋溢地做完整個季度的工作總結,大家紛紛鼓掌。康楠回過神,跟著伸手鼓掌的時候掌聲已經結束了,自己啪的兩下顯得有些突兀。林瀟看了看康楠,笑著說:“楠姐,該你了。”

    小薇連忙把電腦遞到康楠的麵前,這次總結幾天前他們就準備好了,今天是年前最後一次匯報。現在全公司都知道老趙要提一個副總裁,肯定是在康楠和林瀟兩人裏選,所以康楠自然成為了接下來的焦點。

    幾夜都沒睡好的康楠嗓音沙啞,強撐著精神打開PPT,說了幾句場麵話,餘光看到徐州在衝自己笑,回頭發現老趙和林瀟都認真地看著自己,這反倒讓康楠有點溜號,她的軀殼完好,靈魂隻剩一半,這一刻她突然覺得這些人很陌生,他們隻是白天共用一個寫字樓,共用一個會議室,一起等著發工資,一起抱怨市場不好,僅此而已,沒誰真的能理解誰的困惑,沒人能真的感同身受。

    康楠勉強應付了這前半場枯燥的匯報,後半場硬生生地把舞台交給了小薇。

    散會後,小薇追出來,兩人走到了樓下的星巴克,一人拿著一杯咖啡。

    “姐,你怎麽了?突然讓我說,嚇死我了,我沒露怯吧?”

    “講得挺好的,你早晚也得獨當一麵,有機會就得多表現。”

    “謝謝姐,但你也知道,我可沒什麽鴻鵠大誌,不像那個林瀟,你都沒看見,你讓我總結匯報的時候,他整個人臉都綠了。”

    “為什麽?”康楠十分不解。

    “因為他們組是他自己講的,到你這你卻讓下屬講,這不擺明沒那他當回事嗎?你也知道現在副總裁的位置就是你們兩個在競爭,他心裏得多緊張啊。”小薇擠眉弄眼地說。

    “我還真沒想那麽多,算了,他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我現在沒空理他。”

    “姐,你到底出什麽事兒了。別人看不出來,我可能看出來,說說,有什麽我能赴湯蹈火的。”

    “我能有什麽事兒啊,哎。”

    “肯定是老王!你跟老王怎麽了?你真的直接挑明了?”小薇一副八卦記者的嘴臉。

    “嗯!”

    “哇噻!然後呢?”小薇很激動。

    “他前妻殺回來了!”

    “什麽?”小薇睜大了眼睛。

    “我也後來才知道!”

    “怎麽又冒出來個前妻啊,怎麽還能破鏡重圓?”

    “還不知道,他的情況有點複雜。”

    “他到底怎麽回事?”

    康楠把老王的事情挑主要的講了講,小薇聽完下巴都掉在地上了。

    “姐,這還上什麽班啊,今天沒什麽事,走,待會咱倆找地兒喝一杯,這事妹妹不能不管!”說完,小薇拽著康楠回身要往外走,誰知一頭撞進了一個人和懷裏。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臉驚慌的徐州。

    “怎麽是你?!你在這多久了?”小薇吃驚地看著徐州。

    “我一直在這啊。”徐州一臉無辜。

    “你都聽到什麽了?”康楠緊張地問徐州。

    “我什麽都沒聽到?”徐州舉起雙手,投降一般。

    “你發誓!”盡管是帥哥,但在大是大非麵前小薇立場堅定。

    “我……就一點點……我不是有意的!事發突然我想回避的時候你們已經說差不多了。”徐州兩條眉毛都要擠在一起了。

    康楠狠吸了一口氣!

    小薇指著徐州,“你,晚上跟我一起走!”

    “兩位姐姐,你們不會是要滅口吧?“徐州追著康楠和小薇走出咖啡廳。

    晚上,酒吧,康楠、小薇並排而坐。

    “今天說正事,姐咱不喝酒了吧。”小薇試探。

    “嗯。”康楠麵無表情。

    “好咧!”小薇回頭衝著吧台喊,“來兩瓶啤酒!”

    坐在兩人對麵的徐州露出驚歎的表情,就差伸出大拇指叫“女俠”了。

    康楠和小薇一起喝了一口啤酒,徐州用吸管吸了一口酸奶。

    “事先說好,叫你來純屬意外,都是因為你偷聽,好在我們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把你當自己人,但如果你要是敢把我們說的任何一句話說出去,你就別想混了!知道嗎?”小薇說得極為嚴肅。

    麵對美女的威脅,徐州十分識相,努力點頭,“薇姐放心,我保證!”

    “得了吧,你相信他?他是個男人!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嘴!你叫他來幹什麽?”康楠問小薇。

    “就是因為他是男的,男人最懂男人,這件事他能從男人的角度分析一下,沒準有用呢?”小薇說完挑了挑眉。

    “兩位美女姐姐,我徐州對天發誓,今天的事我絕對不說出去,我剛進公司還想好好混呢。”徐州嘴倒是挺甜。

    “行吧,反正已經這樣了,你願意聽就聽吧,反正老娘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康楠的社交小雷達已經不知不覺發生了作用,她橫看豎看,都覺得徐州長得幹幹淨淨的,不像是惹是非的人。

    “姐你不能自暴自棄,這件事,真不能怪你,誰知道老實巴交的老王還有這麽狗血的故事啊,而且之前確實咱們也都沒想到,也沒好好問過人家,咱們就失誤在沒做調研!”小薇好言相勸。

    康楠不說話,這個道理她明白,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傻。

    “所以啊姐,你也不用自責啊、難過啊,都不值得,還好現在也沒怎麽著,咱這算懸崖勒馬、迷途知返、見風使舵!”小薇覺得自己越說思路越清晰。

    “什麽成語啊這都是!”康楠皺眉。

    “成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帶他玩兒了,一定還有更好的人等著咱呢,什麽老張、老李、老劉,是不是!”

    “為什麽都是老誰誰誰啊,就不能是小字輩兒的嗎?”

    “我錯了,小張、小李、小劉!來,喝一個!”小薇俏皮地舉杯。

    喝完這口酒,康楠心裏舒坦了不少。

    看對麵帥氣的徐州安靜地喝著奶,這就是傳說中的小奶狗啊,小薇忍不住互動,“你說呢,小奶狗!”

    “我?”徐州沒想到小薇讓自己發表意見。

    “對啊,快,說幾句。”本來小薇想著,徐州會順著她的思路說幾句,這樣康楠就沒事了,說知道,徐州這孩子咳了一聲,說了一句讓她恨不得摔了酒瓶的話。

    徐州說“我不同意!”

    小薇一臉黑線,“你這孩子說什麽呢!你一小屁孩兒別亂說啊!”小薇邊說邊給徐州使眼色。

    康楠麵無表情,“讓他說!”

    徐州自動忽視了小薇的擠眉弄眼,“我覺得,老王現在應該心裏很複雜,畢竟分開這麽多年的一個大活人突然回來了,這事沒那麽簡單吧!”

    “你什麽意思?”小薇聽的一頭霧水。

    “我的意思是,有兩種可能,第一種,老王對他前妻已經沒有感情了,徹底死心了。第二種,也有可能老王一直沒忘他前妻,畢竟曾經那麽刻骨銘心,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讓男人不肯罷手,這是男人一種原始的占有欲和征服欲,現在那個女人又回來了,多少往事湧上心頭,舊情複燃也說不定。”徐州說完,深吸了一口酸奶。

    本想反駁他的小薇琢磨了一下,感覺好像還有一點道理,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有沒有感情跟我都沒有關係了!他們畢竟夫妻一場,夫妻之間的事情就算再複雜,都不歸我們這些外人管。”康楠突然平靜地說。

    “姐,你的意思是……”

    “我現在就把他微_信刪了。”康楠說著就去拿手機。

    小薇一把攔住,“姐,你這就有些倉促了吧,都是徐州這孩子胡說的,到底怎麽回事都不一定呢,這麽就把人給刪了顯得特別小氣。再說這不等於直接把老王讓給他前妻了麽?”

    “我也覺得不能刪,不能一遇到絲毫不確定就把對方判死刑,自尊心太強了,對於談戀愛來說不是什麽好事。如果你真心喜歡老王,至少你要給老王一次機會。”

    小薇悻悻地沒再說話,徐州也看著自己手裏的酸奶,沒再說話。

    康楠放下手機,喝了一口酒,長出了一口氣,“我早就過了二十幾歲為愛奮不顧身的年紀,活三十多年了,不願意勉強自己,也不願意勉強別人!算了,不想了,喝酒吧!”

    康楠說完,三人碰杯!

    今晚的酒越喝越精神,當康楠回到家已是深夜,Lucky從窩裏爬出來跑到康楠的腳下,康楠小心翼翼地把Lucky抱進懷裏,用手輕輕地撫摸Lucky圓圓的小腦袋,Lucky軟軟的小舌頭舔康楠的臉頰。

    “小東西,還是你最好!走,散步去!”

    Lucky一跳一跳地跑到門口搖著尾巴等康楠穿鞋、拿牽引繩。

    康楠帶著Lucky在小區裏慢慢地走,Lucky被套上了厚厚的小棉服,整個身子更圓了。北京冬天的風不算溫柔,卻也沒有康楠家鄉冬天的風刺骨,康楠有點想家了。

    走了一圈,沒有見到其他小夥伴,Lucky有些掃興。

    不知不覺,走到了家樓下,她抬起頭,數著一個亮著燈的窗戶。這個白色窗簾的是自己的家,窗戶上麵還留著去年春節時候媽媽親手貼的福字。接著數,“一、二、三、四……”康楠的手指停住了,這個窗欞上掛著一串風鈴的是老王的家,窗子透出黃色的光,老王家的頂燈是黃色的,照得整個家暖洋洋的。康楠還誇老王有品位,整體家居特別有風格,每一盞燈都選得非常考究,老王說自己就是比較閑,才有時間布置這些小東西。但此刻在暖色燈光下吃飯、聊天、看電視的是家裏久別的主人,她一定也會喜歡這樣暖和的燈光吧。康楠正想著突然,窗戶被藍色的窗簾的擋住,窗戶裏的人拉上了窗簾。康楠頓時渾身緊張,抱起Lucky疾步離開原地,仿佛一個別有用心的偷窺者正在作祟的時候被人當場抓獲,即將麵臨一場排山倒海的拷問。康楠隻能夾著尾巴落荒而逃,連呼吸都不敢。

    不知過了多久,身心俱疲的康楠在床上睡著了,呼吸均勻,Lucky守在她的床邊,伸了伸懶腰。

    有人敲門,康楠穿上拖鞋去開,竟然是老王。

    “老王,你怎麽來了?”

    “我有事找你。”

    “什麽事?”

    老王沒有回答,一隻手攬過康楠的腰,輕輕地用力,把康楠攬進懷裏。

    兩個人的臉緊緊地挨著,康楠驚訝地看著老王。老王的眉毛、睫毛、略帶褐色的瞳孔、高挺的鼻梁、清晰的唇線、臉上的汗毛都那麽清晰。

    “老王,你幹嘛?”

    “我來幹我該幹的事!”

    “你該幹什麽……”

    沒等康楠說完,老王的嘴唇落了下來,熱熱的嘴唇緊緊地貼在了康楠唇上。

    震驚的康楠想伸手推開老王,可這時老王的舌頭用力地開啟了康楠的嘴唇,觸到了康楠的牙齒,探尋到康楠的舌頭。

    那麽柔軟、那麽熾熱,攪動了康楠所有的欲說還休。當一次次的試探最後變為糾纏,康楠整個人都要融化了。她再也無力掙紮,老王的胡渣觸碰到她光滑的臉龐,她甚至感到久違的興奮,她覺得身體開始跟著發燙,她有點想要那份熾熱。

    “叮鈴鈴……”

    一串門鈴聲響起,Lucky衝著門叫。康楠驚醒。她驚慌地從床上坐起,左右看,床被整潔,沒有動過。房間裏除了Lucky,沒有其他生物。

    原來隻是一場夢。

    康楠穿鞋去開門。

    一個身著藍色大衣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你好,請問是康楠小姐嗎?”

    還沒完全從夢裏緩過來的康楠反應有些遲緩,“是我!您是?”

    “我是韋玲玲,現在住在小王家,你叫我玲姐就行。”韋玲玲微微笑著。

    小王是誰?康楠有些懵,看著眼前這個女子頓時每個毛孔都清醒了,快速用手揉了揉眼睛,原來是老王的前妻找上了門來。

    “玲姐你好,不好意思,剛剛起床,您進來坐。”

    韋玲玲沒有拒絕,大方的走進來。

    康楠抱起Lucky,小心地放進窩裏,說“別叫,乖!”

    Lucky十分警惕地看著剛剛走進來的這個女人。

    “家裏很溫馨啊,空間利用的很好,裝飾很有品味。”韋玲玲漫不經心地環視著整個客廳。

    “哪裏,要感謝……”即將說出口的“老王”兩個字被她生生吞下,老王幫他布置過家具位置的事情怎麽可以脫口而出。

    “感謝打掃阿姨每周都來打掃。玲姐你喝什麽?”康楠小心地把後半句說完。

    夢裏還有老王,醒來卻見到老王前妻,康楠的心像坐過山車一樣,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了。

    “不用麻煩了,我是來給你送快遞了,今天早上打掃衛生,在陽台上發現了你的快遞,不知道是不是急著用的東西,小王不在家,我就給你送過來了。”韋玲玲說完,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康楠。

    康楠想起來,是前幾日,她給Lucky買的小鞋子,快遞送來的時候她沒在家,就請老王幫忙代收,這幾天竟把這件事給忘了。她趕緊從韋玲玲手裏接過快遞,“哦,謝謝玲姐,前一陣出差,都是給狗買的東西,就放王哥那了,回來都忘了去取,給您和王哥添麻煩了。”

    “不麻煩,都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韋玲玲笑著說,“我剛剛從國外回來,很多鄰居都還不認識,有空常去坐坐。”

    “嗯。”

    “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了。”

    韋玲玲走了,康楠關上門,才發現自己額頭上都是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