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秋突然的一句話，讓荊國偉一怔，脫口說：“你怎麽知道？”

    問出來才想到她給人取了外號，摸摸鼻子。

    還挺貼切的。

    猜對了！

    舒小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慢慢的說：“荊主任，你有沒有想過，本來過了明路的點心，被他拿來走關係，會容易出事。”

    “出事？”荊國偉皺眉，“小秋，這些你不懂！”

    一個村裏的丫頭。

    她不懂嗎？

    舒小秋笑笑，搖頭說：“溜須拍馬走後門，或者他可以上的快，爬的高，得一時的便宜，可是一但有了漏洞，說落馬就落馬，誰都救不了他。這樣的人，不但不能合作，連來往都不必！”

    這不是以後的事，之前就有不少的例子。

    而且，混亂沒有結束，說連累就連累，沒有任何講理的地方。

    荊國偉臉色變的凝重，眼睛裏全是震驚，和她對視一會兒，終於點頭：“小秋，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隻是一個小村姑啊，怎麽對時局這樣敏.感。

    舒小秋挑挑唇：“我男人是淩軒！”

    啊，有一個城裏的男人真好！

    這個借口，讓荊國偉一下子釋然，想一想點頭：“是我欠考慮了！”說完起身，“改天再來找你！”

    所以，那小矮子的事黃了！

    舒小秋看著他出去，抿唇偷偷笑。

    最煩別人和她大小聲，更討厭有人和她打官腔！

    舒小秋覺得全身舒坦，拍拍手出門，回家調戲淩軒去了。

    本來以為，荊國偉要隔很多天才來，哪知道第二天一早，他又帶著另一個人進了山。

    這一次，他沒有讓人通知舒小秋去大隊，而是直接找上門來，還沒進院子，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肉香。

    “在做什麽？”荊國偉吸吸鼻子，口水幾乎流下來。

    淩軒正坐在椅子上看書，看到他進來，起身打招呼，目光在他身後的人身上一掃，見是一個戴著眼鏡清瘦的中年人，個子和荊國偉差不多，知道不是昨天舒小秋說過的小矮子，賞臉給了一個笑容。

    荊國偉擺擺手笑：“你不用管我們，我們找小秋！”向灶台邊看看，又問，“在煮什麽？”

    舒小秋洗了手過來，笑說：“昨天抓到兩隻山雞，剛剛燉上。”

    山雞？

    荊國偉向灶台上看一眼。

    山雞他不是沒吃過，沒有多少肉，又硬又柴，並不好吃，這味道聞著可不像啊。

    舒小秋看著另一個人問：“這位是……”

    荊國偉連忙介紹：“這是我們縣副食品供應站田站長。”

    田保亮笑著伸手：“小秋同.誌，你好！”

    這才是正常人！

    舒小秋剛一伸手，卻見一隻清瘦的手伸過來，把田保亮的手握住，淩軒的笑容幹淨無害：“田站長好！”

    田保亮一愣，跟著又說：“你好你好！”

    荊國偉也不繞彎子，向舒小秋說：“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們……可以接著談嗎？”

    舒小秋點頭說：“請坐！”自己轉身去倒水。

    荊國偉和田保亮看一圈，見院子裏隻有淩軒坐的一把椅子，另外散放著一些石頭，各自揀一塊近的坐下。

    舒小秋倒了水，向兩人問：“我們談細節，還是重新砍價？”

    這丫頭說話，總是沒有餘地。

    荊國偉苦笑。

    田保亮傾過身說：“小秋同.誌，我能不能看看你烤出點心的爐子？”

    所以，這是他們今天直接來家裏的原因！

    舒小秋點頭說：“當然！”指著灶台另一邊說，“這就是！”

    田保亮過去，仔細觀察一會兒問：“說是一爐出兩斤？”

    “對！”舒小秋點頭。

    田保亮疑惑的問：“為什麽不直接建一個大的，卻要弄五個？”

    “大的受熱不均勻，同一次烤出來的點心口感會有差異。”舒小秋解釋。

    田保亮連連點頭，又連著問好幾個問題，最後感歎的說：“小秋同.誌能想出這樣的東西，真是個奇才！”推一下眼鏡，試探著問，“小秋同.誌願不願意到縣城裏工作？”

    “不願意！”舒小秋想都不想的搖頭。

    好家夥，一句話買斷，一個月從頭到尾的工作，就那幾塊錢的工資。

    田保亮聽她拒絕的幹脆，微微一愣，跟著笑起來，點頭說：“小秋同.誌很有想法！”

    一個村裏的女人，突然聽說給一個縣裏的工作，大多會興奮的以為做夢，可是舒小秋不止拒絕，還一臉嫌棄。

    舒小秋見他不惱，對這個人倒有了些好感，笑說：“田站長叫我小秋就行！”

    田保亮點頭，又說：“能不能看看原料？”

    舒小秋答應，去取了栗子碎和榛子碎來給他看，說：“至於麵粉，就和別處的都一樣了。”

    田保亮各抓一把看看，還聞一聞，這才點頭說：“好，那我們來談談合作！”

    “好！”舒小秋點頭。

    她也看出來了，這次談判的主角是田保亮。

    田保亮說：“你的開價，荊主任和我說過，我想知道，是我們嚐過的那三種口味，你的加工費是兩毛，還是以後所有的？”

    還挺小心。

    舒小秋笑說：“所有的！而且我在研製的過程中，損耗原料自己承擔。”

    “那個好說！”田保亮點頭，“那麽，我們就說定兩毛？”

    他痛快，舒小秋也不再抬價，點頭說：“好！”

    田保亮指指栗子碎和榛子碎說：“雞蛋、羊奶好說，這些東西恐怕會費些功夫，不知道……”

    “第一批，我可以提供，價錢仍然按之前的四毛五一斤就好，多些時間，你們準備後邊的！”舒小秋很快的答，說完又笑，“這羊奶恐怕也不容易，越新鮮，口感越好。”

    田保亮連連點頭，眉頭不自禁的皺起來。

    旁邊荊國偉見舒小秋眼睛明亮，唇角帶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隻好問：“小秋，你有什麽主意？”

    知道他不問，她也不會說，這算盤精壞透了。

    舒小秋微笑說：“可以去附近村子收購，每天定時擠奶，擠好馬上送來。”

    “對啊！”荊國偉一拍大腿，轉向淩軒問，“淩軒，你記不記得我們走過的村子哪裏養羊比較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