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皮鞋？

    舒小秋看看舒誠，笑說：“怎麽京城很流行小羊皮鞋？”看看他的腳下，穿的是一雙普通的燈芯絨棉鞋。

    辦事員點頭說：“一個京城，一個滬市，早已經在流行皮鞋了。隻是有的皮子做出來太硬，還夾腳，我們今年收來好多羔羊皮，做出來的鞋子又軟又舒服，可惜不是我們做活兒的人穿的。”

    舒誠忍不住問：“是源縣收來的羔羊皮？”

    辦事員點頭，這才想起來，笑說：“我倒忘了，你們就是跟著車子來的，想來也看到了。”

    還真是他們的羊皮！

    舒誠的眼裏都是光芒。

    原來，他親手剝下來的羊皮做出來的皮鞋，居然能賣去京城呢。

    走過廠區，進一道鐵欄門，就是廠裏的宿舍區。

    辦事員推開一扇門進去，含笑說：“你們先休息，我去打壺水。”拿了暖壺出去。

    舒小秋和舒誠進去，見是一間簡單的宿舍，靠著窗戶兩邊排著兩張單人床，兩張床中間的地上生著一個爐子，床尾一邊放著一張桌子，另一邊是一組文件櫃。

    舒誠向舒小秋說：“你快歇歇。”

    舒小秋應一聲，在一張床上坐下，輕輕籲一口氣說：“幸好是坐孟廠長的車來。”

    這條路並不好走，山路七拐八彎不說，也不是很平，顛的很，如果是坐長途汽車，恐怕更受罪。

    舒誠搖頭，好笑說：“你還要帶著少帥和紅影一路坐汽車去京城。”

    舒小秋吐吐舌頭：“還是高估自己了。”靠著被子舒展一下身體，見舒誠站在窗前往外看，微笑說：“怎麽，對這廠子有興趣？”

    舒誠點頭，想一想又搖頭說：“我隻是……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房子，還有那些機器，幹什麽的？”

    舒小秋笑說：“可惜今天往京城發貨，孟廠長必定很忙，要不然，倒可以請他帶我們參觀一下。”

    舒誠忙擺手：“還是不要麻煩孟廠長的好。”回來在另一張床上坐下，低聲說：“城裏這床，可不如我們的炕暖和。”

    這個舒小秋認同。

    兩人說會兒話，辦事員拎了暖壺回來，向兩人說：“兩位在這裏休息，我在對麵的屋子裏，有事可以去找我。”

    舒小秋問：“廠裏能到處看看嗎？”

    辦事員說：“廠區大，如果要出去走走，就在沒有機器聲的這邊就好。那邊在生產，人多手雜，當心撞到。”

    也就是說，廠裏在忙。

    舒小秋點頭，也不再說。

    兩個人休息一下午，直到天暗下來，孟子林才過來，敲開門，籲一口氣笑說：“讓兩位久等了。”

    舒誠問：“可以走了？”

    孟子林笑說：“不急，離發車還有幾個小時。”見舒小秋也已經起來，這才進來，又說，“我給老田打過電話了，免得他們擔心。”

    在舒誠床沿坐下，看看舒小秋腳邊趴著的小狐狸，好奇的問：“怎麽上次沒有見過這小東西？”

    舒小秋含笑說：“它是去年冬天，我和淩軒在山上撿來的，一直留在村裏陪我奶奶，這次去京城，舍不得，就帶著了。”

    孟子林湊近一些，見這小狐狸比一般的狐狸毛色更鮮亮一些，竟然是火一樣的紅，“嘖嘖”稱讚說，“這皮毛可是難得一見。”

    小狐狸身子抖了一下，抬頭眯眼瞧瞧他，向舒小秋身後爬一爬。

    爐子邊烤火的少帥立刻豎起耳朵，抬頭吼一聲。

    孟子林嚇一跳，連忙擺手：“我隻是誇一句，又沒要把你的小朋友怎麽樣。”

    舒小秋低笑一聲，輕輕摸著紅影柔.軟的絨毛，趁機說：“上次孟廠長和我說過很多珍稀的皮毛，可是依我說，有羊，有兔子之類動物的皮毛，就已經能滿足我們使用，珍稀動物還是不用的好。”

    孟子林搖頭笑說：“你可不知道，對有些身份的貴婦，名門世家出來的小姐們來說，身上的皮毛可是身份的象征呢。”

    舒小秋皺眉，點頭說：“就是她們帶起的風氣，差的很。”

    所以，在之後的幾十年，很多珍稀動物還是被盜獵，有的為了皮毛，有的為了它們身上一些被人炒作起來的東西。

    比如熊掌，比如象鼻和象牙……

    孟子林聽她語氣裏透出些厭惡，雖然不明白，可也不再說下去，看看時間，向兩人笑說：“食堂開飯了，吃了飯，也該出發了。”

    帶著兩人出了宿舍區，往廠區的食堂走。

    路過一處機器轟鳴的廠房，舒小秋見舒誠一臉好奇，就問：“怎麽廠裏是不休息的？”

    孟子林搖頭說：“平時是兩班倒，分上午班下午班，可是這到了年底，有任務，就成了三班倒，晚上加了一班。”

    “能進去看看嗎？”舒小秋問。

    孟子林點頭說：“成！”帶著兩個人進了廠房。

    廠房是舒誠想不到的大，在外邊，隻是看著房子高大一些，可是進來才能感覺到這幾千平米的空間是什麽感覺。

    孟子林指著一些機器，告訴兩人，哪裏除毛，哪裏切割，哪裏平整。

    舒誠聽的津津有味，隨時問上幾句。

    在內行人聽來，他的問題無知可笑，可是孟子林還是認真一一解答，最後笑說：“你有興趣，等有空來住上幾天，我給你好好講講。”

    舒誠眼睛一亮，問：“真的可以？”

    舒小秋笑說：“孟廠長，你可別客氣，我大哥會當真的。”

    孟子林認真的說：“我也是認真的，你大哥手藝好，說不定對我們也有幫助呢。”

    舒小秋側頭看看舒誠，微微一笑。

    如果舒誠能在這裏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當然比留在村裏，留在源縣強很多。

    從廠房出來的時候，舒小秋見門口堆著一些切割下來的羊皮，已經經過細致的處理，打磨的較為光滑，隻差上色，好奇問：“這些碎羊皮，是直接扔掉？”

    孟子林看看，搖頭說：“還會進行一些挑揀，隻是大多沒用了。”

    有點可惜。

    舒小秋想。

    隻是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並沒有什麽好的想法，也就丟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