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車拐了幾個彎，周圍的環境開始變的雜亂，房子也不再整齊。

    隔一會兒，拐進一條胡同，在一個院子前停下，淩軒說：“到了！”鎖了車，摸摸少帥的頭說，“小黑，院子裏人太雜，你留在車上吧！”扶舒小秋下來，往院子裏走。

    舒小秋見院子是兩扇很大的大木門，隻是很破舊，有一扇已經搖搖欲墜，揚眉問：“怎麽這門是不關的？”

    淩軒說：“這院子裏住著十幾戶人家呢，院門隻有晚上會關。”

    帶著她進了大門，正對是一排房子的側牆，右手是一間公廁，往左拐一個彎才進了院子。

    院子是兩處四合院打通的大雜院，比他們的院子要大很多，院子裏卻堆的雜亂無章，隻留出一條很窄的小路通行。

    怪不得淩軒把車子放在外邊。

    舒小秋跟著淩軒，穿過堆放的各種各樣的雜物，往院子裏走。

    有幾戶人家門外站著聊天的大人和嬉戲的孩子，看到兩個人，都好奇的打量。

    有一個老漢見過淩軒，笑問：“小夥子，又來看你老師啊？”

    淩軒點頭應：“是啊！”

    老漢點頭：“有良心的年輕人可不多。”

    淩軒笑笑，客氣幾句，直接進了院子最裏，向著一扇門過去，揚聲喊：“老師，師母！”

    剛喊一聲，門嘩的一聲打開，一個年輕女人出來，冷著臉看他一眼，轉身去了隔壁。

    淩軒停了停，才走到門口，又喊一聲：“老師！”

    “淩軒？進來吧！”屋子裏是程涵憶的聲音。

    舒小秋跟著程涵憶進去，見是一間很小的堂屋，放幾個沙發之後，幾乎已經沒什麽地方，窗戶采光不好，室子很陰暗，可打掃的很幹淨。

    見舒小秋也一起來，程涵憶“呀”的一聲，忙說，“怎麽大冷天抱孩子來了？”忙把她讓到火爐旁邊說，“快！快暖暖。”又向裏屋喊，“老屈！老屈！”又忙著給兩人倒茶。

    淩軒忙說：“師母別忙了。”

    程涵憶笑說：“別的沒有，怎麽能連茶都不倒的？”

    屈自豪很快出來，看到兩人，微攏的眉結瞬間放鬆，含笑說：“這大冷天，路上還有雪，怎麽過來的？”

    淩軒說：“借彥恒的三輪還沒有還。”

    “那也冷！”屈自豪搖頭，見程涵憶把淩悠然抱了過來，就著她的手看看，笑說，“這小丫頭，一天一個模樣兒。”

    淩悠然像是聽出來誇她，咧開小嘴兒笑了幾聲。

    程涵憶整顆心都化了，笑說：“瞧這小奶團子，可真是討人喜歡。”

    舒小秋伸手指勾了女兒小手，笑說：“有好幾天沒有看到奶奶呢，我們小然然想奶奶了。”

    淩悠然的小手揮一揮，歡快的叫兩聲。

    屈自豪笑著看一會兒，向淩軒問：“我聽說，通知書下個月就下來，你有沒有想好，學什麽考業？”

    “學醫！”淩軒答的毫不猶豫。

    “學醫？”屈自豪意外，想一想點頭，“嗯，學醫是一個造福人類的學科，也好。”

    舒小秋看看淩軒，笑問：“屈老師以為他會學什麽？”

    屈自豪說：“淩軒腦子好，又肯鑽研，我以為他會在科研裏選一科。”

    程涵憶說：“淩家原來的企業，涉及不少領域，我以為，他會去學管理或者相關的專業。”

    所以，淩軒的選擇，這兩個人都很意外。

    舒小秋點頭，看看淩軒，含笑說：“選他自己想學的就成。”

    程涵憶笑說：“你什麽都由著他，可別慣壞了。”

    屈自豪大笑說：“你聽聽，淩軒口口聲聲，說他們家小秋說了算，事實是小秋什麽事都隨他。”

    程涵憶說：“這才是恩愛夫妻呢！”低頭看著懷裏的小悠然，手指點點她的下巴，笑說，“爸媽恩愛，我們小悠然才有福呢，是不是呀！”

    淩悠然“咯咯”笑兩聲，像是回應。

    屋子裏正說的熱鬧，門一開，一個年輕男人進來，見到一屋子人微微一愣。

    淩軒站起來招呼：“逸飛學長回來了。”

    屈逸飛點頭：“是淩軒來了！”目光調到舒小秋身上。

    淩軒介紹：“這是我妻子，舒小秋，今天過來給老師和師母拜個年。”又指指程涵憶懷裏的孩子說，“我女兒，淩悠然。”

    屈逸飛向舒小秋點下頭，再看一眼淩悠然，含笑說：“還是你有心，這大冷天，還帶孩子來。”

    淩軒笑說：“這一年，多虧老師幫我，這京城也再沒有別的長輩。”

    屈逸飛點頭，稍坐坐，說幾句話，起身說：“中午一起吧，我讓你嫂子多準備幾個菜！”說完往外走。

    淩軒忙說：“學長，不用，我們來拜個年，馬上就走。”

    屈逸飛笑說：“平時你來，我忙工作，今天難得有空！”自顧自走了。

    程涵憶向屈自豪看一眼，眼底有些憂色。

    屈自豪笑容也落下來一些，微微搖頭。

    舒小秋看在眼裏，知道是有什麽事，可是又不好問，回頭看看淩軒。

    淩軒從初中開始，就在屈自豪家出入，倒是並不拘謹，試著問：“老師，是發生什麽事？”

    不用屈自豪回答，就聽到院子裏一陣碗盤砸碎的聲音，跟著女人的聲音罵：“請什麽客？你瞧瞧我們這屋子，哪裏有地方請客？”

    “有客人在，你發什麽瘋？”緊接著，是屈逸飛壓低的聲音。

    隻是這舊房子的牆並不隔音，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被他一說，女人的聲音更大，揚聲說：“怎麽，你怕丟人？我可不怕！對學生比對兒子還好，別人的孩子看著是寶，自個兒的孫子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怎麽從來不管？”

    屈逸飛忍耐的聲音說：“你有完沒完？”

    “沒完，怎麽樣？”女人的聲音大聲嚷。

    淩軒有些尷尬，向屈自豪說：“老師，既然家裏不方便，就算了，我們隻是過來看看。”

    那邊鬧開，這頓飯顯然是吃不了了。

    屈自豪苦笑說：“小秋第一次來，就讓你看了笑話。”

    舒小秋倒不在意，搖頭說：“哪一家沒有家長裏短的？誰又笑話誰？”

    隻是現在已經坐不下去，接過淩悠然說：“老師和師母還是去勸勸，我們先回去，改天再來拜訪。”見兩人點頭，跟著淩軒出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