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秋自己也覺得懶懶的，不敢大意，隻好順著躺回床上，可又惦記康曉宇的事，推著他說：“我不能動，你去把曉宇的信走了，給田站長打電話。”

    “小秋！”淩軒彎下腰含笑看著她，“你是不是忘了，我昨天為什麽請客，這麽盡心，不怕我多心？”

    舒小秋一愣，跟著“噗”的笑出來，搖頭說，“哪裏用見到然然，他自個兒就想通了。”把前一天康曉宇說過的話說一回。

    淩軒聽完，讚賞的點頭：“倒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物！”替她掖好被子，出去辦事。

    舒小秋這一窩就窩了三天，到第四天才覺得神清氣爽，再也躺不下去，吃過早飯，就纏著淩軒一起去了學校。

    隔了三天，屈逸飛已經把試卷和協議印好，而那邊，吳大海也和鄰居們商量過，已經動手挑選和清理拆下來的舊磚。

    大家見舒小秋來，立刻圍上來噓寒問暖。

    這幾天隻有屈自豪自己過來，他雖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當著一群男生又不好出口，隻含糊說是身體不舒服，搞的男生們以為是做許多菜累著了。

    舒小秋聽的啼笑皆非，隻得拿話含糊過去。

    事情理順，屈自豪馬上讓人把寫好的通知貼出去，讓居民們陸續過來簽協議。

    這是從來沒有做過的事。

    居民們還在觀望，吳大海先帶著幾個年輕人過來把協議簽了，向大家說：“這協議我是看過的，屈校長和舒老師可都是在為我們想，簽協議，是怕再有王大嬸那樣的事發生，讓舒老師難作，大家兩頭安心。”

    大家聽到，又想著這幾天看到他帶著年輕人幹活，或多或少信了些，就有人也陸續過來簽了協議。

    舒小秋趁著人多，向吳大海說：“簽了協議的鄰居，大海大哥也統計一下，家裏有老人、孩子的，我們第一批造房子，青壯年多等幾天，工程大，到年底總能住上新房子。”

    有人就嚷起來，大聲說：“舒老師是說，不簽協議，就不能住新房子？”

    舒小秋微笑說：“剛才大海大哥說了，這是兩頭的保證，不簽協議，我們不知道大夥兒心裏在想什麽，拆了房子再鬧事，手裏也沒有憑證。”

    “那是為了讓你們牽製我們，要是你們做不到呢？”又有人問。

    舒小秋遞一份協議給他說：“這協議一式兩份，我們承諾的沒有做到，你們也可以拿這協議來找我們，白紙黑字，誰都別賴。”

    那個人將相將疑的接過來翻開看。

    一個跟著吳大海的年輕人湊過去，指著一頁說：“喏，你瞧，這裏寫的明明白白，在這裏造的房子，空白的地方填你要幾間的，說年底之前給新房子拆舊房子。”

    吳大海又說：“做這協議的時候，可沒寫造地龍，是舒老師好心，知道我們前幾年出的事，才想法子造地龍的，大家可別不知好歹。”

    對啊，原來沒有說過造地龍的事。

    這裏的人，不要說住過有地龍的房子，很多人就是見都沒有見過，聽他一說，立刻有人心動，又簽掉一批。

    舒小秋見還有不少人猶豫，含笑說：“不要緊，幾百戶人家，也不是一天簽得完的，大家回去再和家人商量商量，或是後悔的，營房那裏還剩著幾間，第二種方案也還可行。”

    還有商量的餘地啊？

    拿不定主意的，都陸續回去。

    吳大海忙說：“舒老師，你們放心，我們會再做工作。”

    舒小秋點頭說：“好！”

    看著吳大海幾個人匆匆的出去，康曉宇不安的問：“小秋，他們一直不簽怎麽辦？”

    舒小秋微笑說：“等第一批人住進新房子，他們會著急的。”向屈自豪問，“老師，七號區域是最早拆完的，現在已經清理出來了？”

    屈自豪點頭說：“最後的方案一定，就可以動工了。”

    舒小秋點頭，向範文傑問：“今天簽好的協議裏，多少家有老人、孩子的？要的哪些房子？”

    簽協議的同時，吳大海做了相關的統計，在這裏留了一份。

    範文傑把手裏畫好的表格推給她說：“有老人孩子的十七家，有十二家選的是兩間房，四家選了三間房，隻有一家選一間。”

    舒小秋點頭說：“那就先建兩間房的，讓工人看好朝向，一定要保證屋子日照充足，量好地方，構了範圍我們再去看。”

    範文傑點頭說：“放心，一會兒我過去，看著量了尺寸，畫了草圖給你，你不舒服，就不用跑了。”

    舒小秋好笑說：“我已經好了，不用擔心，隻是那裏暫時不去。”向屈自豪說，“老師上次說的那條河，我們去瞧瞧。”

    “好！”屈自豪點頭，留下範文傑幾個做簽協議的事，帶著舒小秋、淩軒和康曉宇去河邊。

    去河邊最便捷的路，是穿過學校進塊根粉廠，再從塊根粉廠的大門出去，再穿過劃出的一個居民區。

    進了居民區，舒小秋見這裏許多危房還沒有拆掉，有些意外。

    康曉宇說：“這片區域離河近，可是離大路遠，非常不方便，是危房最多，居民最少的地方，所以拆起來也慢。”

    舒小秋點頭，跟著他們穿過雜亂的房子，繞過一片片磚瓦的廢墟，感覺到腳下的路傾斜，揚眉問：“一路向下，這裏是道斜坡？”

    康曉宇點頭：“有一些房子直蓋到河灘上，不過是居民們自己搭建的，不在房產局登記的範圍內。”

    舒小秋剛一點頭，就聽到前邊一陣陣的哭聲，伴著一個老太太聲音的數說。

    “怎麽回事？”屈自豪問。

    舒小秋說：“我們去看看！”

    四個人辯別一下方向，穿過雜亂的巷子，向一片房子走去。

    一間低矮的房子外，圍著十幾個人，一個年輕人無奈的說：“朱大娘，你不肯拆，我們這片就都沒有辦法拆，你要大家在這裏陪你住破房子嗎？”

    老太太聲音哭著說：“你們為了住新房子，就要把這我老婆子趕大街上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