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初見蓉兒,談笑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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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經不住勾引,頓時進了酒樓,馬上有小二上前相迎,劍是個小叫花,頓時想將其趕出去,葉靈楓卻謙和的將她請了進來,小二見這人穿著不俗,就也沒再計較。他取來酒樓那邊剛剛上的三個大饅頭,將其中一個遞給了小乞丐,想看看她的反應。
小乞丐嘻嘻而笑,顛了顛自己手上的大白饅頭,結果卻喚來酒樓外的一條小狗,掰成眾多小塊喂給了它,隨後笑道:“你說要請我吃飯,難道就是吃些這些東西?這白饅頭可是給狗吃的嘞。別看我是個小乞丐,我對吃還是很講究的,你若真想當怨大頭,不如讓我來點菜怎麽樣?”
葉靈楓聽到這番話也不惱怒,反而叫來店小二取來菜譜,遞給了小乞丐。後者擺了擺手,笑眯眯的看著葉靈楓說道:“你先把錢掏出來呀,不然我怎麽知道你付不付得起賬?”
葉靈楓不由得莞爾,心中更加確定了這是黃蓉無疑,射雕當中除了黃藥師以外,再無一個人像他這般古靈精怪。他從口袋中取出十幾兩的碎銀,將其拍在了桌子上,麵色平淡的問道:“小兄弟,這些可夠了?”
小乞丐笑道:“差不多吧。”
隨後轉過身來,看向店小二,顛了顛腦袋,開口道:“先給我們上些果子,夥計,先來四幹果、四鮮果、兩鹹酸、四蜜餞。都要你們酒樓當中銷量最好,供應最大的那種,這位可不差錢,看到了嗎?”
店小二心中嬉笑,暗道這小叫花不要臉皮,不過人家這位少爺都還沒開口說什麽,他也不想插足此事,陪笑著問道:“大爺要些甚麽果子蜜餞?”
小乞丐道:“這種窮地方小酒店,好東西諒你也弄不出來,就這樣吧,幹果四樣是荔枝、桂圓、蒸棗和銀杏。鮮果你揀時新的,鹹酸要砌香櫻桃和薑絲梅兒,不知這兒買不買到?至於蜜餞嘛,就上些簡單的玫瑰金橘、香藥葡萄、糖霜桃條、梨肉好郎君好了,這些就當前菜,上的快一些。”
店小二聽他說得十分在行,很多幹果連自己都沒聽過,不由得收起小覷之心,取來一個小本子,在上麵記了起來。
那小乞丐又說道:“下酒菜這裏沒有新鮮魚蝦,嗯,就來八個馬馬虎虎的酒菜吧。”
店小二又問道:“兩位爺愛吃些什麽?”
小乞丐老神在在的笑了笑,故意瞥了一眼葉靈楓,看到對方沉穩的表情,頓時覺得很是沒趣,撇了撇嘴說道:“我不說清楚的話,估計你會上錯,這樣吧,八個酒菜是花炊鵪子、炒鴨掌、雞舌羹、鹿肚釀江瑤、鴛鴦煎牛筋、菊花兔絲、爆獐腿、薑醋金銀蹄子。我隻揀你們這做得出的來點,名貴點的菜肴嘛,咱們也就免了。”
店小二聽得張大了嘴,等小乞丐說完,有些驚異的問道:“這八樣菜價錢可不小哪,單是鴨掌和雞舌羹,就得用幾十隻雞鴨。這種規格的菜品,怕是王公貴族才有資格吃的起呀,兩位爺當真要吃?”
小乞丐指了指葉靈楓,說道:“人家有錢你還問做不做?你這酒樓是怎麽開生意的?快去快去!”
店小二看向葉靈楓,後者無奈的笑了笑,又從口袋中掏出幾鈿金子,這些錢已經足夠了,葉靈楓淡然問道:“都按這小兄弟所說的置辦就好,錢不夠了再來問我要。”
店小二見了金子,連忙眉開眼笑,抱起金子就在牙口上重重的咬了一下,那熟悉的痛感傳來,知道了這是真品,他頓時把眼睛眯成了月牙狀問道:“兩位爺還要些什麽酒食?今天咱們酒樓奉陪到底。”
小乞丐笑道:“這就對了,別看不起人。再配十二樣下飯的菜,八樣點心,也就差不多了。”
店小二不敢再問菜名,隻怕他們點出來采辦不到,當下吩咐廚下揀最上等的選配,又問兩人:“兩位爺喝些什麽酒?小店有十年陳的三白汾酒,先打兩斤好不好?”
小乞丐露出了一副很嫌棄的模樣,看了看葉靈楓毫無表情的俊朗麵容,撅著撅小嘴說道:“好吧,就勉強將就著對付喝喝!”
不一會,果子蜜餞等物逐一送上桌來,郭靖也準備好了馬食,正從酒樓正門進來,見大哥身邊坐了個小叫花,頓時有些驚奇。他顧不上問東問西,看到桌子上的一通美食,頓時坐下來大快朵頤了起來。
葉靈楓和小乞丐也不去管他,兩人邊吃邊聊,相探甚多,這小乞丐談吐雋雅,見識淵博,上知天文星象,下曉地理謀算,不愧是射雕中的女諸葛黃蓉啊。
葉靈楓作為一個現代人,聊些古代知識,當然比不過黃蓉,他也沒打算從這方麵入手,他飲下一壇米酒,講起了西遊記的故事。時間的設定正好在宋朝以前的唐代,唐三藏也是史書中確實記載有過的人物,整個故事講的有模有樣,很快就將小乞丐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這也可以理解,黃蓉的父親黃藥師本來就是一位奇思妙想的奇人異士,平日裏除了研究功法以外,最喜歡的是就是詩情歌賦,還有就是研究些玄奇妙術,最討厭的事就是被世俗束縛。黃蓉跟在他身邊數十年,耳濡目染,自然也喜歡這方麵選奇妙算的東西。
孫悟空的故事涉及仙,佛,和道,鬼幾家,涉及甚多不說,還充滿了很多神奇的設定,像是十萬八千斤的如意金箍棒,還有滿是金銀財寶的東海龍宮,就算拋開別的不說,主角孫悟空是隻猴子這種事,放在大宋都已經是絕佳的秒事了。
黃蓉聽的津津有味,葉靈楓邊吃邊講,從孫悟空拜師學藝講到大鬧天宮,最後被如來壓到五指山下時,黃蓉頓時大怒,很不服氣的說道:“那如來佛祖究竟是何等人物竟有這般實力?孫悟空那般神奇廣大之人,竟然會被一小小手掌壓在山下,你這故事忒不合邏輯了些。不行不行,你快改改。”
葉靈楓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破舊的小衣下,藏著溫潤柔軟的嬌軀,他也隻是淺淺的撫了幾下,算是確認眼前人的身份。不敢久留,唯恐被小蓉兒發現,不然若是得知自己在吃她豆腐,恐怕不僅好感全無,小姑娘還會氣急敗壞,好好報複他幾番。
葉靈楓聽後神秘一笑,說道:“故事還沒講完,你急些什麽?話說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後,西方如來佛祖與座下南海觀世音…”
最後他就講到了唐僧一行求取真經,結識三個弟子,最後將孫悟空也從五指山下放了出來,黃蓉這才心情舒暢,連忙叫他接著講。她跟在爹爹身邊活了數十年,這是第一次聽到這麽有趣的故事,這一趟酒樓自己跑出來玩還真是走對了,不然哪裏能遇到這麽有趣的人?
葉靈楓講的深入淺出,將求取真經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難悉數講了個遍,黃蓉似乎也身臨其境,聽到三打白骨精時,小臉緊張的發白。又聽到唐僧將悟空趕回了花果山,頓時很不滿的罵了一聲死禿驢。
故事接著往下講,當講到女兒國國王與唐僧的愛戀時,黃蓉心中似乎泛起了幾分漣漪。她神情有些莫名的高漲,突然打斷了葉靈楓的故事,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你說為什麽女兒國的國王那麽喜歡那個死禿驢,他還要離她而去呢?是不是天下男子,都像那唐僧一般薄情寡義呢?”
葉靈楓沒有回答,卻是為她講了一個尾生報柱的故事:“相傳古有一男子名為尾生,與一愛戀女子約定在橋梁相會,久候女子不到,那日水漲,尾生抱橋柱而死,為的隻是等待佳人。”
“天下男子薄情人不少,但更多的男子珍視愛情,唐三藏有取回真經的重任,他乃古代聖佛,要以一深渡萬民,拋下女兒國國王獨自一人孤求真經,這也是命數。”
“我不知小兄弟你是哪種人?但對我來說,我隻是一蒼生草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顧好自己一人,便已足矣。若有一日能得一至愛之人,定當生死相許,不離不棄,縱以天下蒼生為換,恕我自私心利,此般事不能答應。”
“生死相許,不離不棄?”小乞丐在口中默念了幾句,突然展顏一笑,道:“你這人倒有意思,我雖是平民百姓小叫花,但你既然也是蒼生芻狗,可願與我這小乞丐交個朋友?”
葉靈楓還未答應,一旁匆匆忙忙將美食咽下去的郭靖便開始評頭論足,剛才那西遊記的故事確實有趣,把他也聽入迷了。
此時聽到這個尾生抱柱的愛情故事和大哥的一番論見,卻是惹得他心中不快,頓時反駁道:“大哥你這說法可就不對了,男人生於天地之間,當以保家衛國,助振百姓為己任,豈能因為女子做出那等荒唐事!”
葉靈楓卻也不理他,反而笑著向黃蓉說道:“好啊,如果小兄弟不介意的話,可把這柄長蕭收下。此物算是你我為友之物,外出你別在腰間,我便可認出。若是遇險,也可將此物借他人之手轉交給我,看到後我自然會認出你的身份,隨後前去相助。”
葉靈楓從背包中取出一把墨綠色的長蕭,上麵雕著一隻雄鷹,這是鐵木真在封賞葉靈楓為草原三雄時給予他的寶物。憑空吹動,即有音波功傳震,據說是佛法大師所刻之物,戴在身上可靜心凝神。
郭靖看到這把玉蕭,頓時驚呼出聲:“大哥,那把蕭可是大漢…就算是跟這個小叫花交朋友,也沒必要給他這麽貴重的東西吧?”
葉靈楓故意說道:“無妨,身外之物而已,既然誠心與人相交,自然要拿出誠意來,小靖,你還涉世未深,遇事莫要急躁,為兄和師傅們教過你的東西,都學到哪裏去了?忘了身在外麵,長兄如父的道理了?老老實實吃你的飯。”
郭靖被大哥訓斥,頓時不高興的撇了撇嘴,低下頭扒起了飯。小乞丐黃蓉反而嫣然一笑,一把將蕭接了過來,在葉靈楓麵前晃了晃,隨後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