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看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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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錢,文姑娘答應下次給我帶些好吃食。”慕容晏看著文瀾淺笑,又道:“風雪大,二位快回屋吧,我也要回去了。”
    張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看著文瀾同他作別。
    天青色的背影在白茫茫的雪中遠去。
    文瀾轉身打算回屋。
    張氏這才發現她一直隱隱覺得不對的東西是什麽。
    “你這鬥篷,是慕容郎中的?”
    “嗯,他借給我擋雪。”文瀾道。
    “你……”
    張氏還想再說什麽,文瀾拉住她,“外頭冷,咱們回屋講。”
    “等等,你爹叫你回來之後去找他。”
    文瀾警惕起來,“幹嘛?”
    張氏白她一眼,“自然是要問問你緣何一日未歸。”
    “不想去。”文瀾立即苦起臉。
    “那就不去,先回你屋,一會娘去找你。”
    屋裏。
    文德厚在炕上正襟危坐。
    見張氏回來,目光往後落了落,沒見到人……
    “文瀾呢?”他不悅的問。
    正襟危坐的姿態隨著話音鬆散了些。
    “孩子生病了,你沒事別叫她。”
    張氏又搪塞了幾句,隻說要去看看文瀾,便把他一人扔在屋裏。
    ……
    其他屋燒的是烏禾杆。
    文瀾這裏不同。
    因著小蘿卜頭在這做炕桌,許多用不上的邊角料就都塞進了灶堂做取暖用。
    整個屋子更暖和些。
    一進來,有種臉上的冷氣都化成水的感覺。
    “回來了?”
    “回來了?”
    炕上一大一小,前後問道。
    衛雅是真關心,文遇還在鼓搗他自己的東西,頭都沒抬,明顯就是隨口搭個話。
    文瀾嗯了一聲,脫掉鬥篷往櫃子上一搭。
    而後拿一雙涼手壞心眼的去小蘿卜頭脖子上貼貼。
    “啊!”
    文遇驚叫一聲。
    扔了手裏銼刀轉身來打她。
    文瀾身子一歪,靈巧的避過攻擊,順便甩掉鞋子一步邁上炕。
    文遇緊追不舍。
    扒住炕沿往上一竄。
    太著急沒竄上來。
    衛雅拉了他一把。
    文瀾大驚:“好啊,你們兩個竟然勾結在一起了!”
    “誰叫你整日出去浪蕩?”文遇逮住人,兩隻小手掄成個圈,對文瀾飽以老拳。
    “阿雅,你竟不救我!”文瀾痛心疾首道。
    衛雅非但沒施以援手,反而在她對麵盤問道:“說,鬥篷哪來的?”
    “自然是別人送的。”文瀾眼中含笑,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指使弟弟道:“這邊再打兩下。”
    小蘿卜頭從善如流的敲了敲,而後兩條胳膊一疊賴在她肩上,“你瞧上他了?”
    “嗯。”
    對麵兩人正要細究。
    外間傳來一聲響。
    張氏進來,見衛雅要下來接她直接將人推回去,“咱們家裏人之間不用這些,你看她倆。”
    文瀾文遇黏在一起,雙雙露出個乖巧的笑。
    “我和你爹說完了,你不用理他,但這個……”張氏指了指櫃子上的鬥篷,“你得和娘說說怎麽回事吧?”
    “正好趕上下雪,他就給我拿了件。”
    “那你……”
    “我看上他了。”文瀾坦然道。
    這句話來的猝不及防。
    張氏愣了愣。
    衛雅目露敬佩,對她投去一個“還是你牛”的眼神。
    “娘知道了,那這事兒,你自己有打算嗎?”
    從前和林家的親事收場雖然很難看,但張氏還是覺得女兒如今已經很有主意了,應該問問她的意思。
    “不急,再看看。”文瀾淡淡道。
    就算是好看的東西,要拿到家裏也得看看合不合適。
    “是要看看……”
    張氏心裏有了數。
    短暫的幾次接觸來看,慕容郎中為人不錯,如今又住在他們附近,日後瀾兒如果真嫁過去,有事也能及時找回家。
    就是這人行醫不定,不知道能在黎山這種地方住多久……
    還有,家裏現在太窮,根本拿不出什麽像樣的東西給女兒做添箱,怕會被人看輕了去。
    還不止如此。
    當時宿城門前。
    她承諾過阿雅,文家一定會八抬大轎風光迎她進門,這話不是說說的,都要用銀子來實現。
    如今已不用上工,是時候想些法子賺錢了。
    “對了,你那藥是怎麽回事?”打定主意,張氏突然想起這事來。
    剛才在門口文瀾含糊其辭,她便沒細問。
    “哦,他說我身體有些寒涼,叫我調理調理,一會兒我自己煎。”
    張氏蹙眉摸了摸她的手心。
    果然有些涼。
    “別不當回事,聽人家的好好吃藥……”
    “知道啦。”文瀾答應的很痛快。
    幾人又說了些話,張氏回去琢磨生財之道,文遇暖和好了繼續去下邊組裝他的東西。
    外邊雪還在下。
    天地之間盡是茫茫白色。
    屋裏卻很黑。
    隻有白布糊的小窗子透進一點可憐的光。
    比光更多的,是擋都擋不住的冷意。
    文遇前邊點了兩盞油燈。
    借著光將桌底中軸拚完,他搓了搓手,奶呼呼的吐出一口氣。
    “上來趴會兒吧,以後時間多著呢,著急做什麽?”文瀾挪了挪,將自己原來窩著的地方讓出來。
    文遇毫不客氣地縮進去。
    此時天黑的快。
    申時過半天色便開始轉黑。
    眾人聚到王氏那屋吃了個飯,又散開。
    一夜過去。
    第二日衛雅拉著文瀾起來習武。
    一推門,沒推開。
    “怎麽回事?”文瀾湊過去看。
    隻見打開的一點門縫裏,有將近一半都是白色的雪。
    “怎麽會這麽多雪?”衛雅吃了一驚。
    從前的虞都。
    冬天落雪最厚的時候也才剛剛能沒過腳。
    這個厚度……
    能高過一個小孩兒了吧。
    兩人合力,才將門推開。
    放眼望去,滿目都是白色。
    隻有露在外頭的半截房屋有些灰。
    文瀾比了比高度。
    雪麵正好到她的腰。
    “今天不練了吧。”她問衛雅。
    “習武一事最忌中途停下。”衛雅嚴肅道。
    好吧。
    那練。
    兩人找出原來刨地的鏟子,一點點往外刨雪。
    剛幹了一會兒。
    中間那屋的門發出一聲掙紮的響動。
    響了兩下,沒開。
    “娘,外頭有雪堵住了,你等一會兒,我去清走。”文瀾揚聲道。
    那邊靜了靜。
    半晌響起文德厚的聲音。
    “盡快,我今日還要去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