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開始學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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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頭的門也動了動。
    沒開。
    隻是自門縫中斜斜伸出了一根棍子。
    而後棍子一別。
    壓著門開到一小半。
    文洵出來,又往後按了按。
    門徹底打開。
    文棋拿著鏟子,也如文瀾一樣,唰唰往外扔雪。
    兩頭發力,總算在屋前清出了一條小路。
    “爹,今日這般,我們還能去縣衙嗎?”文洵找到文德厚,瞧著眼前無邊無際的雪,有些發愁。
    “自然要去。”文德厚沒猶豫。
    王氏聞言拉過文棋,怯怯道:“老爺,讓阿棋歇一日吧,他還小呢,你代他同縣令告個假……”
    “娘…”我沒事的。
    文棋剛要反駁,王氏在底下使勁拉了拉他。
    他默默地垂下頭去,不敢看爹。
    “罷了,阿棋留在家吧。”
    文德厚做了決定,便要和文洵淌雪出去。
    “等一下!”衛雅不知何時拿了兩團布條出來,“雪灌進鞋裏不好受,你們打個綁腿。”
    張氏連說她想的周到,拿過布條去給文德厚綁上。
    文洵那邊,衛雅要幫他,他沒讓。
    自己蹲下笨拙的將布條綁好。
    他走前應該是想說什麽,不知為何什麽都沒講。
    父子二人出門。
    剩下的人沒什麽做的,一門心思清理家中積雪。
    小蘿卜頭一直沒見人影兒,文瀾過去瞧了眼。
    這家夥拆了一把鏟子,正將一個碩大的木鏟頭裝在上邊。
    “姐,幫我扶一下。”
    鏟柄固定住,文遇將一根釘子敲進去。
    一把雪鏟做完。
    文瀾拿著轉了轉,“你手腳倒快。”
    “不然你們拿這小鏟一點點刨嗎?”文遇拿起原來那個小不點的鏟頭,滿臉嫌棄。
    木鏟輪流用。
    一個時辰清完了積雪。
    衛雅說今日要教文瀾拳法。
    是一套基礎的起手式,重在求穩,用來防守分外合適。
    文瀾站在院子裏,像模像樣的打了一遍。
    “這是做什麽呢?”
    張氏之前就見過兩人在院中紮馬步,隻當兩個姑娘玩鬧,今兒怎麽還打起拳了?
    衛雅並未多想,直言道:“我教文瀾一些拳法。”
    “別鬧了,大冷天的快回屋吧。”張氏不以為意。
    “娘,我們是認真的。”文瀾站直了,很肯定道。
    張氏放下手裏的東西,“怎麽…突然想起學這個呢?有人欺負你?”
    “沒有,隻是學著防身用。”文瀾目光一轉,又添了句,“而且慕容郎中也說,我身體寒涼,多動一動有好處,正好衛雅願意教我。”
    姑娘家家的學武聽起來總是有點離經叛道,不過聽了後半句,張氏便沒再說什麽。
    既然對身體有益,練練也無妨。
    衛雅和文瀾在院中打拳。
    中間的屋子。
    文棋在門後眼巴巴的看著。
    “娘,我也想學。”他小聲的充滿希冀的同王氏道。
    “你爹喜歡有學問的人,上次的《先學通考》文遇都背完了,你背過了嗎?”
    王氏聲音很溫柔,文棋卻瑟縮了下,點頭應是。
    “別在這站著了,我和你姐不用你幫忙,回去背書。”
    文棋耷拉著腦袋回房。
    文琴看著他懨懨的背影,忍不住道:“娘,二弟想學武,便學一學又能怎樣?”
    “他小不懂事你怎麽也想不明白?”王氏先苦大仇深的歎了口氣,“我們娘幾個在家裏本來就不受待見,且不說你弟弟去跟人家學,人家願不願意,就說你爹向來喜歡文采好的人,阿棋不學詩書去學武,以後還怎麽出頭?”
    “我們怎麽不受待見了?”文琴蹙眉。
    王氏看了眼外邊,小聲斥責道;“你這孩子喊什麽?越發不穩重。你大娘若是心裏有我們,能就這麽把咱娘倆的屋變成灶房,讓你日日做這種下人的活計?”
    《控衛在此》
    文琴沒說話。
    不是默認。
    而是依照她對自己這個娘的了解,這種事同她爭論不出什麽結果。
    “你瞧瞧你,都這個年紀了還困在灶間,整日煙熏火燎的,以後可怎麽找夫婿?”
    而後是一串絮絮叨叨。
    文琴深吸了一口氣,撂下手裏的抹布,擦幹手。
    “我去喂馬。”
    她扔下一句話,拿上外間的幹草去找小黑。
    王氏還想再說,聽見關門聲又咽了回去,歎口氣又搖了搖頭。
    文瀾還在院中重複那套拳法。
    一個起手式已經叫她翻來覆去打了一百多遍。
    衛雅已經練煩了,見文琴出來,下意識說了句,“阿琴,你要試試嗎?”
    她嘴快,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才意識到不對,險些咬了自己舌頭。
    該死啊!
    腦子今日怕不是有些問題。
    文琴這種大家閨秀式的姑娘,她不躲遠點往上湊幹什麽?
    “我就不了。”文琴微微一笑,將草料和黑豆扔給小黑。
    衛雅鬆了口氣的當口。
    突然發現她正朝這邊走過來。
    “你可以教教我弟弟嗎?”文琴兩手交疊在腹前,說的很慢很得體。
    “好,可以啊。”衛雅愣愣的答。
    “多謝。”
    文琴要福身,衛雅眼疾手快將人提起來。
    “都是一家人謝什麽?”她順口接了句,聲音天然有點大,對上文琴溫溫柔柔的模樣頓時覺得有些不合適,連忙鬆了手,放緩聲音道:“咳,我是說,不用謝,阿棋想學就來找我。”
    ……
    文棋還不知道姐姐替自己打了招呼。
    他正捧著一本書貼在窗戶旁邊看。
    白布糊的窗戶隱隱透進一些光,正好能照亮紙頁。
    隻是冷風滲進來的也多,沒一會兒他拿書的手就凍得通紅。
    “怎麽不點個油燈?”文遇扛起一個小布袋,路過時隨口問了句。
    “不用,我這樣就能看清。”文棋抿出一個笑來,怯怯的樣子。
    文遇探頭瞄了眼。
    一眼之下人就不大好。
    怎麽又是《先學通考》?
    “爹逼你背的?”他用一種同病相憐的語氣問。
    文棋沒說話。
    文遇挑了挑眉,頓時猜到了一些。
    “跟我去我姐那屋?我要點油燈做東西,正好借你用用。”
    文棋立即起身。
    跟屁蟲一樣綴在了他身後。
    “小弟…”
    “嗯?”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問。”
    “這麽長的書,你先前不過聽了聽,怎麽背下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