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1章 沒事不要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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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說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陸軍方麵所提出的,在進攻馬六甲城的過程裏,雖然看似一帆風順,但是這種一帆風順的表麵下,卻是暴露了很多的問題。
    尤其是火炮問題!
    雖然大乾廣泛裝備了大量的火炮,同時還裝備了榴彈,但是火炮的射程以及威力,對堅固的棱堡而言依舊是感到非常吃力。
    進攻馬六甲的過程裏,不計算艦炮支援火力的話,攻城部隊方麵動用了超過兩百門火炮,其中將近半數都是超過九斤的火炮,裏頭不乏二十四斤、十八斤這種重型艦炮。
    炮擊過程看似猛烈,但是並沒能徹底的摧毀馬六甲的城防。
    被寄予厚望的榴炮彈,雖然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但是依舊存在著重大的缺陷,其中最為重要的缺陷就是穿透力不足,以至於榴彈隻能是在敵軍的工事表麵爆炸,而無法穿透敵人的堡壘,深入內部爆炸。
    同樣的,海軍方麵也是提出了這一問題,他們在用艦炮炮擊敵軍的岸防炮台的過程裏,雖然戰果輝煌,但是隨後在炮擊馬六甲城城頭上的岸防炮台時,卻是因為榴彈缺乏穿透力,以至於戰果很小。
    為此,陸海軍同時提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可是非常嚴重的的,火炮無法徹底的摧毀敵人的防禦工事,那麽就會給隨後進攻的步兵部隊帶來極大的威脅。
    馬六甲戰役期間,步兵們發起總攻的時候,雖然短時間就攻克了馬六甲城,但是進攻的步兵卻也是受到了比較大的傷亡。
    陸軍和虎賁軍加在一起,總死傷卻是達到了兩千三百人,這個傷亡數字聽上去不多,不過對於一直順風順水的大乾軍方而言,依舊是一個不小的打擊,當年和蒙古人打仗,也很少出現這麽大估摸的傷亡呢。
    其中有相當多的一部分都是非戰鬥減員,登陸部隊乘坐海船一路南下,可謂是顛簸的很,而且南洋的環境實在不怎麽樣,加上登陸作戰期間還遭到連續數天的暴雨侵襲,因此在坐船運輸過程以及後續的登陸作戰過程裏,先後有數百人遭到疾病的侵襲被迫減員。
    其中最典型的人物,無疑就是第五十七步兵團的團長了,大老遠跑到馬六甲,在戰役即將開始的前幾個小時裏就是病倒了。
    還有一部分是在登陸作戰的過程裏,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意外事故導致的減員。
    剩下的一千多人減員卻都是在進攻馬六甲城的過程裏的戰鬥減員。
    而且因為普遍都是槍炮造成的死傷,陣亡率非常高,再加上後期醫療條件匱乏,所以傷者很多也是挺不過來。
    總死傷一千三百多人,攻城過程裏,當場殉國者大約有五百多人,而後期因為傷勢而殉國的卻是同樣也是達到了五百多人,也就是說,一千三百多人的傷亡裏,陣亡就是超過了千人,這可是一個相當可怕的數字。
    至於海軍方麵,傷亡導致很小,他們在馬六甲戰役裏死傷大約百人左右,主要是發生在和葡萄牙人的岸防炮台交戰以及後續襲擊港口的過程裏受到的損失。
    戰後,陸軍方麵認為之所以遭到這麽大的非戰鬥減員以及戰鬥減員,主要有三個原因,一個是運輸船隻太垃圾,以至於海途過於顛簸,為此建議發展更大噸位,航行更加平穩的運輸船隻,至少也要千噸以上,那些四五百噸的小船還是不要用了。
    其二,則是認為醫療水平過低,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這麽多的疾病減員以及後續的傷員無法救治大量死傷,為此,陸軍方麵希望設立專門的軍事醫療研究機構,研究更好的治療手段,尤其是對槍炮等造成的外傷的治療手段。
    其三,則是認為火炮性能不足,尤其是對堅固工事的摧毀能力較差,導致未能徹底摧毀敵人的炮火,以至於在後續的步兵進攻中,步兵死傷較大,同時如果敵人也大規模裝備榴彈的話,現有的火炮根本無法有效壓製敵人,為此陸軍希望能夠提高火炮性能,具體下來就提高有效射程,五六百米不夠,必須一千米甚至兩三千米以上,並且在這個距離上能夠獲得準確的命中,其次是改良炮彈,讓炮彈的威力更大,同時擁有對固定工事的穿透能力!
    而海軍方麵,同樣也是認為現有的風帆戰艦,哪怕是改裝了蒸汽機的風帆戰艦,也已經是不適應現代海戰了,機動能力太差是個致命傷,一旦敵人也裝備了蒸汽機戰艦的話,那麽現有的風帆戰艦改裝未來的主力艦隊,根本無法有效應對敵艦隊的威脅。
    因為大部分改裝蒸汽機的風帆戰艦,其船體本來就是純粹的風帆戰艦,並沒有該後續的蒸汽機改裝提供太多的空間,所以改裝之後帶來的麻煩也是非常多,此外更加關鍵的是,戰艦的防護能力嚴重不足。
    麵對葡萄牙人岸防火炮的火力反擊,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隻要葡萄牙人的艦炮能夠打得中,那麽就必然能夠對大乾的戰艦造成損失,死傷的近百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所造成的。
    為此,海軍方麵提出了加速鋼鐵蒸汽戰艦的建造和列裝,以便早日把這些純風帆的木製戰艦給扔進曆史的垃圾堆。
    陸軍和海軍都是提出了一係列的問題,然後為這些問題還很貼心的提出了建議或者解決方案,但是在楚行看來,全都是扯淡。
    這些問題存在嗎?
    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存在的,但是又不存在的。
    大乾的陸海軍所裝備的武器,基本上已經是領先一個時代了,燧發槍,榴炮彈,蒸汽機結合到一起,威力可是龐大的,攻克馬六甲的時候,如果沒有大量榴彈助戰,他們根本就不可能隻傷亡千把人拿下來。
    人家神聖羅馬大乾花了四萬五千人,圍攻隻有幾千人的梅斯城,最後都是慘敗而歸,要知道,人家神聖羅馬大乾的炮火也不差呢,一天之內就打出去了七八千發炮彈。
    但是這些實心彈和榴彈的巨大差別,就是導致了戰果的截然不同。
    所以說,大乾軍方的裝備水平對比同時代的其他國家,已經是非常先進了。
    但是奈何陸軍和海軍,把自己當成敵人,然後豎起一個大大的靶子,然後對楚行說:敵人太強大了,我們必須加強軍備。
    這操作,在楚行看來就跟後世的美國人說外星人太牛逼,我們必須發展更先進的武器一樣。
    而且就算是他們自己豎一個靶子在那裏,但是這些問題短時間內也是無法解決的。
    軍事武器的發展,是建立在工業技術的進步上的,如今國內的工業製造能力就這麽個水平,根本無法得到陸海軍的一係列要求。
    比如說軍方提出的醫療問題,楚行比誰都在乎,但是這都搞了十幾年了,依舊還停留在原始的理論研究階段,理工學院醫學係的那些瘋子們,雖然也是搞出來了一大堆的什麽的新型治療方案,但是缺乏現代醫藥,尤其是抗生素的支持,很多所謂的治療方案都是不靠譜的,比如說搞什麽外科手術之類的,術後感染致死的幾率可是相當的大。
    還有火炮問題,大乾也不是沒有研究線膛炮什麽的,但是理論有了,設計圖有,但是造不出來,或者勉強造出來了用不了有啥用啊。
    至於海軍的蒸汽鋼鐵艦,如今也隻是出於剛起步的階段,眾多技術都是非常的不成熟,而且價格高昂。
    一艘江南號的造價,已經是達到了六十多萬元,而以往同等噸位的純風帆戰列艦,造價不過三十多萬而已。
    海軍說要加快列裝蒸汽鋼鐵戰艦,幾年內就是把所有的主體間都是替換掉,這要花的錢可海了去,楚行雖然支持海軍發展蒸汽鋼鐵戰艦,但是得有一個循環漸進的過程,每年造一些,持續造個那麽十來年,基本上也就差不多能夠達成目標了,但是人家海軍非要說三五年內完成,不然在印度洋,大西洋等海域會麵臨重大挑戰之類的。
    對此,楚行直接無視了!
    不過呢,楚行對這份報告裏陸海軍所體現出來的對新技術的渴求還是比較滿意的。
    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戰爭就是科學發展的最佳催化劑!
    軍方為了獲得戰爭的勝利,奠定對敵人的裝備優勢,他們定然會大力推動科學技術的發展,以獲得更加先進的武器。
    之前海軍大力扶持蒸汽機研發,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
    這是好事,所以雖然楚行覺得陸海軍提出的這些建議啊,方案啊過於樂觀,不過他還是準備支持了陸海軍的這些做法。
    當然了,暫時口頭支持就行了,資金什麽的楚行就不管了,讓陸海軍他們自己折騰去,這陸海軍一年加起來幾千萬軍費呢,這擠一擠,那裏挪一挪,總能擠出來相關的研發經費的。
    再說了,如今的大乾財政還是比較緊張的,為了把葡萄牙人徹底幹趴下,控製南洋以及印度洋沿岸,大乾可是準備大出血的。
    僅僅是今年的軍費,就是達到了五千兩百萬,更不要說開戰之前,楚行又是額外給陸海軍撥付了五百萬的臨時戰費,這總數加起來,可就是五百七百萬了。
    這麽龐大的軍費支出,饒是對於大乾王朝這樣的龐大國家而言,也是感到非常吃力了。
    更何況楚行還打定了主意,這財政能撐過去就撐過去,盡量不發行國債。
    他被過去十多年每年都要拿出大量財政收入償還國債是給嚇怕了,這借一個億,最後還的可是兩個億呢。
    要知道這年頭可不存在什麽貨幣貶值之類的情況,大乾元可是直接和黃金掛鉤的貨幣。
    大乾元,是一個混合貴金屬貨幣和紙幣的統稱。
    一枚幣值一元的標準金幣,含金量為六點二克,而幣值一元的大乾紙幣,可以在大乾銀行裏兌換一枚標準金幣。
    雖然說大乾依舊采用金銀混合本位的貨幣製度,但實際上在海外貿易以及國內大宗貿易的結算裏頭,基本上都是以黃金計價為準,或者換句話說以大乾元為計價標準,而不是以白銀的價值為計算標準。
    如此,雖然銀幣銅幣等雖然還發行並使用,不過如今一枚標準銀幣的價值,已經是無法兌換一元幣值了,還得再加一點添頭才行。
    因為最近這些年,雖然美洲以及扶桑等地區的白銀輸入越來越嚴重,國內市場上的白銀貶值迅速,金銀兌換比例從早年的一比六,到現在的一比六點三。
    這個漲幅是引起了大乾王朝財務部等機構的極大警惕,為此很早就是嚴令所有的涉外貿易,都必須以黃金作為結算單位,不準許用白銀。
    當然了,國外諸多商人還是會拿著一船一船的白銀前來貿易,尤其是那些西班牙人,人家除了白銀基本沒啥了。
    但是如今,大乾的貿易商人已經是不把這些白銀當成貨幣來交易了,而是單純當成貴金屬進行貿易,而且兌換的時候還是國內的價格。
    因為現在在大乾國內隨著人們普遍接受大乾元紙幣後,官方除了繼續小規模發行標準金幣外,已經是不在大規模鑄造並發行銀幣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大乾還是實行金銀複本位,但是卻已經是進入了金銀複本位朝著金本位過渡的階段,並且已經是屬於差不多過渡完成的階段。
    隨著這一係列的措施做下來,才是保證了大乾元的貨幣政策的穩定,並沒有因為白銀的迅速貶值,而導致金融動蕩。
    大乾元的貨幣保持穩定,這通貨膨脹也就很難出現了。
    在這種情況下,大規模的發行國債,並支付高昂的利息,是非常都不劃算的。
    為此,這兩年楚行一直都是非常謹慎的控製大乾的財政收支,有多少錢就花多少錢,不搞大規模發行國債的事。
    除非是真的到了必須的時刻,比如說生死攸關的時候。
    但是目前來看,大乾還真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他們覺得麵臨著生死攸關呢。
    和葡萄牙人的戰爭,說白了就是爭奪殖民地,爭奪海外貿易市場的戰爭,而且大乾軍方還占據了極大的優勢,實在看不出來麵臨生死攸關,需要大乾發行大規模的國債。
    在不發行國債的前提下,如今楚行是花錢都得算著國庫裏還剩下多少錢,那些是能花的,那些是不能花的。
    很顯然,軍費方麵已經明顯超支了,楚行是不打算給軍方額外增加軍費了。
    畢竟除了打仗,國內也是需要耗費大量的資金呢。
    哪怕是不特地發展什麽,光光是為了維持大乾眾多官方機構的運轉,為了維持大乾在國內的統治,這花費的行政費用就是一個龐大無比的數字,可比軍費多多了。
    靠著官府吃飯的有常規意義上不僅僅有中高級官員,但是更多的還是一些普通的低級官員,基層的科員啊,巡警什麽的。
    然後還有眾多學校裏的老師,在大乾的官辦學校裏擔任老師,那也是有品級的,吃公家飯的,雖然說他們的薪資都是學校自身發放,而學校也是有著學費等收入,不過很多學校是入不敷出,需要官府財政進行補貼的。
    此外還有大量的官府雇員,比如說眾多學校裏的車夫、更夫、清潔夫以及其他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什麽東西,這些人雖然沒有什麽品級頭銜,不算官員的行列,但是人家也是拿官府的錢,吃公家飯的。
    這麽算下來,全國範圍內,需要中央財政以及地方財政養活的人,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相反,還是一個相當龐大的數目。
    而外麵打仗雖然重要,但是保留足夠的資金維持國內的統治更加重要。
    所以,楚行指揮口頭上支持海陸軍的各種方案之類的,大體上就是這麽一個態度,軍方有錢你就自己折騰,但是沒錢也別來煩本王!
    很快,不管是陸軍還是海軍,都是得到了來自楚行的批示!
    不過軍方的高層們,也是不指望著一開始就得到什麽經費之類的,他們也就是習慣性的哭上幾嗓子,畢竟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嘛!
    所以沒錢就沒錢,隻要聖君點頭,有了這個政策支持後,他們自己就搞了。
    於是乎,沒有多久,陸軍大都督府就是搞了一個研究實驗性質非常強烈的軍醫院,稱之為大乾陸軍醫院,準備研究醫療技術。
    同時陸軍方麵,召集了國內的三大武器公司下屬的眾多廠商,招標新型火炮以及炮彈。
    當然了,陸軍也沒指望著立馬就有,所以這種招標,更多的還是挑選研發機構,然後準備砸錢。
    很快,就有幾家公司獲得了研發合同,他們用自己的設計方案打動了陸軍軍械部,隨後各自獲得了數量不等的研發資金。
    陸軍是準備廣撒網撈魚,新型火炮方麵,挑選了五家公司或研發機構,三大武器公司下屬各有一家火炮製造子公司以及皇家理工學院的火炮研究組,然後讓人非常意外的是,當塗特種機械公司也是獲得了一份研發合同,這個當塗特種機械公司,可不是什麽國有控股的武器製造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根本就沒有研發生產武器的資質。
    也不同理工學院,是屬於非常特殊的官方研發機構。
    它隻是一間民營公司而已,主要業務就是給國內的其他機械設備製造公司,提供各種關鍵零部件,值得一提,大型蒸汽機的巨型蒸汽氣缸就是他們的主打產品。
    如今海軍的戰艦裏所裝備的大型艦載蒸汽機上的核心零部件,也就是蒸汽氣缸,就是這家名不經穿的公司生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