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屠門客負傷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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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岑跡見此,喚四下眾人備好水,繼續運起周身之氣,不過片刻,岑莞清果然睜開眼來。

    “爹?您怎麽來了?”岑莞清初從朦朧中醒來,本還有恍惚之意,但在看清來者後,頓時清醒了許多,見得此勢,連連直起了身子。

    那岑跡本來還一臉嚴肅,但見女兒終於清醒,眉間愁雲忽散,隻是打趣到:“你呀你,要不是你擅自跑來這是非之地,爹又怎會來躺這一攤渾水。”

    岑跡此話,聽著不僅沒有太大的責怪之意,反而還帶著幾分寵溺。

    可事實上,這一次,就是因為岑莞清的擅自參賽,讓他岑跡,乃至整個風璃宗都險些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可是您總是讓我在那無聊至極的風璃宗內修煉,您和娘又事務繁多……”岑莞清心中如此想著,卻也沒敢說出來,隻是低下頭,細語道:“這次的比武是江湖大事,我閑著沒事為什麽不可以來玩玩?況且……”

    沒等岑莞清說完,岑跡的右掌便順勢迎了過來。

    岑莞清本以為是爹爹發了火,要處罰自己,正欲後退,卻不曾想,那一掌隻是輕輕地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岑跡見女兒有些害怕,隻是淡然一笑,以手撫了撫岑莞清的頭,道:“清兒,你當然可以下山玩,但是得提前和爹娘或者是宗門中人說,不然你出了事,我們連營救你的機會都沒有。”

    岑莞清鼓起臉,有些不服氣地推開岑跡的右手,道:“爹,我都說了不要摸我的頭了,我已經是大人了,能照顧好自己!”

    這一推不重,且岑跡內力深厚,本應不會有恙,但其右手負了傷,又斷了指,被這一推,還是傳出一陣刺痛。

    直至此時,岑莞清才看清楚岑跡手上的傷,原本還故作嬌氣的她頓時有些悔意,摸了摸岑跡的右手,眼中竟不自覺地閃爍出淚光。

    “這…爹,這是誰幹的!是不是那個屠門客,是不是他傷了您?”岑莞清眼眶一濕,頓時哭出聲來。

    岑跡將右手收回,並不答此問,隻是說道:“你爹的內力你還不知道嗎,放心,一點小傷而已,不過幾日便能痊愈。”

    “可是您的手指……不行,我要去為爹報仇!”岑莞清言罷,快速起身,欲提劍出門。

    岑跡見勢,將岑莞清一把拉住。

    岑莞清本欲掙開,卻發覺岑跡的麵色不佳,於是隻能乖乖地坐了下來。

    “爹,你放心,斷指之仇,女兒此生不忘。”

    岑跡道:“那人已經離開桃花崖了,你找不到他的。”

    “爹您擊退了他?”

    岑跡搖了搖頭:“幸有武當張清鬆,否則我們早已死於屠門客之手了。”

    “那他們人呢,都還好吧,對了,白仇他呢?”岑莞清說到這裏,情緒不由地激動起來。

    岑跡聞此,不由問道:“你是說那白衣小子?說起來,倒還真是他救了你幾次。不過,他的傷勢著實不輕,這會兒應該還在療傷,但你放心,張清鬆道長似乎對他有些關照,他應該不會出事的。”

    “可是……不行,爹,我得去看看白仇!”

    岑跡聽罷,隻是笑著點了點頭,對岑莞清說了那客房的位置,便許岑莞清離開了。

    ……

    西境昆侖,月影隱匿下,夜色迷離中,一陣陰風襲過,揚起秋意漸濃。

    風動荒原,百草凋零,荒無人煙的亂叢之中忽的傳來一聲雜響,而後,一名黑袍男子瘸著步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來。

    那男子頭戴鬥笠,蓬頭垢麵,滿臉滄桑,一身黑袍也早已是殘破不堪,胸前和腿上留著幾道傷痕,經過這一路波折,已被風霜凍合。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從桃花崖落敗後,匆匆逃離於此的屠門客。

    夜裏的荒原,冷風不斷,又值深秋,寒濕至極,屠門客的衣物本就單薄,又已經殘破,自然難抵風寒。

    即使他內力深厚,但畢竟受了重傷,難以凝氣禦寒,因此,他此刻隻能極力地克製住發顫的身體,頗為艱難地向山腳處走去。

    屠門客本來可以先在桃花崖下附近養傷,待恢複一些過後,再前往這昆侖山,但是,他心中有懼。

    屠門客懼怕的,自然不是所謂的各派雲集,各派高手都已被其算計,怎還有還手之力?

    他怕的,是那武當張清鬆!

    從今日的交手上來看,張清鬆的實力遠高於他,甚至有可能絲毫不亞於那天下首疾風白緒愁,即使自己習得了些許五行神旗的功法,但麵對那張清鬆,依舊是無甚還手之力。

    這一點他屠門客當然沒想到,普天之下,能與他一戰的恐怕不過幾人,而白緒愁和千佛皆未前來,他本已認定此次萬無一失,卻不曾想半路殺出來個張清鬆!

    屠門客與張清鬆尚還未過滿十招,便敗下陣來,如此一來,自己甚至都還未探清楚張清鬆的底細。

    經此一事後,害怕那張清鬆窮追猛打的屠門客,自然不敢再在那桃花崖附近停留半刻,因此,他哪怕拖著一身傷,也要逃到安全之地——昆侖荒原。

    屠門客捂著傷口,緩緩向前,終於在夜色漸深、月影忽現之際,來到了昆侖山下一處幽深的洞穴。

    那洞穴並不算大,洞口被亂木掩去了些許,淺看去平平無奇,待走至其前,才能看到其中散發出詭異的火光。

    屠門客頗為艱難地移開亂木,向其中走去,在一扇石門麵前摸索了一番,而後以穴壁上的暗藏機關將其打開。

    石門之後,乃是一方寬大的殿室,其中幽暗無邊,僅有四境點著幾支火把,晃出微弱的光芒。

    暗堂的一側高地處,一黑袍男子正臥坐於石座之上,閉目養神。

    那男子的麵目被黑暗掩蓋,絲毫不可見得,其聞得石門移動之聲後,淡淡地站起身,向屠門客投來目光。

    “回來了?”

    “教……教主大人,我……”

    見屠門客說話略顯吞吐,那男子的心頭一緊,看出屠門客負了傷,語氣一沉:“你受傷了?是那白緒愁又來壞事了麽,不過,他的兒子也在桃花崖,若是你以其為人質,白緒愁也不敢輕舉妄動吧。”

    屠門客沉咳幾聲,搖頭道:“擊敗我的人,不是白緒愁。”

    聽得此話,黑袍男子心中一驚,屠門客的實力如何,他當然知曉,當今天下,能勝過其者又有幾人?

    見男子驚異不已,屠門客也不再掩飾,未等男子發問,自己說道:“是武當張清鬆。”

    此言一出,那男子竟一時無言,唯有驚意,緩了半會兒,仍是不敢相信:“你說的是,隱世許久而不複出的張清鬆?”

    屠門客點頭道:“回稟教主,千真萬確,其人蒼顏白發,身著道袍,單憑一式拂塵便將我的劍道擊潰。”

    屠門客說話間,心頭傳來一陣刀絞之痛,終究還是傷之過切,癱倒於地。

    黑袍男子見勢,連連將其扶起,而後拂引雙手,落於屠門客的身後,隻見道道渾厚無比的氣流順勢而出,源源不斷地注入了屠門客的體內。

    屠門客臉色頗為難看,隻覺體內有兩股極為強勁的氣流在相抗相爭,忽而一方得勢,忽而另一方得勢,久久僵持不下,隻讓屠門客感到翻江倒海,仿佛快要爆體一般。

    黑袍男子微收雙手,而後並掌向前一推,四下揚起一陣塵埃,屠門客的傷口忽裂,迸出一灘鮮血。

    男子並不收勢,而是將身上的木墨、火雲二旗取出,以此加持,複出掌勢,折騰了半天,終於將屠門客體內的另一道氣流擊散。

    見那困於屠門客體內的氣流終於消散,男子鬆下一口氣,一麵運功,一麵歎道:“拂塵起手,玄冥真氣,嗬,果然是張清鬆,沒想到這人的實力竟已強至此等地步。”

    屠門客並不應聲,隻是順著男子之勢,運轉周身氣流,好在其內力深厚,玄冥氣流散去的幾刻鍾後,其身體便恢複過來些許。

    “多謝教主!”屠門客緩緩起身,向男子拜謝道。

    “不必。對了,既然白緒愁未至,那他的兒子?”

    “教主放心,我雖未能將他擒來,但他中了木墨墮魘劍,估計醒不過來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