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重回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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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梁,十一月中。
    陳安平下了馬車,在遠處望著夕陽之下的汴梁城,感慨萬千。
    去年他離開汴梁的時候還是初春,再次回到汴梁卻已經是汴梁二十九年的冬日。
    入了冬卻還未下雪,白羽夫婦、蘭朵、陳石特意來城外迎接陳安平一行人。
    陳石從荊城縣一路來到汴梁為陳安平掌管安允紙坊和安允糖坊,不辭辛苦。
    儼然褪去了當初在荊城縣做店小二的青澀,有了幾分老板模樣。
    “安平!”
    遠遠見到陳安平白羽十分興奮,快步上前。
    陳安平久未見老友亦是心中歡喜,和白羽擁抱過後上下打量。
    “一年多未見,白兄胖了。”
    哈哈哈哈!
    白羽仰麵大笑,拍拍稍有些隆起的小腹。
    “生意越來越大,應酬也多了,想不胖都不行啊。”
    白家商行一年之內從汴梁開通了前往金陵城、泉州城、燕京城的三條商路。
    商路的開辟加上安允紙和安允糖的暢銷,令白家商行迅速打響了名氣。
    現在的白羽已經在汴梁城站穩了腳跟,成了小有名氣的商人。
    陳安平與眾人一起前往天下第一鍋吃飯,現在天下第一鍋的老板已經換成了蘭朵。
    蘭朵的年紀和陳安平相仿,從荊城縣的時候就一直跟隨他。
    說起蘭朵的身世也很可憐,她家中父母死於多年錢的一場饑荒,在荊城縣無依無靠。
    幸好她為人聰明伶俐,在馮毅組建地網的時候迅速脫穎而出。
    後陳安平來到汴梁蘭朵也來到了汴梁,表麵上是天下第一鍋的老板娘,暗中則是地網在汴梁城的總負責人。
    “大人,王朗大人說他今日去參加大皇子殿下的婚禮脫不開身,等晚上再單獨設宴為您接風洗塵。”
    蘭朵親自動手為眾人上火鍋,還不忘傳達王朗的話。
    陳安平點了點頭,笑道。
    “不知不覺大皇子已經完婚了,那燕王殿下的婚禮應該也快了吧?”
    依照禮製諸位皇子成親的時間需要依照長幼的順序進行,蕭鑠完婚之後便是和英國公府有婚約的蕭綝。
    思路客
    “聽說今年年底會完婚,大人
    您是不知道,最近燕王殿下老是往張府跑,和英國公家的女兒可是打的火熱呢。”
    陳安平心中暗笑,燕王殿下還真是個妙人,哄起姑娘開心來有一手的。
    “大人您是不知道,這一年多燕王殿下和柔福帝姬可是咱們天下第一鍋的常客呢。”
    燕王愛美食汴梁人都知道,即便是在蕭焱被封為大魏太子的那天,其他兩位皇子要麽是閉門不出,要麽是在府中校場操練至深夜。
    唯有蕭綝該做什麽還做什麽,拉著柔福帝姬蕭多福繼續尋覓美食去了。
    如此灑脫倒也讓許多人羨慕,真能順遂平安又富貴的度過一生,是多少人的夢想?
    眾人推杯換盞,等到陳安平吃飽喝足回家的時候,才得了安歇。
    陳安平坐下還未有一刻鍾,馬仁九忽然來通稟,說外麵來人請陳安平去赴宴。
    “王朗倒是說到做到,行,許久未見我去看看他酒量如何。”
    陳安平起身往外麵走,卻見馬仁九搖搖頭。
    “大人,來人不是王大人府上的小廝,是鄭大人府上的。”
    鄭大人?鄭澤?
    陳安平穿好外裳走出門,問道。
    “他說找我有什麽事情了麽?”
    鄭澤知曉他回來的消息不奇怪,不過這麽著急要他今晚就去便有些奇怪了。
    “鄭大人府上的小廝沒有說,隻是說請大人快些過去鄭大人有急事。”
    陳安平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也不囉嗦,立刻出府前往鄭澤的府上。
    汴梁,鄭府。
    陳安平來的時候鄭澤在後院暖閣裏設了一桌的酒菜,請陳安平吃飯。
    “師兄,一年多未見師兄風采依然啊!”
    陳安平想要和鄭澤客套客套,誰知鄭澤卻擺擺手苦笑一聲。
    “安平休要說這些,為兄有大事要與你說。”
    見鄭澤神情嚴肅陳安平也不客氣,與鄭澤雙雙落座之後,聽鄭澤說話。
    “安平可知道陛下有重設檢校之意?”
    檢校?
    陳安平驀然想起在嶽陽城中遇見的錢鍾,心頭一跳。
    “我不曾知曉,師兄,陛下為何要重設檢校?”
    鄭澤往門外看了一眼,見仆人都在
    外麵老老實實的守著,自衣袖間取出一份謄抄的奏折。
    “你看看這個自然明白。”
    陳安平詳細瀏覽了一遍紙上記載的內容後大驚失色。
    “鐵大人信上所說的屬實?”
    鄭澤點了點頭,痛心疾首的說道。
    “若不是鐵大人出身鳳陽府,那裏的百姓入京找到鐵大人私下裏舉報,鳳陽府那群貪官汙吏還不知道要逍遙多久!”
    紙上所載,光是鳳陽府一地,今年由於天災不斷糧食減產,百姓苦不堪言。
    但當地官員為了湊足上繳的稅糧,竟然征收的稅比往年還要高,致使鳳陽府饑民遍地,甚至快到了異子而食的境地。
    “今年朝廷明明頒布了律令,減免受災各地的稅糧,為何還……”
    陳安平聽的心驚肉跳,卻聽鄭澤飲下一杯酒長歎一聲。
    “為何?還不是為了頭頂的烏紗帽,為了腰間的銀袋子?安平,你泉州府的事情為兄知道,泉州府百姓有你在是享福了。”
    “可是你想想,為朝廷繳納稅糧是要納入朝廷年終吏部考績的,誰不想在考績上多加一筆光彩?”
    除了考績之外,運送稅糧入京的官員在路上也是大有油水可撈,不多征收稅糧,他們怎麽盤剝百姓。
    陳安平對嶽陽城中大手大腳花錢如流水的運送稅銀官員記憶猶新。
    “師兄是說,那些擅用空印的官員也在從中作梗?!”
    鄭澤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正是如此陛下決定重新設立檢校,我這條消息你先別管是從哪裏聽來的,你隻需要記住,明日你便在家中稱病,病的越嚴重越好!”
    陳安平眉毛一挑,他多聰明還能聽不出鄭澤話裏麵的玄機?
    “難道,陛下重新設立檢校想要我執掌檢校?”
    從鄭澤的神情上來看,陳安平知道他猜對了。
    “陛下決定重設檢校,但是從前的名字太紮眼,故陛下決定設立親軍都尉府,統轄儀鑾司,執掌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
    “安平,這親軍都尉府指揮使就是一個燙手山芋,你可萬萬不能沾上啊!”
    強如盧肇星都在卸任檢校指揮使之後被下獄斬首,他陳安平何德何能與開國元勳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