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孟延開,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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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施"呀"地妖叫一聲,聲軟如水。

    孟延開逼近一點,她就退一點,退無可退,她便扭著身子去躲,手上卻又在作亂。

    "跟我去運河岸住?"杜施見他興頭正好,說完又用腳尖順著他西褲摩挲。

    孟延開一邊想著這動作好像似曾相識,一邊又被她莫名其妙岔開話題搞得有點不耐煩,"以後再說。"

    杜施嬌嬌地說"誰知道這房子你以前有沒有金屋藏嬌過呀?"

    孟延開隨之一頓,興致全無,抵著後槽牙看著她,一時間,眸色森寒,可眼中還堆砌著穀欠望。矛盾至極。

    杜施看著他眼裏小小的自己,她眼波水潤地順著呼吸,抬起他的手腕看時間,"沒多少時間了,我等下還得化妝做頭發,先去洗澡了。"

    說完,一屈身,從他抵在衣櫥上的手臂下鑽了出來,還拿走了方才意亂情迷時被他隨手丟在地上的浴袍。

    孟延開搭著腰,看了眼興致昂揚的地方。

    "敗興。"

    他重新找了件浴袍,去了客衛,直接開冷水。

    杜施洗完澡,將門外一隻行李箱拉進臥室,把化妝包和要穿的衣服鞋子找出來。收拾停當之後,又將自己的東西裝了回去。

    孟延開見了這一幕,靠在門邊,冷著臉不做聲。

    許久後才問"你什麽意思?當我這兒是旅館?"

    彼時杜施已經化好妝,身上一件黑色複古吊帶長裙,挑了件披肩掛在手腕上,一邊戴耳夾一邊問"我說了。去運河岸住啊,或者,你有沒有別的房產?夫妻分居,始終不太好。"

    杜施覺得自己說得挺含蓄了。

    她想了想,說得更明白了些"畢竟結婚這天,家裏來了前任,不太吉利,你說呢?"

    孟延開盯著她,忽地笑了"你威脅我?"

    "幹嘛把話說得這麽嚴重?我隻是建議。"杜施好言好語說,"在你找好新房之前,我先暫時住在運河岸吧。"

    孟延開沉默良久,隨後不以為然地撂下一句"你愛住哪兒住哪兒。"

    去孟澤山莊路上,夕陽如殘血。

    孟延開沉默開著車,杜施自己放了音樂。

    她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總歸還是要將自己的考慮說給他聽"我是覺得,那房子如果有你和別人的回憶,總歸對你我培養感情不太好是不是?比如我們在那裏生活,你如果總是想起和她在一起的場景,那我又算什麽呢?"

    杜施態度柔和,孟延開也大氣地沒再計較她先前搞自己那事,隻說了句"你能不能別那麽多過度的聯想?"

    "我這個人很大度的,比如我也沒追究為什麽分手後還不換密碼,致使你的小青梅還能暢通無阻出入你家,又比出入小區要門禁,為什麽她還有門禁卡呢?"

    孟延開睨她一眼"你還真是挺大度的。"

    "畢竟我是誠心跟你過日子,你也得拿出點誠意不是麽?"杜施手伸過去,看著他的側臉,指尖像彈鋼琴似的在他手臂上點了點,然後食指沿著冰涼外套的表麵,一直滑到他手背,在上麵輕輕地畫著圈。

    孟延開不理她,她越發來勁,手往下,沿著他腿外側,指腹軟軟輕輕地刮過。撩起一串癢意。

    孟延開常常健身,身材保持得很不錯,腿部肌肉緊致而結實,坐姿的緣故,西褲布料微微緊繃。

    有些人行徑惡劣,屢犯不改,孟延開喉結滾動,咬牙抓著她的手丟開,"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了。"

    "幹嘛呀,剛才不是我看時間不夠了麽,是你說的六點半要出門。"杜施眼睛裏都泛著笑意,"我們提前了六分鍾,難道說你覺得,你六分鍾就能……"

    孟延開投去警告一眼,"安分點。"

    杜施笑得眯了眼,像隻得逞的狐狸。

    她照他所說,安分靠在車座裏,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風景,路燈盞盞亮起,細看,車窗上倒映著他和她的身影,模模糊糊的。

    從金地到孟澤山莊,如果道路暢通的話,隻需要半個多小時,但那會兒剛過了高峰期的峰值,還有些擁堵,孟延開算得剛剛好,幾乎是七點半準時到的孟澤山莊。

    到了地方孟延開是才說"孟家規矩,結婚這晚上要在這邊住。"

    杜施心道,什麽封建欲孽訂的亂七八糟的規矩,麵上隻說"你怎麽不提前告訴我呀,在外麵過夜多麻煩。"

    "你上次不是已經進去過了,日用品和睡衣都有,換洗衣物也有新的。"

    杜施便沒再說什麽。

    北城的天氣奇怪得很,白日裏春陽高照的。出門時卻刮起了風,到時飄著朦朧細雨,朦朦朧朧的燈光下,可見細雨中飄蕩著淡白色的霧靄。

    杜施回頭看了一眼,山間亦被薄霧籠罩著,蒼涼蕭索得很,她緊了緊披肩,拉上來把肩膀遮住,小心翼翼地踩著沒被雨水浸濕的地麵,以免小羊皮的鞋底被損壞。

    晚餐仍是上回那些人,除了孟京生和葉言卿,不知何故沒來。一條西式長桌,整得跟最後的晚餐似的。

    杜施觀察了一下,才發現別的人都是一家子好幾口人出席,隻有孟延開,身邊就帶了個她。

    杜施不免想,那之前那些年,孟延開豈不是一直孤身一人?

    杜施悄悄地看他,被他瞧見,他說"看什麽?吃飯。"

    而席間通過他們談話,杜施才知道,原來孟澤石也給了孟延開一套頤原別墅的房子做婚房。

    恐怕孟澤石也是為了不居杜家其後,這房子的價值幾乎要比杜綏給杜施那套運河岸的房子多一倍。

    居於市中心的官門大宅式別墅,皇家園林風格,而且還是樓王。

    飯後小坐之後,杜施和孟延開往後麵那棟小樓走,雨已下大,淅淅瀝瀝。兩人共撐一把傘。

    路上杜施問"你為什麽之前沒告訴我,你爺爺送了你房子?"

    "為什麽要說?"

    "這是婚房。"

    "婚房也沒你的份,這是婚前財產。"孟延開說完停了下,又補充,"跟你那套房差不多。"

    腳下石板沒有經過打磨,很有曆史味道,也凹凸不平。杜施穿著高跟鞋走得有點艱難,她伸手挽住孟延開,說"分這麽開做什麽?隻要不離婚,你的就是我,我的也是你的。"

    孟延開戲謔"誰當初說隻要我,對錢沒興趣的?"

    杜施裝作沒聽見這話,"正好,現在運河岸和頤原別墅,你可以選一套住。"

    孟延開沒表態。

    從主樓過去孟延開父母舊居那棟樓的路上隻有石板路上的地燈,四周漆黑,隻餘腳下燈光昏寐,一條路宛若遊龍,於虛空中連接兩處。

    "我們住哪套?嗯?"杜施伸出手指,撓了撓他手心。那聲低低淺淺的尾音仿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孟延開沉默了一下,不知作何想法,片刻,他問"你喜歡哪套?"

    杜施知道他不願意住運河岸,因為那意義上算是她的房子,她便說"當然頤原別墅呀,多有牌麵。"

    他低低的笑,語聲帶了幾分喑啞"孟太太,沒想到你還挺虛榮的。"

    那笑已經有點不在狀態,他伸出手指,與她的纏在一起。

    杜施好笑"你說你幹嘛就偏偏比孟京生生遲了三個月,別人叫我孟二太太,聽起來也太不好聽了。"

    他說"居高自危。"

    杜施不知不覺,靠在他肩上。"那做老二有什麽好處?"

    孟延開顯而易見地愣了下,隨後才說"比如,別人的眼光不會一直集中在你身上,得機可以醞釀一些壞事,別人也不會輕易發覺。"

    杜施眼含春水望著他,嘴角蘊著笑"那你有沒有在醞釀壞事呢?"

    "你猜猜看?"

    孟延開說這話時,二人剛走進屋簷下,他收了傘扔在一邊,腳步突然變得急躁,勉強維持著章法。

    杜施呼吸緊了緊,感覺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用著力,幾乎將自己提起來往裏走。

    剛進門,還沒來得及關門,孟延開一把將她抵在玄關的牆上,抬腳將門推過去合上。

    吻鋪天蓋地,幾乎讓杜施透不過氣來,她的裙子貼身,是熨帖平滑的絲綢,一摸上去,什麽都能摸得到。

    他轉移陣地,杜施好不容易有了呼吸的機會,她喘著,脖子上忽然癢痛襲來,她綿長地叫出聲"嗯啊……"

    她脫掉高跟鞋,踮腳踩在他腳背上,抱著他的肩,手攬著脖頸。

    腰身被他勒成一道弧度,往他身上貼。

    孟延開手沿著裙身向下。她的裙子路上已經被打濕,觸上去一片冰涼。

    孟延開托著她的臀,杜施配合默契地跳到他身上。

    他震了一下,腦海中好像閃過什麽,對於這種初次就有的默契而感到驚訝。

    孟延開身上多了份重量,踩在木質樓底上,發出沉重的悶響。一聲聲地敲打在杜施心上,她將頭伏在他肩上,聽著自己心跳配合著他的腳步。

    孟延開抱著她進了主臥,往浴室裏走,杜施的手往下解開他的皮帶,剛伸進去,一道電話鈴聲打破欲氣蒸騰的氣氛。

    杜施手腳並用將他的褲子往下褪。孟延開卻摸出了手機。

    杜施與他幾乎身貼身,一低頭就看見了來電名字。

    她想也沒想,奪過手機,直接掛斷,把手機往遠處的床上拋。

    孟延開沒說什麽,杜施剛捧住他的臉,手機又鈴聲大作。

    "不要接。"杜施額頭抵著他額頭。語氣帶了一絲卑微的懇求,"你不要接……"

    她明知,氣氛已經到頭。

    孟延開要放下她,她腿緊著他的腰不放,她嗓音發緊,發硬,"孟延開,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是你說的。"

    孟延開不置一詞,走到床邊,扯下她放在床上。

    杜施靜靜坐著,見他剛聽對方講了兩句,便變了臉色,一邊回應說"你等著",一邊扣皮帶。

    他掛了電話,還沒開口,杜施麵無表情說"你不準去。"

    孟延開沒見過杜施如此,語氣強硬,眼神又暗又靜。

    杜施也沒見過孟延開如此,緊繃著臉,卻是滿目急色,他用最後一絲耐心跟她交代"葉言卿出事了,我去一趟。"

    她衣衫不整,肩帶半落,口紅沾在唇邊,一片混亂,眼睛看不到丁點光亮,直直看著他,忽然抽著嘴角一笑,"我說不準去,葉言卿,葉言卿,有事她可以找孟京生,有病她可以打120,找你算什麽?你覺得我今天說的都是廢話嗎?"

    杜施說著站起來,走到門口,將門一鎖,"孟延開,你走出這道門,應該知道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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