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逃離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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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燕王朝國都,南城國祖山,如今燕國最大的學宮:王都學宮便坐落在此山上。
    國祖山下,原本方圓數裏都是王都的城民,或者王都學宮弟子的家眷居住。但因為萬死學宮和黑白學宮覆滅,王都學宮一家獨大後,前來加入王都學宮的武者一下子多了許多。
    而一向收錄弟子極為嚴苛的王都學宮卻來者不拒,將那些武者全部收入學宮,並將國祖山下的那一片地帶清理了出來,讓那些武者暫時居住。
    趙慶陽便是那諸多武者中的一個,他隻有泉湧境三重的修為,原本以為王都學宮不會收他,沒想到卻順利地被錄取了。
    他在這裏已經呆了好幾天,周圍也都是和他一樣從周邊郡城趕來的武者。
    有些武境甚至隻有肉身境,依然被王都學宮收了進去。
    夜幕降臨,黑洞洞的天空沒有一顆星星,看上去像是被一塊漆黑的幕布遮住,透發著滲人的壓抑。
    趙慶陽回到房間,盤膝打坐,開始修行。但剛進入修煉狀態沒多久,便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住在趙慶陽隔壁的,是三名泉湧境五重的武者,放在山下的諸多武者中,已經算得上是前列了。不過趙慶陽對他們並沒有好感,那三人匪氣太重,明顯是從某個山寨中出來的。每次趙慶陽出門碰到,都是趕忙低頭離開。
    隔壁的聲音隻響了一會,而後便沒了聲息。趙慶陽搖了搖頭,重新進入修煉狀態。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早上,趙慶陽出門時,卻發現隔壁的房門還在緊閉著。
    那三人每日早出晚歸,流連於王都的酒樓花坊之中。基本上每天趙慶陽起來時,都能看到他們房門大開,三個人醉醺醺地躺在地上。
    “也許是做完鬧得太凶了。”
    趙慶陽想著,然後離開這裏,去往山上的一處道場修煉。
    傍晚時分,趙慶陽踏著夕陽下了山,剛回到住處,隔壁房間突然打開。
    一名大漢滿臉是血,口中嚷嚷著“明明就是妖怪”、“一定要說出去”之類的混話。趙慶陽沒有在意,正要進屋,那大漢突然向他撲來。
    “兄弟,快點離開這裏,不然……”
    但不等那大漢說完,幾名身穿學宮弟子服飾的青年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將大漢五花大綁,帶離了此地。
    趙慶陽愣在當場,偷偷側過頭瞄了隔壁的房間一眼,看到裏麵一片狼藉。另外兩個大漢正對著一麵鏡子齜牙咧嘴,臉上浮出古怪的笑意,看得趙慶陽心中莫名一寒,連忙縮回頭進了房間。
    入夜,正在修煉的趙慶陽又聽到一陣聲音,隻是這一次不是那種類似打鬥的嘈雜,反而像是什麽野獸在奔跑,腳步聲沉悶地嚇人。
    趙慶陽越想越古怪,走下床來,將房門打開了一絲,探頭向外看去。
    但他剛把臉貼上房門,一隻猩紅的眼睛出現在門縫中,趙慶陽的目光與它對上,嚇得他“嗷”地一嗓子叫了出來。
    但他的叫聲剛響起,一股巨力猛地推開了房門,趙慶陽隻看到到一隻半人半妖的怪物衝了進來,鼻翼間問道一股惡心的腥臭氣。旋即那怪物身影竄動,一爪子趴在他的腦後,趙慶陽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醒來時,趙慶陽發現他被鐵鏈綁在一根柱子上,周圍和他一樣被綁著的還有許多人。
    那些人有的表情呆滯,雙目無神;
    有的麵露瘋狂,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嘴角白沫順著下巴滴落;還有的人雙目緊閉,臉色泛青,隻有粗重的氣息證明他們還活著。
    “我這是在哪?”
    趙慶陽心中驚疑,卻不敢發出聲音。
    突然,他的耳邊響起一陣腳步聲,而後兩名身著王都學宮弟子服飾的男子向這邊走來,一邊走還在交談著。
    “那幾個人怎麽樣?”
    “體質太差了,根本扛不住藥性。”
    “也不是吧,新拿來的藥藥性太強了,連武宗服用之後都能一下子提升最低三重境界的力量,一般人哪裏受得了?”
    “不怕,反正外麵實驗者多,慢慢來唄。”
    兩人從趙慶陽身旁走過,渾身散發著妖異的邪惡氣息,讓趙慶陽一陣膽顫心驚。
    等他們走後,趙慶陽才敢抬起頭來,開始凝聚元力破壞鐵鏈,想要逃離這裏。
    從那兩人的對話中,他已經聽出來了。王都學宮肯招收他這樣的武者,並非是因為黑白學宮和萬死學宮覆滅,要為燕國盡快培養出強大武者。他們這些人,隻不過是王都學宮拿來做實驗的犧牲品。
    明白了這些,趙慶陽不由想到了更深遠的所在。黑白學宮和萬死學宮那一場大戰,恐怕和王都學宮脫不開幹係。
    因為那兩人中有一人說了個詞:新藥,這足以證明王都學宮密謀已久。若是黑白學宮和萬死學宮還在的話,一來王都學宮絕對不敢大規模抓取武者做實驗,而來也不會有那名多武者前來加入王都學宮。
    “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趙慶陽心中生出冷意,王都學宮已經是燕國的最後一座強大的學宮,若是走上歧途,整個燕國都要因此淪落,陷入一蹶不振的地步。
    廢了好大力氣,趙慶陽終於將鐵鏈割斷,正要逃出去,回頭看了看那些被綁起來的武者,將剛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沒用的,你快走吧,我們都被種了藥了。”
    一名武者有氣無力的說道,他全身血氣枯竭,靠著一種奇特的力量支撐著沒有死去。
    “什麽藥?”
    趙慶陽一驚,話音剛落,那武者身體開始抽搐,臉上一條條猙獰的青筋凸起,妖異的邪佞氣息從幹癟的身軀中透發出來。
    趙慶陽看得目瞪口呆,連連向後退去,而後撒腿狂奔。
    “嗷嗬嗬”
    那武者模樣瘋癲,嘴裏發出風箱漏氣的可怖聲音。一根根粗大的毛發鑽出他的皮膚,飛速生長著。
    捆綁住他身體的鐵鏈被扯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散發著惡臭的膿血流淌出來出,不一會兒,那武者便失去的氣息。
    “媽的,這些東西真是麻煩,動不動就扛不住死掉。”
    一名弟子罵罵咧咧,從遠處跑了過來,將鐵鏈解開後。剛要將那武者的屍體扛走,突然,他的目光掃到了一旁散開的鐵鏈上。
    那鐵鏈是被人用元力切斷開來,斷口處平滑如鏡,看得那弟子臉上唰地變得慘白一片。
    “不好了,有人逃走了!”
    那弟子發出慘呼聲,也不管那武者的屍體了,撒腿向外跑去。
    他可是知道,一旦這裏的消息走漏出去,將會給燕國帶來多麽大的震蕩。
    趙慶陽如同一隻沒頭蒼蠅,隨意找了個方向,摸索著向外麵行去。
    一路上遇到的那些武者皆是麻木不仁,目光呆滯,視趙慶陽如無物。
    突然,遠遠地,一聲慘呼聲傳來。
    趙慶陽臉色一變,連忙找了個人堆擠了進去。
    透過一絲細縫,他看到許多弟子潮水般湧了進來,分散到各處開始搜尋。
    一名弟子來到了趙慶陽藏身的附近,目光左右掃視著。
    “就是現在!”
    趁那弟子一轉頭的功夫,趙慶陽如同隱藏的毒蛇猛地對獵物發動必殺一擊,飛撲而出。
    他沒敢動用元力,僅僅是憑借肉身力量,死死扣住那弟子的脖子,讓他無法發出聲音。
    幾息後,那弟子身軀抽搐了一陣,而後失去了氣息。
    趙慶陽將那弟子的屍體拖到人堆裏,三下五除二將他的衣服扒了下來,套到了自己身上。
    這個過程趙慶陽完成得行雲流雲,像是此道老手,而實際上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波動,趙慶陽邁開步子,假裝在巡視,但事實上卻是一直在靠近那些弟子湧進來的方向。
    而當他終於看到那半開的門戶,趙慶陽幾乎要高呼出來,但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快走到門旁時,趙慶陽假裝不經意地一甩,倒在一名被綁住的武者身上。
    “對不住了!”
    心中默念一聲,趙慶陽彈身而起,毫不客氣的打出元力轟在那隻有一息尚存的武者身上,同時口中咒罵著:“狗東西,還敢拉我,小爺送你下地府。”
    有幾名弟子被他的聲音吸引過來,但看了一眼後便收回了目光。
    “哎,算了,跟一幫試驗品計較什麽。”
    附近的一名弟子隨意說了一句,趙慶陽像是解了氣,抹了抹臉上被濺上去的鮮血,嘴裏罵聲不止:“媽的,死了都不讓人安生。我把他丟出去,你們繼續找一下。”
    說完,趙慶陽將那鐵鏈掙斷,扛起武者的屍體向外走去。
    守住門戶的兩名弟子不疑有他,看到沒看一眼,就讓趙慶陽扛著屍體走了出去。
    走出去後,趙慶陽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滿目悲愴。
    扛著那武者,他的身影漸行漸遠。
    走出很遠,趙慶陽才將那武者的屍體放下。
    用元力挖出一個坑,將屍體埋了進去。趙慶陽怕被人注意到,沒有立碑。
    “對不住了,但我要將這個秘密帶出去,你要是有怨氣,等我將消息傳出去你再來找我報仇。”
    在墳頭磕了三個響頭後,趙慶陽辨了一下方向,趁著天還沒亮一路狂奔。
    趙慶陽也不知道他跑了多久,晨曦出現,一縷金燦燦的朝陽打落在他的臉上。
    這裏是國祖山的區域,再往南便是遼闊的荒原。到了那裏,趙慶陽才算是真正逃脫出去。
    回頭望了國祖山一眼,燦金的陽光灑落在山上,整座大山看上去是那麽的威嚴壁立。
    但誰又能想到,就是在這座大山中,會藏著那麽濃重的黑暗。
    趙慶陽無疑是幸運的,他逃了出來,擺脫了黑暗。
    但還有許多武者,被鐵鏈鎖在那裏,等待著被種下所謂的藥。
    “王都學宮!”
    趙慶陽聲音發冷,而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