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神明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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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的氣意流轉、法的光芒交織,江塵鬥戰成狂,元力潑水般洶湧,與那劍氣雙雙湮滅。
“不自量力!”
荊柯的聲音傳來,江塵心驚,正要回頭,一道鋒銳的氣勁斬落在背後。
“咚”
氣勁割開丹身,撞上器骨,發出沉悶的聲音。巨大的力量傾瀉下,器骨隻支撐了一息功夫,便綻開細密的裂紋,金光也變得萎靡。
運轉天工開物的法,器骨上那些道字中傳出渺渺茫茫的誦念,以天音震蕩每一塊骨骼,迅速修複著傷勢。
但不等江塵的器骨稍微愈合,又是一道氣勁從虛空斬來,詭異無比,讓江塵防不勝防。
千鈞一發間,江塵催動起筋鬥雲,腳踏散發著瑞氣的七彩雲衝天而去,躲過了這一擊。
“隻會躲在暗處傷人,有種來追我!”
江塵踩在雲頭,衝著身後大聲高呼,以此激怒荊柯。
荊柯的實力太強大了,武尊中期的武境,又有魚腸劍劍光在手。
江塵除非能讓造化烘爐或者人皇劍出手,否則絕對無法與之抗衡。
荊柯的身影隱入了虛空,不可見,就連江塵武尊境的神念都無法覺察他的蹤跡,隻能保持不斷的移動。
“啵”
正高速移動著,突然,江塵的前方空間蕩開如水波般的漣漪,一道不含絲毫煙火氣的劍光從中刺出,看上去就好像是江塵自己撲上去一般。
心中驚悸之意大作,江塵強行想要轉變方向,卻有些收之不及。他畢竟沒有真正達到武尊境,對筋鬥雲還不能如臂使指的催動。
“神祗落”
生死關頭,江塵隻能賭一把,運用神之眷顧者的力量,勾動前人意誌。
神之眷顧者,是一種特殊的能力。隻有曾經屠殺過神族,沐浴上古神明血的古之大能力者,才能將這種能力以血脈的方式傳承給後人。
擁有神之眷顧者的武者,血脈覺醒後,就可以勾動祖先遺留在天地間的意誌。
若是修煉的其他法中蘊含人族大能力者的意誌,同樣也可以勾動出來,隻不過無法象自身血脈傳承的意誌那般完整。
青峰城一戰,江家先祖的意誌被狼皇以邪惡的力量褻瀆,至今江塵也不知道是否恢複過來,隻能嚐試一下。
幸運的是,江塵剛一運轉起神之眷顧者的力量,就感應到冥冥中一縷神聖氣息的存在。
神念勾動那存在,下一瞬,有天光扯開夜幕,一尊頂天立地的神明虛影顯化出來,散發出不可褻瀆的聖潔氣息。
神明的塵世身化出,默立在江塵身後,兩隻眼睛巨大如九天神日,打出實質般的目光,一眼望穿虛空,落在荊柯身上。
刺向江塵的劍光停在了距離他身軀不足一寸的地方,而後便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搬山。”
施展自身的法,江塵身後,神明塵世身緩緩俯身,雙手探出不知多少萬裏。一重重蒼莽的山脈虛影被他抓起,向荊柯轟砸過去。
麵對層巒疊嶂的山脈虛影,荊柯臉上罕見地浮現出凝重的表情。執劍光的手抬起至與眉峰齊平,一字一頓道:“刺者,身即劍。”
言出,有法的氣意流轉開來,荊柯一劍刺出,攜著一往無前的殺念刺向神明的塵世身。
一重重山脈虛影,根本無法阻擋荊柯的這一劍半分,被劍光中湧動出來的劍氣絞得粉碎。
望著刺來的劍光,江塵隻覺一陣膽裂心寒。他沒想到荊柯竟有如此堅毅果敢的心誌,敢揮劍以向神明。
“瀆神者,死!”
塵世身開口,言出法隨,諸天萬道中死之規則抽取出來,化作一條漆黑的規則鎖鏈,被塵世身揮動著,抽打向荊柯。
鎖鏈所過之處,就連虛空都湮滅了一切力量,化為一片真空地帶。須臾間,規則鎖鏈抽在劍光上。
與此同時,劍光中噴薄出慘烈的靡靡劍氣,凝成一截深灰色的劍刃,切割向鎖鏈。
“嘎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規則鎖鏈與劍刃互不相讓,極端霸烈的恐怖力量作用在一起,浩蕩的波動震碎了虛空,但隨之湧動出來的虛無力量卻無法吞沒鎖鏈和劍刃任何一方。
鎖鏈為大道所化,劍刃則是人道之器所凝,二者皆極難磨滅,隻能繼續纏鬥下去。
荊柯的表情肅然如鐵,神明的塵世身固然強大,但並非不可戰勝,所以他心中無懼。
一道劍光在手,荊柯敢斬神明!
他的氣魄影響到精氣神,整個人狀態達到了巔峰,不待劍刃與規則鎖鏈分出勝負,他已踏著虛空衝來。
劍光劈斬,將空間斬出一道漆黑的長痕,看得江塵一陣心驚。
九鼎還在抵抗那些劍氣,無法召喚回來。塵世身也在與劍刃纏鬥,無法脫身,僅憑借丹身器骨,江塵還無法抗衡荊柯手中帝劍的劍光,隻能依憑著筋鬥雲的速度避讓。
筋鬥雲在虛空劃過一道道近乎完美的弧度,好幾次江塵想要祭出人皇劍,最終還是被他壓了下去。
一來人皇劍乃是帝器,一旦出世,將會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
二來江塵自己也不知道,以他現在的力量,能否將人皇劍催動。
好在那道劍光在打出大量的劍氣後,蘊含的力量被消耗去許多,上麵光華黯淡了幾分。
江塵估計,現在的劍光,也就相當於四階巔峰的靈器。若非荊柯超出他太多,江塵倒是想嚐試一戰。
就在江塵忙不迭躲避劍光,劍刃和規則鎖鏈的纏鬥終於分出了結果。隻聽得“砰”地一聲巨響,灰色的劍刃崩碎開來,化作一縷縷凝實的劍氣,如同一條條深灰色的細蛇,竄著想要飛回劍光中。
但那些劍氣還沒竄出多遠,塵世身手中的鎖鏈也炸開成一截截的鐵環,將劍氣全部禁錮了起來。
塵世身大手一抓,困鎖住劍氣的鐵環投入他的掌中。濃鬱的神明氣息從塵世身掌心散發出來,迅速將劍氣洗練成灰灰。
荊柯停住追逐的身影,定定地站在虛空中,望著塵世身,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江塵可不敢拖遝,神念勾動塵世身,打出神明的力量向荊柯轟殺過去。
天光浩蕩,地風水火的氣息從天地深處溢出,山川草木、飛鳥蟲魚,萬象光影次第浮現。每一種象都蘊含一絲大道規則,萬象便是萬道,合為一處,化作一團玄黃色的光氣,對著荊柯兜頭罩下。
江塵認出那是玄黃母氣,乃是衍生萬物的太初母氣,一粒就有千萬鈞的重量。這麽玄黃母氣,足以壓塌虛空,玄洲大地恐怕都無法承載。
這是真正的神明手段,凡俗不可敵。荊柯隻得以劍光斬開母氣的壓迫,而後帶著劍光向天際逃竄出去。
江塵還要追上去,突然,屹立在他身後的神明塵世身猛地一顫,而後緩緩消散。
這塵世身隻是江塵血脈先祖的意誌所凝,每一次顯化,都要耗費掉很長時間才能積攢來的力量。
距離前一次顯化剛過去沒多久,這一次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明白了這一點,江塵連忙收回剛探出去的步子,而後按下雲頭,落了下去。
下方,荊柯之前斬出的十道劍氣,隨著荊柯的離去破滅開來。那些武者和兵士在秦嬴政等人的指揮下迅速集結,回到韶關郡城中。
見江塵落下,秦嬴政迎了上去,剛要說些什麽,突然,江塵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目光向七絕山脈的方向投去。
“是吾徒曾申回來了,還有乾元。不對,還有一名武者,氣息很是紊亂。”
眾人中,夫子實力最強,清晰察覺到了一切。
“過去看一下吧。”
秦嬴政說完,幾人點了點頭,向七絕山脈的方向走去。
行不多時,兩道身影從群山掩映間走出,進入眾人的視野。
江塵和秦嬴政四人經曆了連番大戰,看上去都是淒慘無比。曾申舉目望來,看到他們的這副模樣,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對不起師父,徒兒沒有說服妖絕地出手。”
曾申快步跑到眾人跟前,行了一禮,而後對著夫子說道。
夫子搖了搖頭,他們本來就沒指望妖絕地能在這場戰鬥中幫忙。
“沒關係,蠻人已經退走了,大秦王朝無恙。”
夫子開口勸慰曾申,而後目光轉向曾申旁邊的那名武者,道:“這位是?”
那武者隻有泉湧境的武境,麵色驚惶,氣息錯亂。
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時,眼底隱晦地流露出閃躲的神色,隻有在望向江塵時才會稍微安定下來。
“噢,對了,這位兄台是徒兒在七絕山脈中遇到的,說是要來找江兄弟。”
江塵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可以確定從未見過那武者,當即問道:“你認識我?”
那武者搖了搖頭,而後又點了點頭,語氣顫抖道:“我知道您是人雄,是大燕王朝的希望。”
聽到那武者的話,幾人皆是錯愕無比,狐疑的目光在江塵和那武者身上掃動,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能和您單獨說嗎?”
武者似乎有些難言之隱,聽他這麽一說,其他幾人都不好意思在呆在這裏,一個個告辭離去。
待眾人的身影走遠,那武者才開口道:“我叫趙慶陽,這件事我也隻知道一部分……”
原來這武者就是當日從國祖山逃出來的燕國武者趙慶陽,離開王都後,他一路逃竄到天蕩山脈。
機緣巧合下,他被天蕩山脈中的傳送法陣傳送到了七絕山脈中。最後無巧不巧地遇到了曾申,得知曾申認識江塵,就跟著曾申一同出了山。
將自己在國祖山經曆的一切說出來後,江塵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過了許久,江塵才抬起頭來,眉目生川,聲音凝重道:“看來必須要盡快回去了。”
聽到要回燕國,趙慶陽心中一緊,尤其是國祖山中發生的一切,每每想起都讓他深覺驚悸,更遑論回去直麵那地獄般的慘景。
隻是,想到那一根根被鐵鏈困鎖的身影,那些人和他一樣,同為人族。
卻被當成畜生一樣對待,趙慶陽就恨不得將那座國祖山都掀個底朝天,以發泄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