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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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陣之中,為將者最重要的就是低調,所以王威雖然是秦國山海關的總兵,身上的鎧甲除了材質不一樣,從外表上看和普通小兵是沒有什麽區別的。
    楚國公子熊昂顯然不明白這個道理,無論是他還是他的部下,一個個能夠穿多招搖,那他們就穿多招搖。
    銀色的鎧甲在戰場上有多紮眼自然不必多說,遠遠地一眼就把你給望見了,敵人就會集中火力打你。
    不過畢竟是來幫著秦國駐守山海關的,王威還是對熊昂拱了拱手,“公子,我隻是在想燕國的百姓可受苦了。不管哪個國家出征,都是等到國家富庶,百姓安居樂業之後才有資本。但是縱觀燕國過去的幾年,明顯沒有達到這種條件。更不要說之前震驚整個玄洲的學宮大戰。整個燕國境界高超的武者全都隕落殆盡。”
    “誒,王將軍此言差矣。”熊昂搖了搖頭,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戰爭又不是有錢人的專利,就好像我們楚國,從來就是以戰養戰。你看看我們楚國以前多窮?現在還不是變得有錢起來了?就是因為我們知道戰爭的弊端,更知道戰爭給我們帶來的好處。”
    王威無語了,這楚國的情況怎麽能和現在燕國的情況相比。
    楚國所謂的戰爭,完全就是單方麵的侵略。他們攻擊的全是楚國周邊不願意歸順的小國家。這些國家本來就沒有什麽像樣的國防能力,楚國將他們攻破之後就開始無節製地燒殺搶掠,搜刮一切可能的財富。
    熊昂這個不學無術的公子不僅沒有搞清楚兩者的區別,竟然還在這裏誇誇其談起來。
    “將軍為何又不說話了?一點都不想行伍之人。有什麽話就直說,不用和我講究。”
    王威還有什麽話好說的?要是把心裏的那點想法全說出來,這個公子不和他翻臉才怪。
    王威看向遠方,歎了口氣,“哎,要是人雄還在燕國就好了,至少能夠讓我們知道燕國究竟發生了什麽?”
    熊昂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你說的人雄是名叫江塵的那個家夥?”
    王威皺了皺眉頭,江塵為玄洲人族做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尤其是在秦國,江塵的威望通過小說家們的努力已經上升到了一個巔峰。
    熊昂言語間對江塵直呼其名而且如此輕佻,王威怎能不怒?
    熊昂還像沒有注意到王威難看的臉色一樣,不屑地對江塵評頭論足,“不過是個江湖人,有什麽資格擔當人雄這一稱號?依我看也就是他運氣好,恰巧做了幾件讓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換做是我我也能做到。”
    嗖!
    熊昂的話才說完,銳利的破空聲就從遠處傳來。
    嗆啷!
    王威幾乎是本能地一把將熊昂拽到一邊,手中秦劍朝著上麵一撩。
    箭矢被王威的秦劍一撩失去了準頭,但還是去勢不減,射中熊昂頭上的銀盔衝天而起。
    驚魂未定的熊昂披頭散發地看著遠處,“這……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王威將熊昂鬆開,一臉厭惡地轉過頭,“公子且到城樓下休息,看來燕國忍不住了。”
    “將軍快看!”
    觀望塔上的哨兵朝著山海關外正前方一指,地平線上先是出現一名騎兵,隨後是兩名、三名……
    到了最後整個地平線都被密密麻麻的騎兵給填滿了。
    王威臉色一沉,“快,吹號!”
    沉悶的號角聲在山海關城樓上響起,除了訓練有素的秦國軍隊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紛紛登上城牆來到屬於各自的城防位置,其餘五國的士兵都一臉迷茫。畢竟他們的將領現在還在秦國公子嬴亥的府上飲酒未歸,他們並不能擅自出營門。
    王威看了眼紮在地上三分深的箭矢,背心驚出一身冷汗。
    人未見,箭先至,而且還是這麽精準的射擊。
    也就是說對方軍陣中至少有一把五階弓箭,一個武宗五重境界的將領?
    “將軍,看對方的旗號,好像是燕雲騎。”
    “騎兵?”王威運足元氣朝著遠處看去,好像那些人的確是騎著戰馬來的騎兵。
    燕國最出名的部隊便是燕雲騎了,不過山海關是堅城,騎兵就算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用馬刀戰馬將城牆砍出一個缺口。
    就在王威還認為他們有足夠多的時間來布置城防的時候,對麵的燕雲騎像是瘋了一樣,呼嘯一聲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這……將軍,這怎麽辦?”
    副手還從沒見過騎兵衝城這種事情,反而一時間愣住了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王威倒是沉穩,隻是短暫的錯愕之後他便一抬手,“已經到達城防位置上的士兵準備好,其餘人不用急,慢慢來。騎兵沒什麽殺傷力的。”
    王威的話才剛剛說完,對麵的燕雲騎一個個就開始張弓搭箭了。
    城牆上的弓箭手領隊目瞪口呆地看著燕雲騎,“不可能,他們都還沒有到一箭之地的距離,更何況是從下往上拋射,絕對不可能射到城牆上來。”
    王威也覺得不可能,但是他更不相信這麽多的燕雲騎隻是想射射箭活動活動筋骨。
    幾乎是本能地,王威對著所有守城士兵大喊一聲,“舉盾!”
    哐哐哐。
    鐵盾重重地頂在城牆上,弓箭手半蹲躲在舉盾手的身後。就等著一波箭雨之後趁著燕雲騎換箭矢的空隙反擊回去。
    嗖!
    密集的箭雨從燕雲騎這裏騰空而起,將整片天空都遮掩得密不透風,像是天黑了一樣。
    城牆上的守城士兵們都緊張了起來,雖然麵前有鐵盾,一般的箭矢絕對射不進來。但是莫名的他們心裏還是有些慌張。
    “啊!”
    一名舉盾手發出一聲慘叫,燕雲騎的弓箭不僅射到了城牆上,而且還將鐵盾給射穿了,直接射進了舉盾手的胸膛!
    這一聲慘叫讓王威汗毛倒立,幾乎下一秒,箭雨就從空中盡數落下。
    “啊!”
    “救命啊!”
    “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盾牌在這些箭矢的麵前就和紙糊的一樣,一箭之地的距離更像是一個笑話,打在每一個守城弓箭手的臉上。
    秦國最擅長的就是弓箭射擊,在七國之中無人能出其右。然而今天第一次交鋒,燕國就在秦國最擅長的技巧上麵狠狠地給了一耳光。
    城牆之下楚國公子熊昂已經嚇傻了。他親眼看見箭雨落在城牆之上,還有好幾支落在了他的身前。
    一輪箭雨之後,整個山海關城牆上沒有一個站著的人,上麵一片死寂。
    如果熊昂沒有記錯的話,王威王將軍是武宗三重的強者,就這樣被箭雨給射死了?
    這就是軍陣與武者單打獨鬥的區別。再厲害的武者,如果遇到一群訓練有素,實力境界相差不是三四個等級的軍士,也會被活生生地耗死。
    畢竟天元界的武者肉身都沒有達到金剛不壞的境地,就是一萬多根牙簽紮在身上,也能把人給紮死不是?
    其餘五國的聯軍慌了,剛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秦國的士兵一下子就全部死掉了?
    “快!快上城牆!絕對不能讓燕國人衝進來!”
    反應最快的是魏國副將。魏國和燕國都是老牌國家,不過最近魏國和周邊的部族時常有戰爭衝突,所以從上到下魏國的兵士將領都還沒有忘記最基本的戰鬥技巧。
    魏軍將領的這一聲喊將其他人都驚醒了,是啊,現在已經不是等主將回來的時候了。本以為守在城牆上的秦軍不說全殲敵人,至少也能殺傷對方大半。
    誰能想到會是這種結局?
    五國軍士紛紛動了起來,按照之前演練的隊列有條不紊地想要登上城牆。
    轟隆隆,轟隆隆。
    走在城牆石梯上的士兵們都愣住了。這個動靜是馬蹄聲,他們很熟悉。不過他們疑惑的是都已經到這個距離了,燕雲騎還不降低戰馬的速度,難道是想撞在城牆上撞成肉泥嗎?
    最先爬上城牆的一名魏國士兵好奇地伸出頭朝著城牆下麵一看,隨後整個人就差點眩暈栽下城牆。
    燕雲騎的騎兵們都將弓箭收好了,一個個手裏扯著馬韁,俯著身子全速催動馬力。
    沒錯,燕雲騎就是要衝撞城牆。
    啪啪啪。
    第一匹戰馬撞在城牆上,毫無懸念的成為一團肉醬。
    隨後第二匹,第三匹……
    本來堅不可摧的城牆,就像是受到了什麽連綿不斷的衝擊一樣,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觀望塔開始往下落碎石,接二連三不間斷地搖晃讓所有戰士都害怕起來。
    既是害怕燕雲騎這種不合常理的自殺行為,也是擔心這個城牆會不會真的被戰馬給撞塌。
    “城牆裂了!快跑啊!”
    一名士兵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城牆裂開一條細小的口子,隨後就像是病毒一樣,這個細小的口子開始越來越大,最後整麵牆都像是蜘蛛網。
    所有士兵都瘋了一樣往城樓下跑,是的,他們瘋了。
    燕國士兵的作戰方法打破了常規,更重要的是他們打破常規後的結果讓人大跌眼鏡。
    轟!
    山海關城牆,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