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肉搖錢樹:桶中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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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是重複著垃圾堆裏又髒又臭,塑料桶裏麵也是暗無天日。而我卻清晰地感到右臂鑽心的疼。像是被萬千隻鐵牙的螞蟻啃食,又像被扔進火爐裏焚化。”我抽著煙說。
“這就是你昨晚夢的內容?”教授模樣的老頭饒有興趣地問。
我點點頭,可那女警卻一臉不屑地看著我。
她看了眼我的檔案說:“叫周雲是吧?昨天就是你!你說說,三番五次妨礙我們辦案到底想幹嘛?”
女警圓睜著一雙大眼睛,生氣的樣子到是很有趣。
事到如今我隻是苦笑著說:“是我救了你們警察,連聲謝謝也沒有?”
女警被我氣到哭笑不得,老教授說:“白橙,你讓人家把話說完啊。”
原來她叫白橙。
老教授似乎對我的夢很感興趣,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籌碼。對我來說,首要的事情還是把夢裏女孩的事弄清楚。
我揉揉太陽穴,笑著對教授說:“把我知道的告訴您也不是不行,隻不過您也得告訴我這案子是怎麽回事。你們行話叫‘信息共享’對吧?”
白橙看著我,露出了關懷智障的眼神:“呦,還敢談條件,看一會玩砸了怎麽收場。”
老教授到是好脾氣,說這次出警也沒什麽重要機密,告訴我也無妨。
這位老教授姓於,是全國特案9組的組長,叫白橙的女警也隸屬第九組。
這個案件中失蹤的女孩名叫李雪,報案人就是李雪的父親。本來一樁普通失蹤案不至於驚動特案9組。
可根據當地警方調查,李雪失蹤案很可能跟一宗跨省人口犯罪案有重大牽連。特案9組這才來到江城。
聽到這我終於理順了心中的想法,怪不得女孩飽受淩虐,原來是被人販子拐走了。
剛剛還要看我笑話的女警白橙,此時的目光也暗淡下來,她說:“據我們調查,那些人販子組織受害者上街乞討,甚至不惜砍掉受害者的手腳,用來博人同情。”
我心頭一緊,想不到那些罪犯竟如此殘忍。想起夢中我手臂上的劇痛,讓我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於教授說:“周雲啊,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我歎息著說:“如果沒猜錯,李雪也被人販子砍掉了胳膊,而且就裝在那個密封的塑料桶裏。”
這時,江城公安局的一位緝毒隊長說:“我同意這位小兄弟的說法,老黃是不會聞錯的!”
緝毒大隊是特案9組專程請來協助調查的,那位隊長俯下身子順了順老黃狗的毛,對我們解釋著。
老黃是他們大隊最神的警犬,無論要找的目標藏在哪它都能給聞出來。昨天白橙把李雪的連衣裙帶回警局,老黃聞了聞裙子上的氣味,直接就奔向了北郊垃圾場。
隊長自信地說:“老黃不會出錯,這塑料桶裏肯定有和受害人相關的東西!”
白橙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挑眉望向我說:“你的夢真有這麽神?”
我苦笑不語,誰能體會這種神秘的預測給我帶來了多大的痛苦?
於教授說:“那你為什麽又阻止我們的刑警打開塑料桶呢?”
我說:“我在夢中手臂經曆的那種痛苦,就像泡在某種強腐蝕溶液裏一樣,擔心桶裏麵有別的東西,毫無防備地打開可能會有危險。”
於教授似乎興趣更濃,他摸了摸下巴說:“強酸或者強堿溶液,用來毀屍滅跡倒也說得通。世界上無奇不有啊,真是好奇你的夢境是怎樣的。”
特案組雷厲風行,馬上就安排警力對塑料桶進行了安全拆解。
在隔離室內,塑料桶被身穿黃色防化服的消防員小心翼翼地剖開。一灘暗紅色的汙濁液體暴露在空氣中,裏麵赫然泡著一隻人體的右臂!
皮肉早已被腐蝕殆盡,白森森的骨頭還掛著些殘存的筋肉,就像被狗啃剩的一樣。
白橙隔著特製玻璃看到這一幕,捂著嘴巴就跑去了廁所。我也惡心的夠嗆,仿佛隔著玻璃都能聞到那刺鼻溶液和屍臭混在一起的味道。
還有一處特別的地方,殘肢掌骨上方有六節指骨,原來李雪的右手還是天生六指。
白橙喘息著回來了,看來是剛吐完,不過這次她看我的眼神沒有那麽不屑了。
警方的溶液鑒定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桶中的溶液為氫氟酸。這東西是氟化氫氣體的水溶液,腐蝕性極強。
如果沒有保護措施,對人體的危害也非常大。還好發現的早,不然這斷臂恐怕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提取液的dna鑒定結果不能馬上出來,不過對照李雪的檔案,她的右手確實是六指。
還有一個問題我想不通,既然人販子想毀屍滅跡,為什麽單獨要把右臂溶解掉?左臂和屍體的其他部分呢?
我說出這個問題,一時間警局裏也沒人回答。
於教授和身邊的一位青年相視一笑,教授說:“蘇童,你來給周雲解釋一下。”
叫蘇童的青年有些不修邊幅,卻難掩氣質裏的俊秀,想必也是特案9組的一員。
蘇童蹲下來,指著那六節指骨說:“六指這個身體特征太明顯了,單獨毀掉右臂當然是怕被認出來。處理屍體的時候,指紋、麵部的特征都方便銷毀,唯獨多出來這一節指骨難以處理。能做到這一點的,我推測是熟人犯罪。”
白橙說:“人販子和李雪很熟?”
於教授說:“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
案情終於有了新的突破,我也被於教授暫時留在了特案組。
無論於教授想讓我幫著破案也好,還是對我的怪夢感興趣也好,都無所謂。
重要的是有警方介入能快些還李雪一個安寧,免得我被噩夢纏身。
後麵幾天的調查,我和特案組還是一無所獲,隻是我的夢境變得沒有那麽痛苦了,都是一個女孩記憶中零零散散的片段,可能是李雪生前的日子吧。
終於在一個陰沉的下午,我們抓住了那條罪惡的狐狸尾巴。
令我難以想象的是,那些家夥的手段比我的噩夢還要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