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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紙上帶有塑料燒焦的味道，蘇童分析凶手可能是住在經常焚化塑料的地方，或者是在生產、加工塑料產品的工廠工作。
    “也有可能是電器修理店。”我說。
    梁亦搏忽然拍了一下桌子：“電器修理店的可能性要大些！錘子和鑿子這種凶器，在修理店更容易獲得。”
    蘇童把信紙包含的信息分析透徹之後，我才看到信上凶手的字跡。
    這是一封充滿挑釁意味的信，記錄如下：
    親愛的警察朋友，
    我就是你們一直在找的凶手，新聞裏說的雨夜屠夫。聽說你們抓到“真凶”了，難道是為了盡快結案？如果是這樣，那個替死鬼可真夠冤的。
    如果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我勸你們還是省省吧，別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了。
    迄今為止，我確實隻殺了三個人，但最近那起凶案不是我幹的。第一個被我玩死的小姑娘，屍體你們還沒找到吧？真是一群垃圾廢物。
    你們去找找第一個屍體吧，估計已經爛掉了。
    我隻喜歡鮮活的玩具，那種青春美麗的肉體。她們驚懼地看著我，絕望像藤蔓一點點爬上她們的心頭，最後的命運隻有痛苦地死掉。
    腐爛的玩具沒有任何用處，送給你們好了。愚蠢的垃圾，如果你們找不到的話，我可以稍稍來點提示：
    東就是西，南就是北，左就是右，上就是下。
    憑你們是抓不到我的，我將幫助更多的靈魂，從那美麗又肮髒的皮囊中逃離。這些屍體，才是真正的藝術品。
    以上就是那封信的全部內容。在信的結尾處有一個落款，不是字而是畫，畫的是一隻紅色的仙鶴。
    這封信是用快遞寄來的，按照上麵的地址追查過去，發現寄信人用的是假身份。
    特案組懷疑過這封信的真假，可從寫信人知道警方的秘密計策來看，這封信應該就是凶手寄來的沒錯。
    凶手說他殺了三個人，就有三具屍體。警方隻發現了兩具，那另外一具屍體究竟在哪？
    於教授皺眉看著信件，說道：“按照信上的說法，吳楠楠不是雨夜屠夫殺死的第一個人。凶手可能殺了第一個女人之後，屍體並沒有被發現。於是他再次行凶的時候，才把屍體仍在了路邊。”
    可是凶手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殺了人不都是希望永遠都不會被發現嗎？凶手不僅不怕，還主動給警方提示，讓警方去找屍體。
    “可能挑釁警方能給凶手帶來某種滿足感。”於教授分析道：“信的結尾不是說了嘛，凶手視出自他手的那些屍體為藝術品。藝術品如果得不到世人的鑒賞，那豈不是很孤獨。”
    白橙說：“這樣看來，雨夜屠夫真是變態到極點了。”
    我說：“他不僅變態，還非常自負，竟然敢主動挑釁警方。”
    本來案子調查陷入瓶頸，大家的情緒都很低迷，可是凶手這一封“挑戰信”卻激起了特案組的鬥誌。
    於教授說：“從這封信來看，凶手很可能受過高等教育，職業與繪畫和塑料產業有關。之前有關出租車司機的排查，看來是搞錯了方向。”
    聽到於教授的分析，梁亦搏又提出來疑問：“凶手這麽精明，可能會主動暴露自己的信息嗎？這裏麵是不是有別的名堂？”
    一時間，誰也不好判斷凶手的真正用意。不過現在擺在眼前的事情，還是找到第一個被害人的屍體。
    特案組開始琢磨起來凶手給的提示：東就是西，南就是北，左就是右，上就是下。
    涼妹不停地念叨這幾句話，哭喪著臉說：“這說的什麽呀，根本不是人話好吧？”
    我說：“這是凶手給我們出的謎麵，謎底應該就是藏屍地。”
    蘇童說：“沒錯，這幾句話應該代表著某個地點，或者某個坐標。”
    凶手這個謎麵很有意思，看似是一派胡言，其實卻說得很正確。地球是個球體，假設東方和西方都隻是在球麵上延伸的兩條線，那這兩條線會重疊並組成一個圓形。
    所以說東就是西，南北方向的道理也是一樣。
    蘇童也很快想到了這件事，所以他提出謎麵的前兩句，描繪的可能是一個球體。
    除了空間思維差到極點的涼妹，我們都能明白“球體”的假設。
    “東就是西，南就是北。”這句話說的就是球體！特案組的意見十分統一，當然了，除了傻乎乎的涼妹……
    那“左就是右，上就是下。”說的是什麽呢？
    我們想了半天，都沒有什麽頭緒。
    白橙說：“這句話說的會不會是球體裏麵呢？當球體轉動起來的時候，上下左右這四個方向都是時刻在變動的。”
    蘇童點頭說：“到是有可能。大家想象一下，如果屍體被裝在一個轉動的球體裏麵，以屍體為準的上下左右，確實是在不斷變動。”
    如果真如白橙和蘇童分析的那樣，那這個“轉動的藏屍球體”究竟會在哪裏呢？
    “屍體被裝在轉動的球裏？”涼妹瞪大眼睛，恍然大悟地說：“地球不就是一直在轉動嗎？隨便把屍體埋在土裏，就算可以了吧？”
    經過涼妹把這個說法“簡單化”，我們一下子就明白了。屍體可能被埋在江城地下的某一處。
    可是仔細想想，這個範圍又太大。於教授搖搖頭說：“我們應該是理解錯了，這樣一個聰明而自負的凶手，如果我們破解他的謎麵，得到的應該是某個確切位置。而不是‘地下’這種過於籠統的藏屍地點。”
    於教授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一時間誰也想不通“左就是右，上就是下。”這句話的含義。
    那天我們加班到很晚，仍舊沒有破譯凶手的提示。
    不知不覺間，我就坐在警局會議室的椅子上睡著了。
    也許是離開了清風客棧的緣故，也許是因為睡前也一直在想問題，那一覺我竟然沒有做噩夢！
    可是隻睡到半夜，我就被吵醒了。
    梁亦搏忽然大叫：“我明白凶手這句話的意思了！早就應該想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