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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凶手的拋屍行為，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床單和旅遊包的來源？
    經過調查確認，凶手拋屍用的雙肩背牛仔包，是屬於死者艾清的物品。應該是艾清出走時帶出去的。
    可是凶手包裹屍塊用的床單，和兩個旅遊包卻不是艾清的物品。
    這幾件東西的來源一時間成了問題，而且搞清楚這個問題，很可能成為破案的關鍵。
    凶手用的這幾件拋屍物品，是否跟他的經曆有關？
    床單是不是凶手家裏的物品？印有“桂林山水”和“上海旅遊”的包，是否代表著，凶手曾經到這兩個地方旅遊過？
    這些問題我們討論了許久，也沒有得到確定的答案。
    這個時候，金城警局總部發來了消息：刑偵科的調查員，聯係上了艾清十三年前的室友小張，小張現在就在金城工作，隨時可以接受訊問。
    我一看繼續在凶手拋屍上的問題中耗下去，可能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麽突破性的結果。拋屍現場已經親眼勘察過了，我們幾個便乘車返回了警局，準備對小張進行訊問。
    這次調查訊問的人不是蘇童，也不是於教授，而是我。
    於教授想讓我親自整理一下案件偵破的思路。
    小張全名張兆年，33歲，是金城一家外企的高級程序員，看起來是一位穿著打扮很職業風的女性。
    而且小張就是那個曾經去認屍的兩個女孩之一。
    “不要緊張，我們隻是找你了解一些情況。”我對小張說道，其實我的心裏也有點緊張。
    沒想到小張到顯得很隨意：“早就不緊張了，肯定又是小艾的事情吧？這麽多年警察找過我很多次了。”
    說道“小艾”的時候，小張的神情有些惋惜，又接著說：“十多年過去了吧？沒想到案子還是沒有破。”
    她這樣說弄得我有點不好意思，我調整好心態，對小張問道：“說說你從發現艾清失蹤，到去警局認屍的經過吧。”
    小張很快就對答如流，這件事情肯定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小張十分流利地敘述了一遍，早就說過很多遍的情景。
    艾清離開寢室的時間，是十三年前1月29日晚上八點左右。當時其他室友都沒有在意，以為艾清隻是因為違規電器的事情，賭氣暫時離開。
    據小張交代，艾清平時就不合群，神神秘秘的，而且總有突然離開寢室幾天的時候。幾個室友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也沒人知道她去幹什麽。
    對於艾清的突然“失蹤”，大家早就已經習慣了。所以那天艾清沒有回來，她們也沒有過多注意。
    聽著小張的敘述，我拿著十三年前小張提供的筆錄對照，發現內容上沒有出入，這些信息警方早就得到了。
    我又對小張問道：“你說艾清經常毫無理由的失蹤幾天，她經常性的夜不歸宿？”
    小張點頭說沒錯。
    我問小張：“在當時那個時代，艾清一個大一的女孩子，經常夜不歸宿，沒有什麽傳言嗎？”
    一個人在思考或者陷入回憶的時候，目光通常會向上瞟，這是蘇童告訴過我的。
    現在看來小張的表情，她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中。
    “我記得……好像是有些傳言吧？”小張用懷疑的語氣說道。
    就在這一刻，我翻看曾經筆錄的手停了下來。
    小張的這個回答，和十三年前的回答有出入。
    問題都是同一個，但是十三年前小張的回答是：“我不清楚。”
    我沒有立刻質問小張，而是繼續引導問：“那你還記不記得，那些傳言的具體內容。”
    小張猶猶豫豫地說道：“聽說，小艾經常出去，是在和她的一個蘇州老鄉談戀愛……”
    “哪個老鄉？”我問道，這個傳聞中的老鄉很可疑。
    “傳聞她那老鄉經營一個鹵肉店，好像是在青島路附近吧。”小張說：“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店麵還在不在我也不清楚。”
    聽到這個線索，我的心中咯噔一下。青島路不正是目擊者所說的，最後一次看見艾清的地點嗎！
    此時我的無線電耳機中傳來馬神探的聲音：“這個小張在之前的調查中，可不是這麽說的！小周，問她為什麽隱瞞這個重要線索！”
    得到馬神探的指示，我直接向小張攤牌，拿出她以前接受詢問時候的筆錄。
    “之前為什麽要隱瞞這個信息？”我神情嚴肅地問：“對於這個問題，你當年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對於我的質問，小張並沒有表現出驚訝或者緊張的神情。
    小張隻是淡然地說道：“當年警察調查這案子的陣勢太大了！人人都有嫌疑。我哪敢亂說話啊？畢竟傳聞隻是傳聞而已，我不知道真假，所以就沒說。”
    當年那種境況下，謹慎一點也許是小張最正常的表現了。
    馬神探也釋然，叫我繼續做訊問。
    我問道：“之後呢？你又是怎麽去認屍了？”
    小張歎了口氣，說道：“說起這件事，也許真的是小艾在天有靈吧。當時小艾好些天都沒回來，我們也沒想過報警。還以為和以前一樣，可能哪天就回來了。有一天我出門，不知道怎麽回事，偶然間買了一份金城晚報。以前我從來都不怎麽看報紙的，更別說這種全是新聞的城市報了。”
    小張緩了口氣又繼續說道：“就是這樣陰差陽錯的，我在報紙上看見了警察局發布的認屍啟示。我看上麵說的死者的穿著打扮，和小艾挺像的，就跟另一個室友去警局看了看……沒想到死者還真是小艾。”
    關於艾清出走到死亡的情況，小張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了。
    不過特案組得到了一個重大線索，那就是艾清有一個蘇州老鄉，在青島路附近經營鹵肉店。雖然傳聞的真實性存在問題，但是如今這個局麵，任何可能我們都要嚐試一下！
    之後我又問了小張，艾清和室友的關係如何？
    小張說艾清平時不怎麽跟她們交流，所以關係不好也不壞。
    後來對小張的訊問，就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了。
    結束訊問以後，特案組全員出動，立即前往青島路進行調查。
    不知道傳聞是真是假，也不知鹵肉店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