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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天玉雖然傻，但是還沒有傻透。
    他能夠表達一些事情甚至自己的想法，不過就是顛三倒四，別人理解起來也很困難。
    平時隻有和劉天玉朝夕相處的親弟弟劉天奇，會和哥哥“交流”。
    所以關於哥哥的某些事情乃至話語，隻有劉天奇最懂。
    劉天奇竟然說“劉天玉昨晚在公廁看見了女鬼”，這件事實在是令我和教授都很震驚。
    昨天傻子劉天玉窺視的公廁裏，應該隻有白橙才對。
    難道白橙就是劉天玉口中的女鬼？還是說這個“鬼”另有其人？又或者說白橙被“鬼”附身？
    之前就聽說，死者畢淑華說劉天玉開了“天眼”，這更加讓我疑惑。
    聽大多數村民的描述，畢淑華雖然神神叨叨但是從不害人。
    劉天玉的眼睛真的有些“說法”也不一定……想到這兒，我忽然感覺渾身傳導過一陣麻酥酥的涼意。
    “小奇！不許胡說！”劉寶嗬斥他的小兒子劉天奇。
    劉天奇雖然年紀小，但是擺出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爹，我沒胡說！之前你不也說，都是滿天飛那老太太，把哥哥害成這樣的嗎？”
    劉天奇這一說，果然讓他爹在我們麵前露餡了。
    劉寶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沒有抱怨過畢淑華”之類的話，現在到被自己兒子戳穿了。
    “你還說！”劉寶一臉憤怒地上前，抬手要打孩子。
    我和教授剛要阻攔，沒想到傻子劉天玉先一步從背後熊抱住了自己的父親。
    劉天玉嘴裏含含糊糊地說道：“別打……別打，弟弟。”
    這小子雖然在智商上麵有缺陷，可是畢竟還是有感情的“人”。從劉天玉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他對這個弟弟的關切之情。
    畢竟整個家裏，整個村子隻有弟弟會跟他交流，這也是一個傻子的痛苦和無奈。
    劉寶顯得很氣憤，然而劉寶的妻子此時也爆發了。
    她扯著劉寶的衣領憤怒地說：“你有什麽好裝的？啊？就是滿天飛那個神婆害了咱兒子的眼睛，你有什麽不敢跟警察同誌說的？”
    劉寶氣憤地推開大兒子和妻子，小兒子被嚇得嚎啕大哭，整個家亂成了一團。
    我對劉寶說：“你到底在隱瞞什麽？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
    劉寶重重地歎氣，對我說：“你們還嫌我家不夠亂嗎？”
    我說：“我理解你的情緒，可是還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畢竟這可是人命關天的案子。”
    教授說：“劉寶，你對滿天飛畢淑華的態度，到底是怎樣的？”
    雖然劉寶極不情願，可是最後還是配合了特案組的調查。
    果然，劉寶一家人都對“滿天飛”畢淑華非常記恨，劉寶隱瞞這件事情的原因，是擔心特案組懷疑到他們家頭上，劉寶不想惹麻煩。
    據劉寶交代，畢淑華說劉天玉的左眼，是要開天眼的前兆。
    畢淑華口中的“天眼”也叫鬼眼，陰陽眼，就是能夠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見的“靈體”。
    給劉天玉治眼睛的事情就發生在不久之前。
    那天畢淑華在“保家仙”的排位前，點燃了三隻很粗的香，之後就開始跪拜，嘴裏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說是在“請神兒”。
    劉寶還記得畢淑華當時說的幾句：
    “文王鼓裏裝八卦，手拿五色趕神鞭。”
    “鞭揚陣陣鼓聲響，各路仙家聽我言。”
    “香煙繚繞祭諸仙，清風外鬼莫近前。”
    “世人都曉神仙好，哪知大仙在人間。”
    ……
    “一拜太爺黃天霸，二拜太奶黃天花。”
    “三拜堂中黃三姑，三姑速速出兵馬。”
    劉寶說畢淑華當時的語速奇快，他也隻記得幾句。
    畢淑華念叨完之後，忽然就一頭栽倒在地上了。
    劉寶以為這老太太年歲高了，昏死過去了。劉寶急忙上前想去扶她，可是卻被畢淑華的兒子唐清泉攔住了。
    “老太太沒事。”唐清泉說：“別往前湊。”
    就看見畢淑華年邁的身體，栽倒在供奉保家仙的牌位前麵，她時不時地抽動幾下，嘴裏還不停地吐白沫子。
    劉寶越看越覺得想心裏瘮得慌，他以前覺得畢淑華神神秘秘，當時卻覺得她很“恐怖”。
    過了一會，畢淑華突然從地上“蹦”了起來，動作有些僵硬，但卻精神矍鑠，神采奕奕。
    畢淑華看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她口中嘀咕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一把就抓住了劉天玉。
    劉天玉雖然瘦，怎麽說也是個大小夥子。.
    可是老畢太太拽著他的身體力氣極大，那不應是老人能有的力量。
    畢淑華手中拿起剛剛祭拜用的香，就放在劉天玉的左眼下麵，熏得劉天玉幾乎睜不開眼。
    劉寶認為畢淑華這是在治病，也沒有上前製止。
    直到劉天玉的左眼被香熏得通紅，眼淚直流，畢淑華才鬆手。
    沒過多久，畢淑華又恢複了正常的樣子，她坐在炕上大口地喘著氣，對劉寶說：“你兒子的眼睛沒事了，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劉寶高高興興地帶著傻兒子回了家，可是幾天之後，傻兒子就開始出現異樣。
    從前很“乖”的劉天玉，一到晚上就開始滿村子亂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藏起來了”。
    劉天玉輕微突出的左眼也開始“惡化”，變得更加突出而醜陋的嚇人。
    事情還不止如此，劉天玉還“聲稱”自己“見到鬼了”。
    劉寶的傻兒子本來就夠慘了，讓畢淑華給他“治病”之後竟然變得更加瘋癲。
    劉寶想著去找滿天飛這個神婆算賬，可是沒想到，滿天飛一家全都被人殘忍的殺害。
    後麵就是特案組進村調查案子了，劉寶不敢也不想聲張這件事，因為怕警察懷疑到自己頭上。
    教授說：“其實你一開始說明白就行了，我們特案組又不是胡亂栽贓。”
    劉寶的臉色有些難看，但也沒說什麽。
    可是劉天玉的遭遇，和畢淑華“請神”的過程卻引起了教授的興趣。
    這時候，蘇童忽然給我打來電話：“周雲，我們都被凶手的障眼法給騙了！我知道密室是怎麽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