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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涼妹敘述學校裏的傳言，在晚上有人看見趙鑫和姐姐在樹叢裏做羞羞的事情。
    “不會吧？”蘇童說:“他們會在學校裏做那種事嗎？”
    涼妹皺眉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據說最初的版本是看見他們在親親，可是後來就出現了更加惡劣的傳聞。”
    蘇童問:“那，到底有多惡劣呢？”
    涼妹吃了一口泡麵:“我不想說，總之大家了解傳聞很過分就行了。”
    這時候有個小刑警推門進來:“教授，江城大學又有學生跳樓輕生了！”
    “什麽？就在剛剛發生的？”教授放下手裏的麵。
    小刑警說:“沒錯，我看特案組下午去江城大學查案，就來通報一聲。”
    “別吃了，咱們現在去江城大學看看！”教授說。
    兩次自殺案時間距離如此之近，他們之間有沒有關聯，和特案組正在調查的案件又會不會有關聯？
    在車上教授和我們說，趙蕊的自殺引起了很多關注，而且可能引起了維特效應。
    “什麽是維特效應？”我問。
    教授解釋說:“就是自殺的模仿效應。歌德寫過一部名叫《少年維特之煩惱》的小說，講述了一個青年因失戀而自殺。這部小說引發了社會共鳴，引起了大範圍模仿維特自殺的現象。所以這種自殺模仿叫維特效應。”
    涼妹說:“難道自殺也會傳染嗎？”
    教授說:“自殺本身不會傳染，但是這種絕望的情緒是會傳染的。”
    “這次學校應該會封鎖寢室樓的天台了……”我感歎道。
    等我們趕到江城大學的時候，5號寢室樓周圍已經被警方封鎖了。
    在封鎖線裏麵，一具女孩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冰涼的地上。
    在燈光的照射下女孩一動不動，像是一個正在謝幕的演員，隻不過遮在她眼前的幕布叫做人生。
    女孩的屍體還沒有被法醫隊抬走，她的頭骨破裂，血和腦漿混合成一股怪異的顏色。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跳樓身亡的屍體，那種場麵還是非常震撼。
    活生生的一個人，前一秒還能說話，會呼吸，有心跳，轉眼就什麽都沒有了。
    到底是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讓她們在這個最美好的年紀選擇放棄生命？
    涼妹歎息說:“這些輕生的人，究竟把生命當成什麽了？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家人，都太不負責了。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應該努力活著不是嗎？”
    蘇童卻說:“你不是她，怎麽能明白她內心經曆過怎樣的煎熬？有些時候選擇放棄生活，也是人的一種權力吧。有些人活著才是一種痛苦。”
    他們兩個人對待這件事的觀點完全不同，我也沒有權力去指手畫腳。
    於教授緩緩說道:“當一個人的心中充滿了黑暗，罪惡便在那裏滋長起來，有罪的並不是犯罪的人，而是那製造黑暗的人。”
    我聽過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它出自雨果的作品《巴黎聖母院》。
    我還想起了另外一句話:自殺其實大部分都是他殺。
    言盡於此。
    江城的刑偵二隊長遠遠就看見了教授:“教授，這件事怎麽把您驚動了？”
    教授言簡意賅地說:“這起自殺案可能和特案組正調查的案子有關，暫時先交給我處理。”
    從來不肯“讓”出案子的二隊長，這次很幹脆地說:“既然和您的案子有關，我就不插手了。”
    二隊長一揮手對隊員說:“收隊！”
    江城警方的人就暫時撤離了現場。
    教授翻了一下袖子，戴上警用手套對我們說:“幹活吧，蘇童先去做現場勘驗。”
    蘇童拿出記錄現場痕跡的相機，應了一聲明白。
    “小周，白橙你們兩個去調查死者的身份信息。”教授說。
    這是江城大學近期內發生的第二起墜樓自殺案件，學生相當關注，校方想不重視也不行了。
    這件事搞不好會很大程度地影響學校的一些相關領導。
    在去調查的路上，白橙忽然問我:“周雲，你是怎麽看待這些輕生者的？”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怎麽回答這樣嚴肅的問題。
    白橙說：“不管怎樣的痛苦，都會有被擊垮的那一天。”
    我說：“是。”
    白橙又說：“你的噩夢也是這樣，早晚會結束的，一切都會柳暗花明……”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白橙是在擔心我的心裏壓力問題。
    “謝謝你。”
    白橙輕柔的臉龐，在夜幕下更顯的輪廓分明。這個看似有點寡淡的女孩，其實一直都在鼓勵我。
    自殺事件剛剛發生，立即引起了全校的轟動，要查輕生女孩的身份再簡單不過。
    很快我們就回到教授那裏匯報：
    死者名叫王雨晴，是江城大學西班牙語專業，一年級的學生。
    王雨晴輕生的地點，竟然是和趙蕊同一棟樓的同一個天台。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學校的疏於管理。
    根據死者的室友說，她在輕生之前（今天以前）沒有什麽奇怪的行為和舉動，情緒上也看不出來太大的波動。
    “隻有一點需要我們注意一下。”白橙說：“王雨晴大約在一周前有一天夜不歸寢，據她室友說她沒有男朋友。”
    “具體是哪一天？”教授問。
    白橙想了想忽然皺眉說：“就是唐家口滅門案發生的那天晚上。”
    於教授沉默不語，我也在心中思考這兩起自殺案件，是否真的和我們的案子有關聯呢？
    涼妹正在現場，做一個簡單的屍體檢驗。她忽然從死者王雨晴的衣服口袋裏麵，拿出了一張紙。
    涼妹小心翼翼地翻開，看了一眼對大家說：“這上麵有字跡，好像是死者的遺書之類的東西……”
    此時在警戒線外的不遠處，圍觀的人黑壓壓的一片。
    教授看了一眼說：“小李法醫，先不要打開那張紙，免得案情泄露。”
    涼妹點點頭，又小心地把那封遺書收進了證物袋裏麵。
    “屍檢的情況怎麽樣？”教授問。
    涼妹說：“從死者的墜落位置來看，確實是自殺。如果是被人推下天台，屍體的墜落位置會偏移的更遠。”
    “屍體身上有其他外傷嗎？”我問。
    涼妹說：“明顯的外傷倒是沒有，不過死者生前不久可能遭到過性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