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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緒燃通過無線電對我們回答到：“發現可疑人員的方向，大致是在林甸山北側，靠近死人溝的區域。”
    死人溝這個地名，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問車上當地的小刑警，這個死人溝名字的來曆。
    小刑警跟我解釋說，那個地方原本是一片穀地，但是傳說很久之前發生戰亂的時候，那一片穀地是專門丟棄死屍的地方。
    所以“死人溝”的這個稱呼，就是這樣來的。
    我們乘坐的那輛警車，也正向死人溝的方向，飛快地開過去。
    一路上望向車窗外麵，月影下幹枯的樹枝，就像一隻隻怪物的手急速掠過。
    到了這樣的荒山野嶺，我不禁也覺得有點膽寒。
    警車在行駛了一會之後，我們終於見到了在大山附近進行搜捕的先遣警員。
    下了車之後，我和白橙就看見了正在指揮搜捕的二隊長張緒燃。
    張緒燃的神情有一些凝重，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幅樣子。
    “怎麽了張隊？”我皺眉問，“心情不太對啊……”
    張緒燃說：“這個地方，曾經給我留下過很不好的回憶，現在再回到這裏，我就下意識地想了起來。”
    “這地方發生過什麽事？”我納悶。
    張緒燃沉默了一會，之後說道：“你聽說過林甸山襲警案嗎？”
    我搖搖頭說：“沒有聽說過。”不過我清楚，這裏就屬於林甸山的地界。
    此時搜捕工作還在著附近緊張的進行著，警員們人人都拿著手電，在林甸山死人溝附近尋找著犯罪嫌疑人許誕。
    然而張緒燃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他慢慢地說：“上次是在兩年前，我和一個同事也是在這裏執行搜捕任務……
    聽著張緒燃的敘述，我仿佛也跟著他一起回到了兩年前。
    那是一個有著圓月的夜晚，慘白的月光灑在死人溝附近。
    野人溝就好像一個口袋，把月光都裝了進去。
    當時和張緒燃一同執行任務的刑警，名字叫做李達秦。根據張緒燃的回憶，那時候李達秦才剛剛進入警局不久，還是一個新人。
    不過這個新人是一個相當有潛力的刑警，張緒燃對他也很關注。
    所以那次在上級指派的行動中，張緒燃特意帶著李達秦一起。
    他們要追捕的是一夥搶劫犯，一共兩個人。
    這兩個搶劫犯在裕安市已經連續作案多起，其中一個禿頂的男人名叫華強，有過很多案底。另一個有些胖的大胡子身份不明。
    在那天，華強和大胡子搶劫了一個略有些偏僻的金飾店，隨後經過目擊者稱，兩名劫匪就是逃到了死人溝附近。
    當時張緒燃和李達秦兩人追到死人溝，因為月光很亮，所以周圍的環境也看得很清楚。
    沒過多久，華強和大胡子就被發現了，四人竟然在這荒郊野嶺展開了槍戰。
    張緒燃和李達秦使用的警用製式手槍，而華強和大胡子用的則是在黑市上買來的，製作粗糙的格洛克仿品。
    本來寂靜的荒山中，爆發出陣陣槍鳴聲，子彈劃破空氣發出的聲音，仿佛是死神在耳邊呼嘯而過。
    黑夜中四個人的槍口.爆發出吞噬生命的火光。
    當時張緒燃正躲在一顆粗壯的老樹後麵，這成了他暫時的掩體。
    李達秦在張緒燃的前麵，以低矮的岩石為掩體，那兩個搶劫犯在上坡上的高處。從高處向下射擊，自然是有優勢的。
    搶劫犯手持格洛克，密集的手槍子彈打的張緒燃一時間不敢把身體露出掩體之外。
    隻聽見“砰”地一聲驚響，張緒燃臉頰附近飛過一片樹皮，沒想到這劫匪的槍法還不錯。
    就在張緒燃準備開槍還擊的時候，他聽見前麵警用手槍發出一聲悶響，上坡上的大胡子劫匪突然慘叫一聲，接著就打著滾從小山坡上麵墜落下來。
    眼看著大胡子已經被李達秦當場擊斃了。
    張緒燃心一橫，整個身體都探出了掩體，準備跟劫匪做個了斷。
    當張緒燃舉起手中的警用手槍，瞄向僅存的華強的位置時，那裏卻空無一人。
    這是什麽情況？難道華強已經逃跑了。
    可還沒等張緒燃反應過來，就聽見格洛克手槍發出一陣連射時的“噠噠”聲。
    在自己身前的李達秦瞬間就被爆了頭，腦袋中彈，連一聲慘叫都沒有，就這樣殉職了。
    原來是華強趁著夜色，悄悄變換了掩體與射擊位置。
    看著李達秦死在自己眼前，張緒燃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也不是驚愕，而是頭腦中一陣恍惚。
    生命如此的脆弱，之前還一起上班，一起吃午飯的同事，剛剛進入警局不久的小刑警，就這樣消無聲息地死在了他的麵前。
    那種震撼的感覺，叫張緒燃永生難忘。
    隨機張緒燃顧不上自身的安慰，隻想立即擊斃華強。
    華強和張緒燃同時向對方開槍，隻是華強的子彈打中了張緒燃的左臂，張緒燃卻打中了華強的心口。
    華強應聲到底，一命嗚呼。
    張緒燃也忍著子彈射擊肉裏的疼痛，蹲坐在地上向附近的警局呼叫救援。
    張緒燃走到李達秦的麵前，他抱起李達秦的屍體看著，仿佛李達秦還沒死，或者還有搶救的幾乎。
    可事實是李達秦當場死亡。
    這就是在裕安市警界臭名昭著的死人溝襲警案。
    沒想到來到這裏卻讓張緒燃想起了這樣一段悲傷的往事。
    我也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總之張緒燃忽然歎息了一口，我們便開始往死人溝裏麵搜尋。
    這裏有不少警員，但除了腳步聲，到處都是靜悄悄的，連風都是那樣平靜。沒有人察覺到許誕藏在這裏的氣息。
    可是我卻有一種預感，總覺著許誕就在這片荒山野嶺之中。
    我和白橙一起在附近搜尋，白橙悄悄地對我說：“周雲，目標手裏有武器，要小心。”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就在走過一片樹叢附近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異樣的響動，同時有一股怪異的味道傳了出來。
    “你聞到了嗎？”白橙忽然轉頭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