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方正化這個名字給眾人的震懾比之以往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來的更加猛烈！

    看到眾人對方正化的反應，默默觀察在一邊的大明天子朱由檢也是不由一樂，看樣子正化在民間的威懾力，比成甫還要厲害。

    而一個名字就能產生這樣的效果，這也是朱由檢最喜歡看到的。

    錦衣衛和東廠對於他來說，就是震懾天下的兩柄利刃！

    如果方正化和李若璉的名字不能產生止啼噤聲的效果，那麽也就意味著他們的失職。

    當確認了最後一個人之後，沈萬山的眼神也不覺得眯了幾眯：“這方公公是繼閹黨失勢之後，先帝重新扶正的沒有什麽背景來曆的人物！”

    “不過他雖然沒有什麽來曆，可是在這些年，東廠番子收起了以前那種知法犯法的任性執法方式，而是采取了十分嚴格的執法流程……而我所說的這些並不是道聽途說，而是在親身經曆了一些事情之後的有感而發！”

    “能把東廠的辦事方式直接換了一個通徹，這個方正化方公，不失為一方豪傑啊！”

    “而這樣被先帝一手提拔上來的人才，再加上自身有著過人的辦事，他是不會隨隨便便就屈就在別人麾下的。而且這個人的忠誠可是出了名的，他既然知道先帝死的不明不白，那麽肯定是不會就這樣緘默下去吧……”

    聽沈萬山這麽一分析，倒先是把宋逸明給驚了一跳。

    以前知道錦衣衛指揮使李若璉的身份之後，他可是嚇得一夜沒有睡覺，又不是親麵那個“冷麵殺神”，或許他這樣的煎熬還要繼續下去……

    而說起這個“玉麵浮屠”方正化，宋逸明還真見識過他麾下東廠番子的做事方式。

    雖然他不知道沈萬山說的東廠番子做事的風格有所改變是什麽意思，可是他記得去年年底中山王徐文玨屬下一個人犯了錯被東廠的人給逮了個現行。

    雖然此地是遠離京師的南京城，在這裏徐文玨這個名字在一定程度上比大明天子的名號都好使，可就在徐文玨的壓力下，東廠的人還是將中山王的屬下以一種十分殘忍的手段處死！

    事後就連當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徐文玨也告誡他們，就算是東林黨都可以招惹，可還是少惹這些東廠的瘋狗！

    他們連命根子都可以不要，還在乎那一條命嗎……

    就是在這樣的影響之下，宋逸明對於東廠可是發自內心的害怕，更不用說他們的廠公方正化了。

    可不管是李若璉還是方正化，他們最後都隻聽一個人的指揮，而那個人，就靜靜站在不遠的角落……

    連他們的麾下都這麽嚇人，更不用說正神了！

    對於宋逸明心中的想法，其他人也是沒空搭理。

    張啟山一聽沈萬山這麽一說，隨即幽幽一笑，“其實早在第一次朝議之上，這位東廠的廠公就出手了！風輕雲淡間直接擊殺了支持長陽王的遼東大將孔有德！當時差點連長陽王殿下都被方公瞬殺！”

    一聽張啟山這樣一說，整個大獄都發出了陣陣驚呼。

    張啟山一看眾人的這種反應，不禁樂了。

    “看樣子，你們知道的東西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少……”

    “不過我也能理解，如果你們知道京師發生的這些事情，自然就會知道其實長陽王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麽強大，反之，在對手裏有了如‘玉麵浮屠’這樣的大人物，他自己的處境也不是那樣的安全啊……”

    被張啟山這麽一陣陰陽怪氣，一眾東林黨人已經早就沒有了反駁的想法。

    相反，其中幾個東林黨人已經舉起了酒杯。

    “如果不出張大人箴言告知，我等此時還蒙在鼓裏！”

    “是啊張大人，我等敬你一杯！”

    看到一幫子東林黨對自己的態度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張啟山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

    而這個時候，該是他說總結性的話語了。

    “眾位老板，本官隻不過是想讓你們知道，長陽王殿下的勝券並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穩贏。而郢王殿下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樣羸弱。”

    “當然，郢王殿下也有著他的弱勢……”

    張啟山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倒是讓十分機敏的宋逸明和沈萬山同時一驚。

    他們知道，作為一個使者，張啟山的能力已經足足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擺出了這麽多既成事實之後，究竟在長陽王和郢王之間如何做出選擇，其實已經變得十分簡單！

    雖然這幫子人是東林黨在南直隸的骨幹，可是沈萬山比誰都清楚，在對他們有利的時候他們自然願意姓東，就算是從身上割舍一些好處出來，他們也是願意。

    畢竟在這個時代擁有東林黨的身份就代表著取之不盡的福利。

    並不是所有人有資格成為東林黨的。

    你必須有權有錢有土地。

    可以說東林黨發展到了現在這個階段，已經成為那些既得利益集團抱團維持或者繼續他們福利的一個商業利益組織。

    什麽家國天下、什麽百姓的生死，在他們眼裏根本一文不值。

    他們看中的，隻有這些泱泱大眾用自己的汗水給他們創造出來的財富！

    所以從本質上說，東林黨和這些富庶大家之間，不過是一個相互利用的關係而已。

    而現在東林黨這個大樹即將傾倒，樹倒自然猢猻散。

    既然趁著現在支持勝率更大的郢王能給他們帶來十足的好處的話，那麽他們是不是東林黨，其實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隻要你能給我好處，姓東姓西隨你們叫便是。

    所以作為郢王的使者，他今天的表現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的話，他的任務已經可以提前圓滿結束了。

    而最後帶出的這句話，反而給人一種畫蛇添足甚至是敗筆的感覺。

    這，根本不像是如張啟山這般有著超凡辯才的人該說出來的話！

    與此同時，和宋逸明、沈萬山有著同樣想法的人還有服部半藏和朱由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