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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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趕到城門口的薛懷易捂住鼻子快步下了馬車,根本不給身後忠老撐雨傘的機會。
“怎麽回事,味道怎麽這麽大?”薛懷易皺起眉頭,語氣裏麵多多少少帶著怒意。
如果不是今天正好細雨綿綿,再加上自己罕見的出門逛街,恐怕城門口就要被那些百姓看熱鬧直接圍個水泄不通了。
別看都是百姓,但他們骨子裏麵的凶悍比很多普通人要強太多了,畢竟是常年生活在邊疆戰場上的百姓。
一位早已經被雨水打濕了衣衫的官吏快步來到薛懷易麵前,頭上的官帽也早就被雨水侵染的深厚。
“薛大人!”
薛懷易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徑直走到一輛糧車前直接掀開了布條,隻是看了一眼他就皺起眉頭。
“肺癆鬼來過沒有?”薛懷易問道。
那官吏頭都不敢抬,額頭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讓他整張臉都因為冷的緣故凍的臉色發青。
“斐老還沒有來,屬下剛剛才讓手底下的人去通知他!”
薛懷易站在雨幕下,對那位官吏說道:“告訴我前因後果,我不想知道曲折離奇的故事,也不想聽到你們互相推卸責任的措辭。”
那官吏身體晃了晃,但還是強行提起一口心氣,體內本就不穩的靈氣也因為薛懷易此時的一句很平淡的話語而更加“風雨飄搖”!
官吏深吸一口氣:“八天前來的糧車當時並沒有發生任何怪事,我們這邊的人早就已經在糧車進城之前就已經驗收了三遍,隻需要等您和拓拔荒將軍簽一個字批一下公文就可以了。但沒想到今天出了這件事情實在是屬下沒有預料到的!”
說了一堆廢話沒有一個字可以讓他注意,薛懷易問道“也就是說,假如我和拓拔荒任何一個人早點來簽字,那也就沒有這件事情了是嗎?”
撲通一聲,那官吏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口齒打顫,舌頭都在嘴裏麵攪動:“大大…大人,屬下……屬下,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薛懷易語氣一寒,再加上他的語氣與這件事情的發展以及此時天上的風雨不斷刮著他的臉,讓他的話語被說出來的時候越發讓人背脊發涼:“不是這個意思?你們什麽任務都做好了,隻等到我或者拓拔荒來簽字就完事了,那這件事情難道還不是我們的責任,我看這件事情的的確確就是我的問題了,好啊,那確實是我問題了,那你先回去,先回去,這件事情那就不關你的事了,你先回去!”
那官吏匍匐在地像是一條喪家犬,好像那個死在糧車裏麵的人就是他殺的一樣!
“身份查清楚沒有?”薛懷易問向另外一個小吏。
那官吏連忙回答:“是此次押送糧車來到此地的隨行護衛,是李公公帶來的那一批宦官中的一位!”
薛懷易皺起眉頭,突然抬起頭看向了街道上的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走快點,老子就不相信你現在就要死了!”
那肺癆鬼邊走邊咳嗽,聞言白了一眼薛懷易,然後嗤笑道:“你如果讓我去和風細雨樓裏麵留宿一晚,那到時候你什麽時候叫老子,那老子什麽時候就來!”
此人名叫斐濟,因為幼年的一場大病讓他的肺部染上了一種難以根治的禍根,而這個禍根在他早年時期還有機會根治,可隨著年歲越來越高,再加上喜歡吃一口大煙杆,人不過三十將近四十歲就已經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
斐濟是生嶺城的原住民,一生未娶一位女子,更不要說上那個姑娘的床了,沒有一個姑娘喜歡這個整天吃煙杆還有肺癆的家夥。
雖然有窯子可以逛,但那些窯子裏麵的姑娘也怕被染上肺癆,所以來者不拒的窯子窟也是拒絕做斐濟這個肺癆鬼的生意的。
肺癆鬼確實不喜歡咳嗽,但因為人人都知道他一旦呼吸久了空氣就要不斷咳嗽翻白眼,他也就索性放開了身心,大不了走一路咳嗽一路算了。
每一個人都很忌諱這個老家夥,因為他身上所蘊藏的力量實在是太詭異了。
或者說都很怕與這個行將就木的中年人扯上那怕一星半點的關係。
斐濟慢慢的挪到了薛懷易的身前,他眯起眼睛看著這個高大的同輩人,眼睛裏麵有些許的羨慕與神往,可能他如果沒有染上肺癆病的話,可能他現在也應該如薛懷易一樣人高馬大了。
“別看了,再看你也長不到老子這麽高的,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薛懷易毫不忌諱的諷刺道。
斐濟收回目光冷哼一聲,然後順勢帶出來了一連串的咳嗽聲音:“咳咳咳,那有本事你來驗屍啊!”
薛懷易沒反駁什麽,隻能抱著膀子冷著眼看著他。
斐濟踢了一腳那下屬官吏,不屑的嘲諷道:“給你爹哭喪呢?大雨天的不嫌冷啊,有多遠滾多遠,別站在這裏礙著老子的眼睛,等會出了什麽錯,你負責啊?”
匍匐在地的官吏連忙就要挪開身體朝著另外一個地方再趴著,但還沒等他繼續趴著,薛懷易便已經一腳把他高高踢起:“滾遠點,這件事就別讓城主插手了,他那芝麻大小的官職是管不了這種可以捅破天的事情的。”
那官吏聞言心裏麵剛一鬆下來,立馬就被薛懷易下一句話給嚇的差點也要趴在地上了。
“讓拓拔荒那個龜孫子滾過來,要不然等老子找到他,他要挨拳頭吃。他不是想吃老子的拳頭很多年了嗎,老子讓他吃個飽!”
薛懷易又補充了一句:“就按我的原話說去,一個字都不要落!”
那官吏戰戰兢兢不敢應答,直到薛懷易嗬斥了一聲,這才轉身小跑離去。
“吃了飯如果不做事情,看別人吃飯的人是會很生氣的!”
或許是看出來薛懷易的怒氣,斐濟淡淡說道。
薛懷易冷哼一聲,不多什麽,也懶得和這個肺癆鬼扯口舌之爭。
斐濟撐起雨傘來到了那一輛唯一一輛被紗布遮擋住的馬車,他沒有忌諱直接掀開了紗布,讓那具屍體就那麽赤裸裸的被暴露在雨天當中。
薛懷易也沒有阻止,就那麽靜靜的淋著雨看著斐濟做事。
斐濟可能是祖上就是專門驗屍的驗屍人,手中有一門獨門術法就是他們家裏麵的不傳之秘,代代相傳,可惜到了如今這一代,也就是斐濟這一代,可能就要失傳了。
隻見斐濟雙指打結,彎曲纏繞到了一種常人根本不可能達到的地步,然後他慢慢閉上眼睛,就那麽直挺挺的摩挲著那具腐敗的屍體的麵門,慢慢的從下顎一直呈直線往上,移過嘴唇加鼻尖,然後一直到鼻梁上,眉宇間,最後停留在眉心處。
猛然睜開眼睛的斐濟一個猛戳,就那麽直接將手指頭戳進了那具屍體的眉心裏麵去了!
讓人驚奇的事也就發生了,隻見斐濟的兩根手指頭明明已經徹底的沒入了屍體的眉心處。屍體早已經腐爛發臭了,再加上時間過久屍體發軟,按理來說,如果有什麽東西硬戳屍體,那屍體也應該陷入一個凹坑或者流出一些汁水才對,可斐濟的手指頭插入了那具屍體的眉心處的時候,竟然沒有一點事情發生,就好像斐濟的手指頭本就與屍體一樣共存一樣,或者說,這具屍體就隻是一個幻影,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實體,也就導致了現在這種情況!
斐濟口中念念有詞,體內本就稀少的靈氣現如今正隨著手指頭的沒入屍體的時間而慢慢變得越來越少,到了最後,斐濟臉色慘白,本就是一張行將就木的臉越來越像是一張死人臉。
而他正慢慢的吸收天地間稀薄到了沒有的靈氣維持著現如今的狀況!
站在不遠處的薛懷易見到這種情況也不由得皺起眉頭,可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慢慢舒緩的眉梢上便又添陰霾。
他觀看著斐濟的術法的進展,以防止不必要的麻煩出手。
站在不遠處的忠老突然快步來到薛懷易身邊平靜說道:“李淮安來了,估計是在何陵那邊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看樣子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薛懷易冷笑一聲:“他有本事今天敢說半個字,老子讓他哭著求老子管這件事情。”
忠老回過頭看了一眼道路,語氣依然平靜但已經帶了警告的那種意味:“李淮安這種宦官我們沒必要招惹,就算是招惹了也沒什麽,可你要想清楚你來這裏是幹什麽的,薛大將軍當初又是如何囑咐你的,你可要想好了,到時候我向薛大將軍遞交文稿的時候,假如他怪罪下來,你可真的要三思而後行了!”
薛懷易揉了揉眉心,有點苦惱,甚至到了最後他直接笑臉起來,然後看向了哪位氣勢洶洶而來的李淮安,李大太監。<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