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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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過天晴之後,太陽驅散了烏雲,將自身的陽光肆意的揮灑在大地之上。

    生嶺城有六街三巷最著名。

    街道也分高低,巷子也要分貧賤。

    其中以雪梅街為最好,沙溪街為最差。

    巷子以北風巷最好,東風巷最差。

    雪梅街就是生嶺城的主幹道,也就是主路,從城門口一直延伸到後城門的位置。

    沙溪街之所以差的原因就是那些平民將路道已經占據成他們“家”一樣,不僅有人在道路上隨意曬糧食,還有一些窮困潦倒的漢子直接在街道上睡上了。

    多數夜晚喝醉了酒的酒蒙子幾乎都是在沙溪街的街道上喝過去倒地就去了。

    北風巷的院落幾乎是一棟房子中間要隔開一棟房子的空地,大約三裏地的空白麵積已經足夠東風巷的平民們再建造起來一座屬於他們的院子了。

    人分三六九等,貧富貴賤。

    可一旦到了一定的歲數,其實這些三六九等貧富貴賤便會成為老人們心中的一個疙瘩。

    畢竟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薛戈的懷中放了一些瓜子,出了薛府隨意逛蕩,他沒想過,去城門口看熱鬧,也沒有想過,去找那個太監的麻煩,畢竟有些事情如果他突然出手來解決的話,那他可就真的太把自己當一回事而不看他人臉色了。

    拓拔荒的立場與態度他現在暫不能知曉。

    那個躲在窗戶後麵看他還對他笑的陰柔男子又絕不可能是拓拔野,而那個陰柔男子又在拓拔野的和風細雨樓的獨家房子裏麵吃飯,那陪同那個陰柔男子吃飯的自然就是拓拔野了。

    這些隻需要慢慢回味慢慢複盤分析,便可以知曉很多讓人忽略到的細節都是薛戈所擅長的。

    每一個人都可以做到,隻是很容易自以為是以及自恃矜持。

    天上散落的陽光照耀在薛戈的臉上,薛府坐南朝北,也算是一個很不錯的位置了。

    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和風細雨樓,又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窗口。

    這一次沒有人再和他對視,隻有兩三個和風細雨樓的下人正在清掃酒樓的環境。

    一位挺著大肚子指揮著下人搬食材的中年胖子正氣喘籲籲的怒罵著下人的不出力,罵他們一天天的光吃飯不長力氣。

    薛戈雙手攏袖,晃悠悠的朝著那個胖子走去。薛戈想都不想直接開口問道:“和掌櫃今天又進了一些什麽珍饈佳肴啊?”

    那和風細雨樓的掌櫃被問的一愣,隨即看到來人之後嘴角立馬就咧開:“薛家小公子!”

    薛戈倒是沒什麽疑惑這個死胖子是怎麽知道自己名字的,他笑著又重複了一遍:“和掌櫃的今天又進了一些什麽珍饈佳肴啊!?”

    那和掌櫃臉上有些尷尬之色一閃即逝,但還是轉過頭先招呼那些不出力的廢物們先搬東西,別管這邊的事情。那些下人不知道什麽原因,在看見薛戈從薛府出來的那一刻都紛紛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不再向前走,手裏麵的貨物也下意識的放在了地上。

    薛戈似笑非笑的看著和掌櫃:“和掌櫃什麽時候來薛府做客幾天啊?到時候我這個薛公子好好款待款待你?”

    好不容易將那些下人重新拾動了,和春風苦著一張臉準備給薛戈打苦瓜牌。

    可薛戈直接擺了擺手,不想多聽一些有的沒的故事,他直接說道:“今兒個我還有事,你到時候把那些東西該放哪裏就放哪裏去,到時候我去看看,如果沒有,那你就在我家裏麵準備今年過年吧!”說完也不等那和春風多說半個字便轉頭朝著一處街道岔路走去。

    “掌櫃的,還……還搬不搬?”一個精瘦的漢子有些擔心的問道。

    那和春風一掃先前的苦瓜臉,臉上重新出現了一種薛戈以前恐怕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搬,怎麽不搬?大少爺早就想將兩虎格局徹底打開,本來還找不到什麽下手的機會了,既然人家都主動開口還主動說出來了我的名字,那說明他是知道這裏麵的糾紛的。”

    說道這裏他微微一笑:“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老子讓他剛剛耍威風,看老子以後讓他苦著臉給老子道歉!”

    那精瘦漢子看了一眼自家後院的貨物,又看了一眼薛府門口的那兩個護衛。

    “會不會太冒險了,不如通知一下大少爺,這萬一我們弄巧成拙了的話……”

    和春風聞言也猶豫了一下,還是聽了這個精瘦漢子的意見:“去通知一下大少爺吧。”

    那精瘦漢子哎了一聲,立馬招呼來了幾個跑得快的腳夫。

    和春風福潤的肚子挺了挺,臉上有著譏諷看著那個離去的薛家公子。

    什麽玩意,真當自己是公子了不成,剛剛來到生嶺城就想要大施拳腳?莫不是真的以為這生嶺城是你薛家的後花園了不成?

    想到這裏,和春風自己愣了一下。

    ……

    薛戈繞過了雪梅街來到了相鄰的春梅街,春梅街相比雪梅街而言要窄了一點點,這裏算是第二條雪梅街,隻不過相較雪梅街,春梅街更小,販賣的物品卻是當地的土特產。

    陽光出來的比較晚,隻有一些老人搬出自家的躺椅在陽光下打盹。

    一些還未開張的地攤或者是商鋪都還沒有開門。

    薛戈沿著街道行走,心裏麵想著的卻是剛剛與那位和掌櫃的事情。

    和春風是雪梅街和風細雨樓的掌櫃,他就居住在和風細雨樓的別院裏麵,根據薛戈的二叔薛懷易記錄的書中所寫,和春風是拓拔荒帶來的人,已經跟著拓拔荒三十多年了,自從拓拔荒被調到了邊疆當常年駐守將軍,他便被拓拔荒安排到了這個地方來做一個掌櫃。

    根據筆記記載,和春風的修為大概是在先天初期左右,因為家中隻剩下他一個人,又加上是拓拔荒的老兵,所以他便求了拓拔荒在生嶺城給他留下了一塊地皮用來安家。

    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薛戈沒想到他們居然膽子大到了直接拿軍糧來賣錢。

    那一批貨物上麵還有東國朝廷的標誌,是真當旁人是擺設了。

    這種明目張膽的來賣軍糧,薛戈不得不重新定義這個名叫“拓拔荒”的將軍。

    修煉者這個詞匯已經算不上什麽隱秘了,畢竟很多普通人其實都知道修煉者的存在,隻是那些山上的修煉者大多數都是眼高於頂,很少與普通人產生交集,就算有交集那一般都是有利可圖,相較於朝廷裏麵的官員而言的,從這裏可以對比出這些修煉者與普通人其實更市儈一些罷了。

    薛戈掏出一把瓜子放在手心,邊嗑瓜子邊想著事情。

    宇寧大陸之上的靈氣實在是太少了,少到了十個人中有一個人是修煉者那就算是修煉者的“大豐收”年份了。

    很多修煉者所修煉的術法與獲得功法的路徑都是極其難琢磨透的。

    就如薛戈,他喜歡看相,那便學了一些雞毛大小的相術。

    他喜歡陣法,又看了一會有關布陣大小的陣法。與那些專精此道的人相比較,那肯定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可若是與一位不懂此道的人來比,那薛戈便肯定穩占鼇頭的。

    但很多修煉者的強悍又非常相通的,比如眼耳皆有精盡。

    眼可算是千裏眼,耳也可算是順風耳,順著風的細細呢喃,耳朵都可以聽清那一點點的細細言語。

    薛戈側過頭,瞧見了一處院落大門敞開,一位麵容枯槁神色憔悴的老者邁步出了院門,手中提著一杆長棍,棍的兩端都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包裹在其上。

    細微的聲音傳入了薛戈的耳中,薛戈的耳朵輕輕動了動,就大概猜到了那包裹裏麵的東西。

    可能是一些此地的土特產,比如雪泥蟲,亦或者是鳴雪之內的小巧物件。

    走過一處山海樓,看了一眼匾額,上書犬吠不問,龍吟虎嘯,橫撰,山海樓。

    是一間古文古畫屋。

    不打算進去的薛戈又路過了一地鬧市,結果發現了一隊士兵正凶神惡煞的抓到了幾個地痞混混壓著往遠處走。

    還有幾個士兵則是神色不善的看著每一個過路的行人,尤其是一些身著黑衣的更是他們特別關注之人,往往這種身穿黑衣的人都要被仔細的盤問一番這才允許走去下一個街道。

    薛戈身穿一件青衣,外加他是從薛府當中走出來的年輕人,所以那些士兵隻是過問了一些問題便放行了薛戈。

    其實對於這種盤問,這些士兵也隻是例行公事而已,根本沒有上心上麵給他們派下來的任務。

    畢竟這種盤查幾乎不可能盤查到一點蛛絲馬跡。

    吃完了瓜子找到了一處集中處理垃圾的小窩,薛戈隨手扔下之後開始享受這片刻安靜。

    修煉者很神秘也很強,就像是有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沒有人願意當普通人,所以我們在努力不成為普通人。”

    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他的靈魂仿佛脫離了他的肉身,成為了一個虛幻的靈體朝著遠方而去。

    陽光照耀大地,天上的雲彩不斷變化,正如水中的碧波蕩漾。

    遠處的一處大地上,一位手持長劍的銀白鎧甲力士正一劍又一劍的與一位黑衣人奮力拚殺……

    一位麵容模糊神色平靜的年輕人獨坐雲端,如仙人俯看大地!<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