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章,不曾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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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野核對於家族當中的後代,不管是天賦好,還是是天賦差,他都不在乎,因為他當年就是因為太在乎天賦才導致自己錯過了一個絕佳的奪舍機會。
小君野核站起身,看向了那高高在上的金身法相,一雙眼眸如綠豆,滴溜溜亂轉。
昏黃的夜幕,豆大的眼珠,沒有水分的幹巴巴的臉頰。
小君野核不得不感歎自己老了。
傳說中,隻有神仙才擁有金身法相,神仙,才可以活出一世又一世!
如果不是因為邪馬台占據的島嶼與傳說中的仙島有異曲同工之妙,他小君野核,決不允許一個女子稱王稱霸!
小君野核慢慢的坐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椅子,他張開一嘴黃牙笑著說道:“好的,好的,好的!”
氣血修為如大雨過後的綿綿霧靄,隻要雨水過後的雨氣稍留片息,便要蒸騰而起,消散四方!
……
薛戈低下頭,又抬起頭,腦子裏麵的話語一直重複,那話語中的含義是想讓他去看那尊巨大的金身法相,繼而觀摩一二,想以此為以後的金身雛形,打下基礎!
高高仰起頭的薛戈第一次覺得自己身後的畫卷好像有些小了。
咧開嘴笑的人運氣從來不會太壞,這是每一個運氣壞的人會來安慰自己的寬慰言語。
——
撕開了畫卷顯露出一尊金身法相的拓拔荒站起身來,不高的身軀卻仿佛頂起整片天下!
“或許有一天,我會如我兒那樣,徹底死去。”
如大日高懸,一拳之下,天地萬物都要跪在地上磕頭!
拓拔荒的金身法相一拳遞出,金光萬丈,直接打的那孟良如一顆極墜的流星,轟然一聲炸在戰場之上,塵土飛揚!
繼而拓拔荒不曾收手,而是繼續往下壓,直接一巴掌摁在大地上,死一樣的寂靜之後,便是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炸碎聲響,響徹了整個戰場,
一副高懸天上的白骨畫卷穆然出現,繼而展開然後放大!
雙眼徹底暴盲的老人出現在拓拔荒金身法相之下,他一隻手往上托,另外一隻手則是朝著孟良的方向一拳打出!
“滾開!”
不知何時站起身的孟良爆喝一聲,整個人如一頭即將擇人而噬的猛虎,一個翻身站起,繼而開始前衝!
不斷有人激射向孟良,不斷有人被孟良一拳打死,不斷有人被打死,逐漸有人畏懼不前。
拓拔荒抬起手,整個人的氣勢盡數內斂入體,他一掌摁下,金身法相也隨之一掌摁下!
麵目驚駭的人不在少數,隻有少數幾個人眼中金光暴漲看著那位即將力竭的明台修士!
孟良爆喝:“老狗,你必死無疑!”
手中有著長刀,有著刀意不斷漲起的長刀,長刀一刀便朝著那金身法相的巨大手掌一刀劈開!
“給老子去死!”臉上青筋一條條暴起的孟良手起刀落,刀芒炸瞎了目之所及的所有人!
——
冬天很難被人喜歡,除了街頭隨處可見凍死的家夥,還有的就是那些讓人感覺厭惡的豪紳貴族。
抬起頭,看著那串糖葫蘆,孩子摸了摸自己並不鼓脹的口袋。
賣糖葫蘆的老漢眯起眼睛打盹,身上厚實的衣裳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冬天總是這樣的。
“糖葫蘆怎麽賣?”
路過的書生笑著問。
不再盯著糖葫蘆的孩子眼巴巴的看著這個過路的書生。
老漢打了一個激靈,於是笑的有些諂媚:“五文錢,甜的很!”
書生笑著說“給我拿一串。”
似乎察覺到了一道視線,本來想要裝作看不見的他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兩串吧。”
老漢樂嗬了一聲,麻利的從茅草棒上取下來了兩根糖葫蘆。
書生從自己衣服當中取出來了一本書,然後有些墨跡的從書中夾縫裏麵又取出來了十塊銅板。
“這還是我今年收到的第一筆俸祿錢,就這樣花出去了。”書生有些心疼,不想給出這十文錢。
老漢使勁從書生手裏麵拽,才從書生手裏麵拽出這十文錢。
書生有些尷尬:“就是有些感慨,其實有些時候我還是很大方的。”
老漢笑了笑,沒多說什麽。
孩子眼巴巴的看著書生,就差將垂涎三尺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書生笑著問:“如果我說以後跟著我去讀書就可以吃到糖葫蘆,你願不願意?”
孩子咬著手指頭,有些呆呆的看著書生。
書生笑道:“我換一個說法好了,若是與我去踏山,你願不願意成為我劍三的書童?”
老漢砸吧砸吧嘴,不說這書生為人如何,就這劍三這個名字,不多說,夠老漢豎起一根大拇指了。
孩子淚眼婆娑,有些疑惑為什麽這個大家夥不願意把多出來的一根糖葫蘆給自己。
至於後麵那些話,他真的是一句都沒有聽懂。
書生有些感慨:“馬無夜草不肥,人無錢財動心,我啊,還是不太願意相信這句話啊。”
遞給這個孩子一串糖葫蘆,書生撕開包裹糖葫蘆的糖紙,他抬起頭問:“老先生在生嶺城賣糖葫蘆多少年了?”
老漢笑答:“自打我落地,便已經開始在生嶺城裏麵賣糖葫蘆了。”
書生恍然:“糖葫蘆世家?”
老漢忍俊不禁:“先生言重了,老漢家中也不過是種了幾十棵山楂樹而已,僥幸賣得糖葫蘆討生活。”
書生吃了一口糖葫蘆,酸甜可口,尤其是糖衣化掉之後,裏麵的那一顆顆小小的山楂,最讓書生感歎:“不愧是糖葫蘆世家,真的太好吃了。”
老漢聽到外人情不自禁的對自家糖葫蘆的感歎,他笑的一嘴黃牙都合不攏了。
“先生言重了,先生言重了。”
與老漢告別的書生不再逗留,他朝著一處高山而行。
這裏是生嶺城,也是曾經他犯下大錯的地境。
本以為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的他,不曾想才過了短短幾十年便再一次來到了故地。
來到了一處高山下,書生抬起頭,手指輕輕敲擊自己手掌處的虎口,然後他自顧自的說:“戰亂時期都不曾崩塌,天道就算真的隕落也不應該由我們承擔才對,你們這些該死的的家夥,憑什麽要我們來承擔這些傷害,就因為你們自以為是的高人一等嗎?”
書生不再笑,於是便劍氣縱橫。
書生不問千年之事,歸來仍是當年少年郎!
漫山遍野的山楂樹在微風中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落在樹下的山楂果子發出劈啪的響聲,一腳踩下便是汁水四濺。
書生不由得感歎,老漢又要少賣幾串糖葫蘆了……
書生一腳踩下,整個山,都開始輕輕搖晃!
天地緩緩變色,雖然隻有書生身高大小的天地變成了劍氣肆意,但也足以讓每一個見到這種場景的人驚駭出聲了。
以天地作畫卷,畫劍氣縱橫!
……
今天很多人在夜晚都沒有看見天上的星星,他們覺得有可能是城外的戰爭血氣已經影響到了天上的星辰,這不由得讓很多百姓暗暗咋舌。
不曾有過退縮的薛戈抬起頭,血水順著他的額頭慢慢滑下,順著鼻梁再到嘴唇,再到脖頸之下。
聞著鮮血的薛戈心中躁動從來都沒有停下來過,他聽著再一次響起來的號角聲,不由得皺起眉頭。
台上的擂鼓將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個了,每一個的死相都非常淒慘,幾乎隻要是握住擂鼓的鼓槌的人,就沒一人可以活著將手鬆開鼓槌下了城頭。
擂鼓聲越來越響,從弱到強,再從強到弱,似乎這就是一個人的生命的所有路途。
靈石太少了,少到了幾乎已經沒有的地步。
臉色蒼白的拓拔荒抬起手,想要重新聚集靈氣於掌心,可稀薄的靈氣因為邪馬台修士們的齊心協力所布下的陣法而被隔絕了大半,他有些泄氣,但還是沒有將自己的失落擺在臉上。
“百客關有人來?”
小心翼翼記錄著自家將軍的每一個動作的記錄官輕聲道:“不曾有人來,但目前可以打聽到的消息便是他們已經在半路上了,並且攜帶的物資並不少,起步就是三萬人的口糧,大概可以支撐一個月左右。”
拓拔荒點了點頭:“現在還有沒有人想要猜上一腳朝廷的軍糧?”
記錄官有些汗顏,但還是翻出自家賬本上記錄的每一個字,一一掃過這些字眼之後,記錄官這才回答道:“去年的三月份,大江那邊好像被劫了三艘官渡,但好在大將軍已經蕩平了,不過聽說還有餘孽留下,並且就在今年三月份,我們又被劫走了三車糧食,雖然最後又看似蕩平了,但還是有傳聞,說那些餘孽依然沒有被趕盡殺絕……”
記錄官唰的一下,額頭上的冷汗便順著鼻尖落到了自己嘴中,隨著自己的牙齒一上一下而進入腹中。
後背一陣發涼,骨子都在輕輕發顫的記錄官繼續說道:“今年五月份,大都府邸被一夥人圍剿,雖然最後的結果依然是被搶,然後反搶回來,但多多少少的,軍中的資源還是少掉了三成左右,其中以糧食最多,錢財最少。”
拓拔荒麵無表情的雙手負後,他似聽不懂記錄官言語當中的戰戰兢兢,他輕聲問道:“以前我是不是真的很遭人記恨?”
記錄官下意識的將額頭的冷汗撫去:“將軍,您就是太強了,要不然……”話說一半的記錄官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說什麽了。
拓拔荒笑著看向遠處那個鑿陣開道的年輕人:“我兒子若是不死,如今其實也如那小子一樣大,並且,不輸那小子的虎狼之相!”
記錄官不說話,隻是不斷動著手中的筆杆子,開始書寫拓拔荒將軍先前的自言自語。
拓拔荒將軍是有一位被他極其看重的兒子的,並且他極其寵溺那個兒子,但正因為如此,這個兒子在曆練的一次歸途中,被人陷害死於大江之畔。
大江,遠去十萬裏之外的生嶺城的一處奔流東去的廣闊水域!
“我的兒子一輩子都不可能沾染上商人那些臭毛病,我兒子,不屑與他們為伍。”
不願意炫耀自己兒子的拓拔荒緩緩舒展開眉頭,他慢慢的手扶腰間刀柄。
天變了也沒關係,隻要他拓拔荒不覺得變了,那便是沒有變。
——
竭盡全力將自己全身的血氣都凝聚在自己上半身的薛戈正在一往無前的殺人,他就像是一個不知道休息的殺戮長刀,隻需要將自己的手臂狠狠插入敵人的胸口便可以繼續前行。
十步,薛戈用三十八招殺死了五個人,其中三個後天煉體修士,兩個先天初期術士,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法袍阻擋住了大半薛戈的拳腳的話,這些家夥在目前明台境界的他而言,不過是一拳打穿胸膛的下場而已。
一百步,薛戈這一次花了十八招殺了二十七人,其中半數都是先天修士,並且都是有法袍護身的難纏對手,可他們太依賴自身的術法傷害,居然想到了術法重疊這種不入流的訣竅想要強行擊殺薛戈,但後果就是被薛戈一拳洞穿三位先天修士,一腳踹死一位想要偷襲他的後天雜碎之後,薛戈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徹底通透。
一百八十步,薛戈這一次花了一千多招才堪堪打死一位明台初期的術士,他強悍的地方居然是各式各樣的法丹的激發。
是當初薛戈想要卻不曾尋到的法丹,隻需要在法丹當中注入靈氣便可以激發其威力,勝在千變萬化以及方便,這讓薛戈受了不少的傷勢。
如果不是最後那術士自以為是的以為可以憑借著一身的法丹活活耗死薛戈的話,那說不定薛戈就要徹底遠離戰場然後不與他纏鬥了,因為他不想太引人注目並且被人殺死。
甚至到了後麵那術士見薛戈想要逃離不敢應戰,居然激發了一枚法丹隨手布下了一片小天地!
如果不是薛戈已經晉升了明台境界的話,恐怕薛戈就栽在這一片戰場上了。
不過那術士也算是運氣好,算是第一個死在薛戈大道碾壓下的修士了。
當薛戈一拳打爆那一片小天地之後,薛戈便隨手激發了一枚法丹,那是從術士身上搜出來的。
是一枚可以大幅度提升自身身體肉身的法丹。
捏爆法丹之後血氣四溢,被薛戈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吸收之後,他施展了一道秘術,迅速遠離原地!
果不其然,薛戈剛剛離開原地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有一位白骨組建而成的高大巨人一巴掌拍下,如果不是薛戈激發法丹的迅速以及施展秘術的時機恰到好處的話,恐怕薛戈已經和戰場上的那些屍體成為“一員”了。
四麵八方皆是敵人,薛戈是孤軍深入一人強行鑿陣進入了敵軍腹地,然後殺掉了一位明台境界的術士之後揚長而去的。就算那白骨巨人不出現,也會有三麵環圍,強行對薛戈甕中捉鱉。
一道血氣將整個戰場犁開了一條分界線,讓每一個見到血氣的士兵都雙目暴盲!
——
一腳踹死一位先天初期的修士,薛戈借力卸力,將那修士一腳踹入大地深處,然後一腳站定!<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