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一章,氣運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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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春明是第一次上戰場,他看不慣那個一來就想要給他們下馬威的年輕人,雖然明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他可不覺得這個年輕人會把他怎麽樣。

    長春明是新東人,也就是紫氣城那邊的官宦子弟。

    如果不是因為一次的站隊失誤讓他們喪失了上位的先機,恐怕現在的長春明早就是朝中新貴了。

    長春明的二叔從來就不是一個善茬,就像是長春明還在踏春郊遊便被人告知,他的二叔讓他去邊疆曆練,好讓他將來上位家主一職時不惹下閑言碎語給別人。

    於是這個倒黴的孩子便在自己二叔的忽悠下入了進北境的隊伍,並且還洋洋得意給那些狐朋狗友說自己去去就來,到時候自己回來那可就不是一個小小的世子了,而是要稱呼他為長家主了。

    那些狐朋狗友一個個笑的眼睛都眯起了,他們真的沒想到這個長春明居然還真的可以繼承長家基業,並且看樣子還已經定下來了

    於是這個春風得意的長春明收拾東西之後便理所當然的帶上了二十兩黃金!

    如今這個年代,大陸根本沒有統一,唯一金錢通行的錢財的貨幣是靈石以及黃金白銀,至於銀票,沒有人敢開設錢莊發布銀票。

    長春明摸著黃金上了路,於是便知道了自己的慘淡人生。

    一路上除了被打,就是在被打的路上。

    至於二十兩黃金?

    長春明用二十兩黃金換來了一張茅草床,算是三十多個人裏麵生活的最好的那一個。

    要死要活的長春明在老老實實挨了好幾頓打之後,終於知道,自己有可能掉入老虎窩了。

    自己娘在自己臨走前送了自己一塊罕見的琥珀玉叉子,這算是他全身上下唯一一件可以讓他睹物思人的東西了。

    用這件價值連城的物件換來了一封家信的長春明差點就要把自己睡覺被蚊子咬的事情都要一五一十的說上去,這樣就可以為他獲救取得更大的機會。

    整整三頁紙,就差沒有把信封也寫滿自己的哀傷與苦悶了。

    長春明滿懷期待的寄出了信,看著那個對他笑意玩味的士兵,他已經習慣了下意識的露出諂媚的笑。

    長春明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收到回信便已經上了戰場。

    他原以為自己這些人最起碼都要好好曆練訓練一陣子才會被趕鴨子上架上戰場,可他萬萬沒想到那個該死的年輕人居然讓他當出頭鳥,並且還真的讓他持刀殺人。

    說實話,長春明當時真的很想抬起手,一刀把那個該死的年輕人一刀砍死,可他實在是不敢持著刀啊,他這種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就應該手持長筆高歌一曲,然後在所有人麵前書寫一番豪言壯誌的詩詞歌賦,然後將這些詩詞歌賦流傳百世才是他們現在需要做的事情,那個該死的年輕人啊!

    長春明癱坐在地上的時候,心裏麵想著,自己的父親來接自己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將這些看見他跪下的人,都殺了!

    ——

    長春明抬起頭,他眼中的恐懼已經將他的所有理智都占據了。

    他穿了兩件軟甲,一件鐵鎧,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實在是沒辦法再塞進去幾件軟甲的話,他恨不得把倉庫裏麵的所有軟甲都穿在身上。

    長春明畏懼的往身後退了退,眼角無意間瞥過的一縷青草在夾縫中出現,草尖的鮮血是那麽的引人注目。

    長春明收回視線,然後看著遠處的人擠人,人挨人,人砍人。

    鮮血四濺的時候,長春明隻是感覺自己的心都被人砍成了兩半,他仿佛置身其中,與那些被殺死的同袍共享生死!

    一刀,有士兵從天靈蓋一刀往下直劈,一個剛剛殺死了東國人的邪馬台術士根本來不及回身便被一刀劈成了兩半,內髒散在地上的時候,那砍人的士兵一言不發隻是抿起嘴一直向前。

    一直看著戰場的長春明見到這一幕嚇的臉色慘白,整個人哆哆嗦嗦的像是一隻鵪鶉。

    當他看見那滿地的內髒時,他轉身就吐。

    腦子裏麵全都是腦漿的血管在抽動,鮮血濺的到處都是。

    還有那一顆撲通撲通直跳的心髒,長春明仿佛自己就站在那術士的身邊聽著他的心跳聲。

    吐了一地的長春明不知作何感想,居然轉身就想跑入城中。

    他眼角的青草映入眼簾便被他隨意的瞥下。

    青草因為鮮血沒有倒下,沒有因為箭矢的濺射而折斷身軀,沒有因為那些眼花繚亂的術法而被炸的飛起,更加沒有因為不敢麵對戰爭就不敢生長出石縫。

    或許這就是天意如此,吐了一地的長春明一腳便將青草踩的稀碎。

    長春明不是第一個朝城門內跑去的士兵,他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

    ——

    對於那些生活在安詳寧靜的地境當中的黃皮子,先天中期境界的小野迅是恨之入骨的。

    小野迅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除了殺死所有東國人之外,便是希望自己可以占據女王,成為邪馬台的領袖。

    他從來就不認為有人生來便是領袖,每一個生活在亂世當中的人都是那一粒火苗。

    小野迅撫袖一甩,一巴掌就將眼前的東國黃皮子打的頭顱飛旋滾落在地。

    他身上的法袍是他曾經在野路渡口殺掉的一位披甲力士而來的,那披甲力士身上居然有兩件軟甲以及三件法袍,如果不是自己假意與那人交好,然後用以法丹布陣,最後再給予一枚丹藥服下,要不然他根本不可能打的過那位半步明台境界的披甲力士。

    每一次想起那個披甲力士,小野迅便會想起自己的爹。

    那個該死的老東西,不就是殺了你兩個兒子,我的兩個哥哥嗎?如果不是你將家中的傳承秘寶給我那兩個不成才的哥哥的話,我怎麽可能殺掉我們相親相愛的家人呢!

    想到這裏,小野迅的眼中的暴戾便已經徹底將他的理智壓過!

    手中多出來了一枚法丹的小野迅一巴掌又打死了一位東國黃皮子,然後捏爆激活法丹,繼而天地一變——是一枚小天地法丹!

    被小天地籠罩的數十位後天境界的東國士兵見到這一幕都肝膽俱裂,一個個嚇的臉色蒼白。

    但他們還不至於丟掉兵器磕頭求饒。

    小野迅臉色陰沉如水,整個人如下山虎,衝向了那些該死的黃皮子!

    好一片碾壓屠殺,鮮血與骨肉的分裂更加讓小野迅的筋骨和血肉愈發契合,加之他的修為更是精進一分,隱隱約約有了晉升先天中期的趨勢。

    十息的時間轉瞬即逝,天地恢複平靜,那一片戰場重新露出真容!

    站在生嶺城城牆上的記錄官臉色難看至極,他們看著那片戰場,手中的筆杆子幾乎墨透紙被!

    一位巡視戰場的將士見到那邊的慘烈,他怒喝一聲,手中長槍先發製人,直接被他擲了出去,隨後整個人便如一支箭矢激射向那邪馬台的術士!

    他在空中借力朝著城牆上跺了一些,身邊炸出一圈氣機漣漪,隨後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已經來到了長槍身旁,他整個人如雷電灌大地,朝著小野迅便一槍砸下!

    小野迅臉色凝重,雖然體內靈氣激蕩看起來極其不穩,但這本就是他的故意為之,他體內的靈氣其實根本沒有太多損耗。

    畢竟殺十幾個後天肉身蠻子,還不至於讓他浪費靈氣施展術法!

    氣血牽動靈氣,靈氣扯動筋骨,氣血翻湧的小野迅一腳朝後撤,然後另外一隻腳便深入泥土三分,看樣子是要一拳迎向那位黃皮子的一槍重擊!

    可當那位將軍一槍落下,居然刺了一個空!

    隻是一道幻影的小野迅早已經逃之夭夭,根本沒有想過與之硬碰硬!

    那位將軍見狀爆喝一聲:“狗膽!”

    那小野迅居然施展了一門禁忌術法,強行留下自身的一縷魂魄為基礎,塑造出來了一道身外身幻影!

    而那真身早就在千裏之外的小野迅一路暢通無阻,見到一個黃皮子便宰掉一個。

    身在外圍附近的東國修士幾乎就沒有先天境界的,所以他如薛戈那般猶如無人之境,強行在大軍當中鑿出一條大道!

    隻要他這一次回到軍營,那他的軍功便足夠讓他再去邪馬台的內閣當中獲得一本術法秘籍,最重要的就是他的軍功已經足夠讓他不再如先前那樣以身試險了!

    想到這裏,丟掉一魂的小野迅雖然臉色蒼白,但心中的快意還是壓都壓不住!

    小野迅回過頭:“多謝東國黃皮子們的戰功,我小野迅感激不盡!”小野迅哈哈大笑,不敢原地逗留太久,再一次施展一門秘術強行加速!

    一直想要宰掉小野迅的將軍氣的臉色鐵青,不再隱藏什麽,強行開秘術,身後一副畫卷瞬間施展開來,然後一位眉眼飛揚的將軍提著長槍便走出來畫卷!

    眉眼飛揚的將軍倒提長槍如槍仙臨世,周遭除了靈氣肆意之外便是槍意縱橫百裏,目標正是那位小野迅!

    小野迅目中驚懼一閃即逝,他如一隻驚弓之鳥,根本不敢再過多保留,又一次施展秘術強行留下三具魄身以及一具魂身,讓他的速度竟是比那位明台中期的將軍還要更上一層樓!

    可那位將軍隻是冷笑一聲,手中長槍不再倒提,而是作出擲槍動作,隨即靈氣灌入一槍擲出!

    天上的金身法相與之作出同樣的動作,都是高舉手中長槍,然後一槍就擲了出去!

    仿佛是貫穿了世間所有的空氣而炸出來的一長串的劈裏啪啦!

    麵目猙獰的小野迅表現出一種讓人心悸的慘白!

    人有三魂七魄,他已經用掉兩魂三魄,若是再用掉剩下的一魂四魄,那他就要徹底的魂飛魄散了,到時候什麽軍功,什麽秘術,什麽境界,什麽領袖都是無稽之談!

    小野迅感受到了死亡,所以他爆掉自身的一魄,爆喝一聲:“小君老祖救我!”

    坐在千裏之外的軍營大帳當中的小君野核麵無表情的晃悠著,坐在躺椅上的他一張譏諷的臉上寫滿了嘲弄。

    幾乎就要擦著小野迅的後背一穿而過的長槍在小野迅再爆一魄之後戛然而止!

    “我全部軍功都給你,還有最後一魄!再多什麽都沒了!”幾乎是咆哮出來的話語讓小君野核睜開了一條細縫,他用手指關節輕輕敲了敲涼椅把手,然後扯起一張老臉:“成!”

    巨大的黑色長刀從天空一刀劈下,突如其來的長刀將那杆金色長槍直接劈成兩截然後消散在空中化為靈氣四散!

    當隻剩下一魂一魄的小野迅麵無人色的站起身時,他回過頭怨毒的看了一眼那位東國將軍,然後吐出一口淤血。他頭也不回的轉身就急掠。

    這一次他真的就是賠了法丹又折魂魄,不僅僅失去了好幾枚價值連城的法丹,還差點就身死道消了,至於失去的兩魂六魄,他所修煉的功法極其特殊,隻要最後還剩下最重要的一魂一魄,那他便可以從中分裂出其餘的兩魂六魄補上。

    “該死的東國人,遲早要讓你們全都死絕!”

    長長的畫卷慢慢收攏。

    小君野核閉上了眼睛。若是隻有軍功,他不出力,如果他隻出魂魄,他不出力,如果他不出魂魄加軍功,他說不定還要在小野迅回到軍營當中的時候一刀砍了他。

    這個人的魂魄太特殊了,說不定將來若是可以,小君野核還要找小野迅請教一二,分裂魂魄補養己身,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出來的。

    “老夫出手,足夠震撼人心了,如此,小輩留下一條狗命便夠了,到時候隻要將此人拘來,便可以徹底將其魂魄分裂學來!”

    小君野核撫掌無言,不出聲。

    隻要小野迅不死,那他的身軀腐朽便無所謂了。

    剛剛眯上眼睛都小君野核猛然睜開眼睛:“豎子豈可動手!”

    小君野核體內靈氣瘋狂湧動,高懸頭頂的天地畫卷緩緩展開。

    高百丈的金身法相在畫卷上熠熠生輝,但肉眼可見的腐朽氣息已經在那金身法相上攀升而上。

    腰間懸掛一柄黑色長刀的金身法相一雙眼眸中已經有了死氣,但那濃鬱的靈氣已經足夠將那死氣深深的壓住。

    臉色陰沉的可怖的小君野核喚出長刀一柄,出了天地畫卷邁步而出,長刀拖地炸出一片黑色霧氣,靈氣如水化霧綻放開來。

    之所以這一次出手並沒有先前救小野迅出手時那麽迅速快捷的主要原因就是他根本沒有準備。

    他先前從始至終都在準備,準備將那個深入東國軍隊不知道多遠的家夥帶出來,所以一直積蓄靈氣在身上,並且還帶來了與小野迅軍功相等的靈石在身上,隻要小野迅的腦子沒有壞掉,隻要是他不想死,那他便可以在爆掉一魄的前提下喊出條件,好讓這位老祖施展天地畫卷強行開天,破碎虛空一刀救人!

    小野迅對於他而已,雖然非常重要,但他隻是不想去思考,費太多的力氣與時間去思考那一本秘術典籍上的魂魄分裂之法!

    若是有現成的注解旁批,何樂而不為呢?

    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已經出手震懾人心的前提下居然還有人膽敢強行出手擊殺小野迅,這讓他這個位明台巔峰的小君老祖氣的臉色難看無比!

    最主要的就是,他好像已經很難——亡羊補牢了!

    ——

    這一次出戰不僅僅什麽都沒有撈到,反而失去了不少的身外物,這讓本就暴戾的小野迅愈發臉色難看。

    “軍功不僅沒了,甚至連我的兩魂六魄也在這一次的戰爭當中損失嚴重,該死的東國人,該死啊!”

    沒想到隻是殺幾個黃皮子就遭到了東國一位將士的襲擊,這讓小野迅的臉皮下意識的抽動了一下,他想要讓那些該死的東國人全都死絕!

    捏爆三顆法丹,注入靈氣絲毫,隨手朝向遠方扔出一顆法丹,然後又朝著一堆血肉扔去,也不管那些是不是同伴,他根本不在乎。

    隻要那些眼睛不瞎的記錄官好好給他記上這些芝麻大小的軍功,便是他現在最大的上心事。

    軍功給小君野核沒關係,隻要自己不死,那軍功還不是可以繼續積累!

    極遠處,站在城牆上的拓拔荒雙手抱胸,他看著那個逐漸遠去以及即將回來的某個年輕人,他嘴角帶笑。

    雖然他不喜歡那個年輕人,但不代表他不看好那個年輕人。

    拓拔荒斜眼看著這個嘰嘰歪歪的記錄官:“別說了,給老子閉嘴,老子聽見了。”

    那記錄官還有些不服氣,但看著拓拔荒的臉色,最後才有些不甘心的不再說話。

    “若是不能宰掉那個小野迅,那我們的軍心將大受打擊!”

    拓拔荒轉頭看向那邊的擂鼓將:“換一批後天巔峰的修士,別他娘的把這些新兵蛋.子拉上來湊數,你們不嫌棄,老子還嫌棄!”

    “將軍,後天巔峰的力士幾乎都戰死了,他們算是衝在最前麵的那一批人。”記錄官小心翼翼的說出這一句話。

    拓拔荒沉默了片刻:“罷了,讓這氣運再讓那些狗崽子們吃點好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殺豬都要養肥再殺,不是嗎?”

    天上的紅雲與遠處的藍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本是八二開的紅雲與藍天,如今已經變成了七三開!

    端坐在邪馬台中軍大帳裏的老人看著天上的紅雲與藍天,他哈哈大笑繼而猖狂大喝:“這一次我們邪馬台力壓生嶺城,天時地利皆在我們這邊,誰說大國無法戰勝!”

    他看向邪馬台的擂鼓之地,繼而微微蹙眉,然後就是一聲輕喝:“擂鼓之人換快點,血氣別浪費,皆讓鼓靈吃掉,別浪費鼓靈營造出來的天時!”

    已經不知道是死了第幾個擂鼓將的邪馬台修士一個個狂熱如瘋魔,他們個個矮小但壯實的緊!

    若是死後便可進入仙家之地,他們也是願意的!

    “這小野迅不愧是我們邪馬台的福星之將,居然憑借著一己之力就強行攬下五成天運!”老人眉頭施展:“罷了,若是可以活著返回邪馬台,給他一個五品將軍當當又如何!”

    老人剛剛施展開來的眉頭才鬆弛便立刻神色一變:“豎子安敢毀我邪馬台的氣運!”

    老人爆喝一聲,全身上下靈氣瘋狂湧動,整個人像是一頭即將爆炸的火藥桶,開始迅速積蓄力量。

    “小子若敢動手動腳,老夫定要讓你形神俱滅!”

    一副天地畫卷如風吹大地迅速展開,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手持拂塵緩慢走出,繼而一揮拂塵,天地變色!

    那年輕人深入邪馬台的腹地無所謂,反正也就是一群小蝦米的士兵而已。

    就算是最後搭入了一位明台境界的術士也隻是讓老人微微蹙眉而已。

    可若是那年輕人膽敢在歸途當中對那身懷邪馬台大氣運之人的小野迅下手的話。

    那老人就不得不出手以雷霆萬鈞的手段強行越過生嶺城擊殺那年輕人了。

    因為小野迅的身上,背負的氣運已經多到了讓老人都動容的地步!

    ……

    不知不覺便已經遠離城池的長春明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城門口,他的心提的越來越緊。

    就像是一隻小老鼠偷吃食物,不僅要防著主人家,還要防著那些小貓咪。

    長春明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關注點,就如孟良,就如大將軍拓拔荒,就如當初那位站在皇宮門口撒尿的同齡人,那些都是天生的引人注意。

    長春明已經很小心的跟在一眾士兵的身後了,他知道有些人就是強,沒道理的強,沒道理的孤軍深入,而他這種隻能偷偷聞油的老鼠便隻能繞著那些宛如猛虎的人。

    長春明已經看見了站在高牆上的大將軍了,他的心不由得顫了一下,甚至生出了不如就此去死的心態算了。

    可他隻是剛剛有了這個念頭便瞬間拋棄。

    去你娘的去死,去你娘的打仗,去你娘的血流千裏,這些都與我無關。

    我還沒有活夠,我還沒有媳婦,我都還沒有享受榮華富貴,我還沒有成家立業,我還沒有將自己的詩詞歌賦流傳百世,我還沒有上朝麵見陛下,我還沒有以一個平民百姓的身份站在他國的疆土,我還沒有去修煉,我還沒有見過仙女姐姐,我還沒有吃過西疆用土烤的燒餅——我真的真的不想死啊!

    人間那麽美好,我就算是以一個平民百姓的身份活著,那也比死了要好,不是嗎?

    淚流滿麵的長春明看見了一顆拇指大小的黑色圓球朝著他們這邊飛了過來,他抹過眼角的眼淚,然後就聽見了前麵隊伍有人爆喝:“快躲開,是一枚法丹!”

    轟的一聲!

    耳鳴聽不見聲音的長春明隻是感覺頭腦發漲,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站起身了。

    長春明剛剛抬起頭,就看見了一位麵目猙獰,在他眼中猶如地獄中的惡鬼的術士正一腳踏爛一位同袍的後背,正不斷對著那些站不起身的同袍一腳,一腳,一腳的跺爛他們的整個後背!

    嚇的肝膽俱裂的長春明像是一隻鴕鳥,低下頭,忍住惡心將腦袋塞入屍體當中,整個人瑟瑟發抖!

    當長春明已經感覺到了後背的刺痛時,已經徹底昏死了過去。

    小野迅一腳一腳跺著這些毫無修為底蘊的家夥,雖然軍功不過巴掌大小,但聊勝於無,而且這個距離,東國那群黃皮子將軍已經不可能再碰到他了!

    於是,小野迅在準備抬起腳殺掉最後一隻小老鼠的時候,他突然有些茫然,繼而低頭,然後砰的一聲,一顆頭顱便揚了起來飛向遠方!

    竟是,小野迅整個身體除了一顆腦袋皆被一道人影一拳轟爛!<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