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章,小巫見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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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戈站起身,隨手將油紙包扔到垃圾桶中,隨後他看向了茶樓一側壁側。
茶樓多數為高竹樹木建造而成,一樓挨牆一處有一處黃沙牆佇立顯得很是紮眼。
這是當初那些學子們離開故鄉時都會來此提筆攥字的臨別碑。
“我是誰很重要嗎?重要的難道不是我與你做的買賣你到底是否有賺?”蛇蛻一雙眼眸陰沉如毒蛇,死死的盯著薛戈。
薛戈一言不發踏步來到臨別碑前,他看著碑上的文字與那些稚子圖畫。
趴在另外一邊的掌櫃並沒有製止薛戈的舉動,本就是一處讓人觀賞的一處奇景。
當蛇蛻說出這一句話之後,除了薛戈一言不發,還有三人都有些神色不定。
尤其是蛇素,她看向蛇蛻的時候,一雙眼眸裏充滿了質疑與驚懼。
在她的印象中,蛇蛻從來都是如此行事的,從來都是那張臭臉擺著,從來都是那樣讓人心生毛骨悚然。
突然,蛇素好像想起什麽了,她不由得有些驚疑不定。
當初楓園曾遭遇過一次較大的風波,那次風波險些讓還沒有徹底崛起的虎之一脈徹底斷絕。
虎葫當初為了修煉虎哀訣,曾下山尋虎哀觀虎哀之軀骨修煉其神,後又尋奇珍夏草引得歹人覬覦,如果不是蛇素當初為了去虎葫的院子中采取一味草藥遭遇了那一次劫難,恐怕虎葫就要因為一株夏草而喪命了。
那一次,蛇蛻就像是真正的毒蛇一樣,從那些刺客的眼皮下將他們的魂魄抽離,然後斬殺。
如今回想起來,蛇素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哥哥好像從來就沒有與他提起過,自己回魂魄抽離之法。
要知道蛇素的修煉其實是蛇蛻修煉的功法的步入者,也就是說,蛇蛻的每一步修煉的成功,都是要傳授自己的妹妹的,兩人修煉的功法其實是同一種功法。
兩人不是師徒,但卻比師徒更親密。
因為兩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冷凝神色是最豐富的那一個,她好像後知後覺一樣,開始防備每一個人,包括那個坐在櫃台後麵一臉呆呆的掌櫃!
她感覺自己好似也要隨著父親的後步,死在生嶺城!
虎葫麵無表情的喝著茶水,一雙虎目隨著虎哀訣的運轉越發看起來像是一雙貨真價實的老虎的眼睛。
引出所有懷疑心思與複雜心情的薛戈慢慢看過那些石碑上字,最後他看見了自己想看到的文字,然後轉頭他笑道:“幹什麽,幹什麽,我隻是胡亂說說的而已,你們至於怎麽提心吊膽嗎?都喝茶,都喝茶,我這個人不喜歡這麽壓抑的氣氛,看起來就像是審犯人一樣!”
就在此時,又有一行人踏入了茶樓。
一行三人,這對於破天荒一天開三張的掌櫃來說,算是好事了。
薛戈一樁買賣,蛇蛻,蛇素,虎葫,冷凝四個人一樁買賣。後進來的三個人又是一樁買賣。
棱角分明的中年人率先坐下,隨後是笑意玩味的灰衫客,緊接著是一位麵容冷峻的年輕人。
中年人敲了敲桌子:“上最貴的茶水。”
灰衫客笑了笑:“最貴的不一定最好喝。”
麵容冷峻的年輕人扯了扯嘴角。
中年人有些疑惑的看著灰衫客:“我說過要喝最好的茶水嗎?”
灰衫客無言以對。
掌櫃的誒了一聲,小跑入了後堂,拿出來了他珍藏很久的茶葉。
“聊著啊!”
中年人又敲了敲桌子,饒有興趣的看著五個人。
冷凝還是那個暴脾氣,她看著那個家夥一臉怒氣:“你跟蹤我們!”
中年人扯了扯臉皮:“這,你家開的?”
冷凝一愣,顯然有些沒反應過。
虎葫皺了皺眉頭:“我們沒見過……吧?”
蛇素主動坐到了冷凝旁邊,低低說著話。
冷凝越聽蛇素的話,眉頭便越皺越重,到了最後他看向那個中年人的時候,眼睛裏麵多出來了一些別樣的情緒。
薛戈這個時候有些不合時宜的打斷了他們的閑聊:“喂喂喂,幹什麽呢,幹什麽呢,這裏是喝茶的地方,你們怎麽能這麽喧嘩呢,你們知不知道啊,你們真的很影響我們的心情呢!”
灰衫客是一個麵容愁苦的家夥,他看著那個笑容滿麵的年輕人,感歎了一句:“你如果不是有一個好父親,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坐在他身邊的年輕人臉色陰沉,似乎灰衫客說的這一句話勾起了他某些不好的回憶。
而灰衫客像是故意沒看見旁著的臉色,他看著薛戈:“給你父親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將肉身成就先天境界的方法說出來,說不定可以讓皇帝陛下記上你一功,將來你入廟堂說不準還要憑借此功勞一步登先!”
說的是一步登先,不是一步登天。
薛戈古怪的看著灰衫客,然後環視一圈在場的所有人。
“你們莫不是都是為了這個而來的?”
蛇蛻臉色陰沉,但看向薛戈的時候一雙眼睛簡直就是老饕看見了最大補的生靈。
蛇素與冷凝都看向,就那麽直勾勾看著。
唯有虎葫,他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一言不發的隻是喝茶,好像剛剛對著那三人說的話便是他此行的目的了。
中年人與灰衫客和年輕人都看向薛戈,其含義不言而喻。
走街串巷的商販會想著今天的孩子們為什麽不出學塾買他們手裏麵的吃食,手裏麵拿著撥浪鼓小鑼鼓玩具的商販會想著孩子們的父母會不會要買他們的玩具哄孩子。
打破規矩的年輕人們不會去想這件事情的對錯與自己有沒有關係。
受了錯挨了罰的老人不會想著自己有錯,而是會去怪罪那些抓犯者的人抓著他們不放。
買了茶水不給錢。
吃了飯掀了桌子還理直氣壯的表示飯菜不好吃所以你應該賠錢給我而不是我給你錢。
學了書卻因為幼年時先生的一記戒尺而懷恨在心,長大之後將那位老而不衰的先生堵在巷子口.暴打一頓,美名其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長時間的驚訝會讓人覺得這個世道真稀奇,好像什麽事情都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發生。
犯了錯的老人會找到打先生的年輕人,付給他報酬讓他將那些抓犯者暴打一頓,若是可以的話,老人們其實更希望那些抓犯者永遠消失才是最好的。
商販想吃飯卻沒錢去飯館吃飯的時候會在吃完飯之後掀桌子表示自己吃的不舒服,你們要賠錢。
走街串巷的商販手裏麵拿著小零食看見了同樣走街串巷的商販手裏麵拿著的是小玩具,他們兩人相視一眼之後笑著都點了點頭。然後兩人便在心裏麵咒雙方最好明天就突然暴斃死掉,這樣沒人就可以與自己搶生意了。
薛戈不得不承認一個道理,沒有誰會心甘情願的對另外一個人好,也沒有人願意去做這種偽善的舉動,除非他有更大的需求。
就像是薛戈開口第一句話問向那個灰衫客:“你是吃屎長大的嗎?”
笑著說出這句話的薛戈看起來極其認真,但灰衫客不論怎麽看薛戈,他都懷疑是這小子故意調侃自己的癡心妄想。
他不由得正色道:“若是你可以將後天肉身淬煉成先天肉身的法門交給我,那我必定會在皇帝陛下前為你爭取頭功。”
說道這裏,他又覺得薛戈這種紈絝子弟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含義,他不由得對薛戈緩緩道來其中的好處。
“若是你可以將肉身到達先天境界的法門交給我,那我會請示陛下將此方法推廣到每一個軍營當中,當然,令尊的西疆軍隊必定是頭批進行修煉的。”
“若是將來我們有成千上萬支軍隊的士兵皆是先天肉身,那陣個宇寧大陸都將成為我們東國的疆域!”
“屆時,你薛戈便是除了那些開國將士之外功勞最大的那一個人!”
說到這裏,灰衫客不得不承認這份榮耀與誘惑已經將他自己給說服了。
薛戈扯了扯嘴角:“說你吃屎長大的真是抬舉你了!”
“薛戈,別仗著自己的父親是大將軍就滿嘴噴糞,你要知道,這個天下不姓薛!”
灰衫客怒視薛戈,他實在是不能理解薛戈憑什麽有底氣敢與他硬碰硬!
薛戈有些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表現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你好厲害啊,你誰啊?”
灰衫客冷笑一聲:“大將軍拓拔狼的軍師,範醇!”
薛戈笑了笑:“你改名叫犯蠢好了。”
範醇勃然大怒,他生平最恨有人拿他的名字說事了!
“薛戈,你別不識好歹,你……”
“我說,做事情要先來後到,還講不講規矩了?”
蛇蛻這個時候一臉陰沉的看向了範醇,一雙宛若毒蛇的眼眸死死的盯著範醇。
仿若如鯁在喉,範醇滿臉通紅無法言語,像是有人掐指了他的脖頸!
手指頭第三次敲了敲桌子,那個棱角分明的中年人笑著解圍:“是我們逾越規矩了,蛇楓主您隨意!”
範醇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過神來。
而那中年人對著範醇說道:“我說過的,薛公子是不吃你那一套的,我們這樣的人,若是世俗的倫理道德都可以約束住我們,那我們也就走不到這一步了。”
薛戈這一次倒是真有些好奇了,他也重複了先前問的一句話,隻不過語氣不同:“你誰啊?”
那中年人笑道:“鄙人拓拔狼,拓拔荒將軍的拓拔,狼心狗肺的狼!”<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