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詭異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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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鬱離的麵色有一瞬間的凝滯:“你認真的?”
華未央從容以對:“真的不能再真了。”
蕭鬱離琉璃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華未央看,又問:“那白澤呢?”
華未央搖搖頭,桃花眸子彎起來,“一問換一問。”
蕭鬱離無奈,“那你問。”
“不好意思,我沒有想問的了。”華未央露出一個笑臉。
白澤的目的,連她都隻是一知半解。
再說了,哪怕真的知道,又怎麽可能會告訴蕭鬱離呢?
蕭鬱離沉默地站起身,接著便收起果盒,朝門口走去。
華未央笑了笑,很不在意的樣子。
蕭鬱離的性格還是像以前那樣,雖然她也不知道蕭鬱離為什麽一開始要對自己那麽好。
但現在,也是時候讓他早點看清楚了。
若是他拔出劍架在自己脖子上,還是樂意多說一點的。
結果他就這麽容易地放棄了,也太隨便了吧?
抓到了活的也不拷問,就這樣還敢帶領天恒山守護人界?他現在還沒被別人玩死可真是個奇跡。
想當年洛玉離可是何等雷霆手段……
洛玉離……
……
華未央恍惚聽到了鎖鏈的聲響,頓時把那個身影甩出腦海。
“等一下!”華未央出聲又是啞然,眼睛一轉,便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蕭鬱離疑惑地回頭看著華未央。
華未央連忙追問:“那對兄妹呢?”
連鶴和他妹妹,應該還被龔家扣著才對。
蕭鬱離聽華未央提及,臉上浮現出了“你現在才想起來?”的表情。
他淡淡道:“我讓人給放了。”
華未央意外地看著他。
他解釋道:
“放歸放,我有派人盯著。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方法讓他們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但他們既然與你有牽扯,也不會是全然無辜,至少那個妹妹是大有問題的。”
華未央挑眉,問:“那你為何不幹脆殺了以除後患?”
蕭鬱離一怔,麵色嚴肅,“至少現在,他們並沒有作惡。”
華未央想了想,“不懷好意”地看他,歎道:“真諷刺。”
蕭鬱離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華未央,“何意?”
華未央笑著搖頭,轉而叮囑他:“你可得離那對兄妹遠一點。”
蕭鬱離不解:“為何?”
“你聽著就對了,我不會害你。”
華未央見蕭鬱離不解的樣子,又心虛地補充道:“至少是這件事上。”
自己的話蕭鬱離聽進去多少,不得而知。
不過有趣的是,他竟然把從龔夫人身上搜來的陣法給了她。
怎麽?讓我幫你研究?太看得起我了吧?
華未央將手中的手壓在茶杯下,心裏又是一陣鬱悶。
不能在這麽繼續下去了。
停在此處,雖然能坐在一起,同喝一壺茶,甚至說上幾句,但自己總是要回該去的地方。
華未央思忖著怎麽脫身,恍然間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一回頭房間的窗戶便被一陣疾風吹開,便聽到乒乒乓乓花瓶茶杯碎了一地。
“嘎——嘎——”
一隻烏鴉在窗口揮動著翅膀,它正努力飛進窗戶,然而卻總被什麽擋在外麵,撞得黑羽迸裂。
“別白費功夫了。”
華未央撿起被吹到地上的紙團成一團,走至窗邊。
聽聞有腳步聲接近,華未央便將手中紙團扔出,“走吧。”
華未央闔上窗,蕭鬱離也正巧推門進來。
來得真快……
“起風了。”華未央將窗鑰鎖好,向他投去詢問的眼神。
蕭鬱離將眼神從窗邊收回,將手裏的布包放到桌上。
“入秋了。”他解開布包,裏頭是一身衣裳,“夜裏風寒,你小心著涼。”
……著涼?
自己沒聽錯吧?
擔心她著涼?你不如擔心我會不會著火!
看著那身一看就買不起的衣裳,華未央就莫名地火大。
“你到底想怎樣?”
蕭鬱離奇怪地看著她。
華未央真心實意地歎了一口氣:“你既不審我,也不殺我,隻是這樣關著……”
“帝師大人,我們隻是幾麵之緣罷了,你為什麽要這樣管束著我呢?”
蕭鬱離眼神沉下來,聲音也有些委屈:“別叫我帝師大人。”
“不叫你帝師大人?”華未央差點被氣笑了,“那叫你什麽?”
華未央見蕭鬱離依舊板著臉,卻不為所動,冷冷道:“不論如何,今日你不放我離開,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逃走的!”
華未央挑釁地望去,卻見蕭鬱離看著她,眉目清亮,不喜不悲。
不是因為他早就知道,而是……
有一瞬間,華未央突然覺得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
“蕭鬱離,要麽你現在殺了我,要麽你就放了我,思考了這麽多天,總該做出選擇了吧?”
蕭鬱離輕輕搖頭,盯著地上摔成碎片的花瓶,似乎是在思考又或是醞釀什麽。
過了半晌,他突然抬起頭,華未央一時有些緊張,若是他此刻選擇放了自己,雖然她會更加難受,但到底也是期待的結果。
然而若是他選擇動手,也正好能借他的劍來破房間的禁製。
他薄唇微啟,華未央不由屏氣,手在袖中握成拳頭戒備著。
“你想出去逛逛嗎?”
一時間,華未央竟是啞然了。
華未央真想揪住他衣領用力晃蕩,聽聽他那腦殼裏頭到底裝的是漿糊還是水。
與華未央的咬牙切齒相比,蕭鬱離倒顯得隻是有幾分赧然和局促,但臉上的表情又是認真的。
華未央暗暗拐了一眼窗戶又反問:“你不怕我跑了?”
他不以為意,“你大可一試。”
他說這話時,意思中並無威脅,隻是坦然得陳述,但卻反而讓人聽著更加惱火。
他到底想要幹什麽?用愛感化自己?
華未央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惡寒起來。
然而直到出門之後,這個想法又一直在腦海中徘徊不去。
接著便浮現出他看自己時那種悲憫,哀憂同時又是有千思萬緒沉於眼底的眼神。
這種眼神讓她極度得不舒服,一想起就要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
“冷嗎?”人來人往的街上,蕭鬱離就走在她的身側:“要不要披件披風?”
華未央在內心咆哮:你這人是不是真的有毛病!這難道是什麽新型的羞辱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