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傳奇故事來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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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雲鎮,來滿客棧。
    昨日半夜春雷一鬧,夜伴燭眠,落水成珠。
    客棧門前處栽種的幾株大朵絕色茶花被風雨打的淒慘,落紅一片憔悴,令人惋惜。
    晨早難得清靜,打理完裏頭事務的小二拿著條灰白的抹布擦拭近來翻新過的大門。
    動動脖子抬頭朝門外望去,萬裏仍有陰雲。
    這幾天來天氣確是不好,暗暗沉沉的,叫人陰鬱。
    然而這般陰雨,也擋不住每逢這個時候熱鬧非常的客源。
    為了這鎮裏十分有名聲的客棧,老板娘還特地在兩年前新擴建了三層樓。
    一樓特邀來也一樣有名的說書先生,待時間一到,醒木這麽一響,這條道上更是絡繹不絕。
    說書人接了客棧裏百曉生的投遞消息,今日要說的,可是近期俗世裏的一件大事。
    “諸位可知道,半個月前,清泉莊被滅門一事?”
    “清泉莊”三個字一出口,在座常行走俗世的俠士們紛紛啞聲,都互相對望片刻,眼裏都帶著明顯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這……這又是哪來的消息?”
    “清泉莊被滅門了?這無緣無故……”
    “怎麽會……那家人不是早就歸隱山林裏去了麽?”
    “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爭論聲不絕於耳,說書先生似乎很滿意這樣的場麵。
    慢悠慢悠地看著在場眾人臉上的表情從驚愕轉至不解,喝了口茶潤潤喉,手中扇子輕輕握進手中。
    見多識廣的小二看到眾人這反應,呆愣時不小心被路過的人撞過肩膀,手裏的茶水倒了出來,水落了一桌子。
    待客人輕聲咳嗽一聲善意提醒,他才慌張地反應過來,朝這桌上的一男一女道歉:
    “對不住,對不住客人!我不是故意的!”
    “無妨。”一身黑衣勁裝、背著劍與包袱的青年向小二搖頭,並不苛責,隻是問:
    “可否能再要一碟先前上過的核桃、花生、堅果一類?”
    “能!能!”小二連忙應下,給這桌的白衣姑娘仔細擦幹了桌前的水漬,拿起茶壺先一步退了下去。
    那白衣姑娘聽著眾人議論紛紛,跟那青年說:“這事果真傳出來了。”
    這一男一女自然便是已下山半月有餘的歸謙與雲夏。
    二人下山後,先是快馬加鞭按照鹿鳴玉臨終前所指示,前往清泉莊替鹿鳴玉將家人盡數安葬。
    可等到他們抵達清泉莊時,屋子早就被人一把火燒了。
    他們在燒毀的廢墟裏盡可能地找尋未被燒完的軀體,許是天公都不忍看。
    那幾日特地下了一場雨,澆滅了那企圖將慘劇吞食殆盡的熊熊烈火。
    因此,還剩幾具焦屍可供辨認。
    但等他們都將屍身陳列出來後,才發現少了兩具屍體。
    依現場的情況加以人數、身量推測,那兩具不見的屍體很有可能是清泉莊鹿家主與鹿夫人。
    鹿鳴玉曾說,是聖慈宮的人對他們下的手。
    可就連死裏逃生的他身上都沒有一塊好肉,模糊難辨。
    如今二十幾口人又被燒成焦屍,死無對證,加上不見的兩具屍體,無跡可尋。
    讓人怎麽也找不到行凶者的意圖,難以查出線索。
    此番下山,因情況特殊,歸謙隻將鹿鳴玉、清泉莊與被何人滅門的事盡數告知雲夏。
    倘若要他將其中因果清晰明了講給這位一心修煉的師姐聽,他怕隻會苦笑——
    他也沒搞明白清泉莊那些事。
    雖說他們兩年前下山遊曆過,可那時候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救的人正是清泉莊的鹿家。
    更別說這四年他又沒有下山,加上平時獨孤懷君隻會管他衣食住行,別的都不讓他操心,當然也不知道更多俗世事了。
    不過獨孤懷君曾說過,清泉莊因要世代守護一樣東西而不被世人所熟知。
    俗世也曾有不成文的約定,遇到清泉莊的事需盡量低調處理。
    想來清泉莊被滅門,當中定有天大的隱情。
    這頭二人剛起了疑惑,說書先生那頭便要解惑了——
    隻聽醒木一拍,將眾人思緒拍了回來,清清嗓子,開始說道。
    “在座各位,肯定有人對清泉莊不甚熟悉。不怕,待我一一道來。”
    “隻不過,在說清泉莊之前,我先問問各位,如今俗世幾大家族,可都認清楚、搞明白了?”
    有小孩捧場,大聲附和道:“認不清楚!不明白!”
    頓時哄堂大笑。
    說書先生握拳謝過各位捧場,道:“嘿,這幾個派別倒是好認的很。天恒山,藥王穀,顯世六大家族,隱世三大家族……”
    他如數家珍地說了幾個俗世上耳熟能詳的,最後定下了說辭。
    “俗世皆知,這幾大派別雖然都屬於正道,卻也有所專長……”
    “先是,那天定城天恒山,各位是最熟悉的吧?”
    說書先生一副故作高深的樣子,娓娓道來:
    “此門派由來已久,早在千年前開山祖師衡氏一代開始,便代代有弟子相傳至今,聞名俗世,最有名的,便是一代尊者,大周帝師,蕭鬱離了!”
    說起蕭鬱離,那可就沒有人不知道了。
    眾人看向說書先生的目光頓時熱切了起來,恨不得他把知道的全倒出來。
    “且天恒山一派講究‘行者入世’,凡弟子有意佑護蒼生,皆可入凡塵中為民做主。就比如那泉隱劍莊,天下第一莊,莊主正是天恒山的兩位弟子。”
    “這咱們當然知道!何人不曉!俗世有名的靈犀劍侶,說的不就是他們這一對神仙眷侶嘛!”一壯漢興衝衝地搶答道。
    “是啊,所以天恒山培養出來的,我輩楷模……”
    一書生感歎道:
    “可惜近十年來,天恒山不知為何居然封山了,俗世中也甚少再見天恒山弟子露麵,上一次見到天恒山的人竟然還是兩年前……”
    在座中有一俠女,朗聲問道:
    “這位兄台說的可是兩年前在試劍會上,那驚豔絕然的斂芒之主,天恒山淨元門弟子?”
    “正是。”
    說這話的不是誰,正是角落裏偷偷應和的雲夏,她聲音不大,隻有歸謙聽的見,此刻她正朝他微微一笑。
    而歸謙正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欣賞品味一杯好茶,聽到這話,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師姐她還是……那麽喜歡捉弄自己!
    他心知兩年來縱使被人記住一瞬驚鴻,世人大多也不過再記住寥寥——
    在俗世這個才人輩出的地方,實在不足為道。
    果不其然,他們此刻的話題便從“倒是不記得那弟子叫什麽”轉到“那年華未央的煉丹大賽驚鴻之舉了。
    那說書人聽到有人提起華未央,更來勁了,便道:“說完天恒山,那就不得不提大周華家了,此世家也是不容小覷。”
    “這可是俗世唯一一支擁有鳳凰血脈的家族,從華蘊郡主到如今的小郡主,華未央,那可都是了不得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