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就要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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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未央握住蕭鬱離的手緊了一下,內心有些愧疚。
蕭鬱離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反常,也下意識地握住了她的手,給她傳去舒緩精神的靈力。
墨閑放鬆地輕笑,“隻不過方才臨姑娘過來勸架的時候,讓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
蕭鬱離似乎也發現了墨閑那一眨不眨的眼神,冷著臉將華未央往自己身後遮了個嚴嚴實實。
他陷入回憶地道:“她曾經答應過我,會助我一起調查我祖父死亡的真相,但那次離開麓山學院以後,卻再也沒有回來……”
“我雖與她不同路,卻也覺得她總是仗義無畏,一身熱血從不退卻,應該不會騙我。”
墨閑始終站在一旁,也不說話,但像是對華未央有興趣似的,一直盯著看。
雖然雲夏也不知道為什麽是一名大夫,而不是一名仵作。
“真的嗎?多個人算是多個幫手吧!”歸謙還是高興的。
“雖然臨姑娘看起來很厲害,可你說她終歸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不能跟我們一直同路啊。”
歸謙語氣裏滿是崇拜,剛剛華未央站出來主持公道的樣子實在耀眼,他就更加認定對方是個好人。
“在說什麽?”
蕭鬱離的身影出現在門外,雲夏和歸謙一下子坐正了,仿佛小朋友見到了家長一般。
“這事一直是幽胥門在處理,什麽時候普濟門也要插手了?”
雲夏有些猶豫,其實尊者說的不錯。
天恒山三門原本就各司其職,普濟門這次屬實是手伸得有些長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今三門看似平和,實際上則是暗流洶湧。
她正準備開口說些話,至少為濟元門解釋一下。
“罷了,這些事你們應該也不知情。”
蕭鬱離淡淡開口,清冷無波的眼神落在了歸謙身上:“你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言外之意,手不要伸得太長,不要打破平衡。
“尊者,你好像也挺在乎臨姑娘的……”雲夏忽然想試探地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這次的事情解決了,你會留下這位臨姑娘嗎?”
雲夏這句話確實讓蕭鬱離心間一動。
他會去留下華未央嗎?
……還是算了。
蕭鬱離想。
華未央應如鷹般在廣闊的天地間自由自在,而他還有未完成的諾言,他不想成為那個人的束縛。
更何況……他撫上自己的右肩,感受隔著衣物那層層疊疊如一朵繁複的花般縛住他的印記。
不能動情,不感嗔癡,不留念想。
否則將難以解脫此生的困咒。
雲夏本想再問,抬頭一見蕭鬱離正扶著右肩擰眉沉思。
她想起臨下山前獨孤懷君還特地吩咐過諸位弟子——
倘若蕭鬱離回到天恒山後,有任何異樣,一定要及時上報。
雲夏皺了皺眉道:“尊者你沒事吧?”
蕭鬱離回過神來,發覺雲夏一直在盯著自己的右肩,淡淡鬆開手:“無事。”
“真的?”雲夏有些不信,她雖隻在還月山裏修行,甚少與其他門的弟子來往。
但蕭鬱離是什麽性子的人,幾乎所有天恒山的弟子極其清楚的。
曾經掌門都說,蕭鬱離這人,碰到什麽事慣喜歡往心裏頭放。
你不問他也壓根不說,有時候真能急死個人。
雲夏仍然有些不放心,正要離開房間,偷偷去給師兄發個信號。
她借口出去,推開房門便看到門前站了個人,嚇了一跳。
“臨姑娘,你怎麽不聲不響就站在這裏啊!”
“啊抱歉,我剛想敲門,誰知碰巧見上了。”
華未央歉意地賠不是,望了一眼屋內,麵露遲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這……”
雲夏想方才他們的話應該沒有被聽到,他們都沒有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音。
待她小心地回頭看了看蕭鬱離,對方興許也驚訝來人,琉璃色的眸子有一瞬間的驚訝。
雲夏便轉移話題道:
“這不是因為剛才小二來話,讓我們等會就去廳堂,顧念風有話要問我們,我就來找大家一起去。”
“我也是因為這件事才來找你們的。”
華未央放鬆道,看了看房裏的蕭鬱離,又看了看雲夏,玩笑道:
“我還真怕你們把我給丟下,離開客棧了呢。”
說罷,華未央有意無意地望向蕭鬱離,眼眸帶著笑,思緒卻開始翻湧。
華未央倒不是故意在外麵偷聽,確實是恰好到門口不久房門便開了。
怪她氣息本就比平常人穩當,走起路來更如貓兒般無聲無息輕巧敏捷。
若非仔細防備,尋常人也難以察覺到。
想來那時蕭鬱離與雲夏歸謙隻是作家常話,沒太在意。
也隻讓她聽到了一句“你會留下她嗎”。
華未央沒聽到蕭鬱離的回答,接著就又隻聽到雲夏一句:“尊者,你沒事吧?“
……這是什麽意思?
蕭鬱離的身體又出現什麽狀況了?
還沒等華未央想出個所以然來,小二再上樓來說了,四人便出門前往廳堂。
一路上華未央望著走在前麵的蕭鬱離,總覺得他有什麽不能告知的秘密。
起初華未央單純認為他們隻是天恒山弟子化名下山遊曆罷了,就像兩年前在煉丹大賽偶遇那樣。
別人有別人的打算,華未央從不做多想也不想多問。
而現在,她想知道又是什麽事讓這兩人再度下山,莫非正與他們的秘密有關?
於是華未央理所當然地跟在蕭鬱離身後,對方去哪華未央都跟著。
蕭鬱離覺得華未央有點黏人了,像是生怕他跑了似的,半步都不讓。
他心中不由得浮現出憂慮,這樣下去,他很怕自己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
但同時,他又覺得有些隱秘的歡喜。
這種矛盾撕扯著他,讓這位數千年未曾有過什麽情感波動的尊者,極為煎熬。
廳堂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有人等著看熱鬧,更有人一臉不滿。
“你為何一直站在我身邊。”
蕭鬱離終於下定決心,轉頭問華未央,隨手指了指其他位置,“那邊有很多地方。”
“我就要站在你身後。”華未央不依不撓地笑著:“有安全感。”
噫!雲夏受不了地往旁邊挪了挪。
現在她隻覺得華未央就是一隻狡猾多端的大灰狼,顯得被纏到不行的蕭鬱離都像一隻無辜的小白兔了。
蕭鬱離拿她沒辦法,隻好站在廳堂人群偏外圍等著顧念風來。
華未央無所謂周圍人那古怪的眼神,站在人群之中環顧四周。
隨後眼眸一眯,嘴邊笑意不減,卻不達眼底,緊緊地盯著一處。
有人一直在探究地瞧著蕭鬱離,站在身後,她可以更加清楚地發現那人是誰。
片刻後,華未央也敏銳感覺到有一道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
可客棧的人越來越多,她壓低聲偏頭問道:“是何人?”
蕭鬱離同樣壓低聲:“聖慈宮的護法,喚塵。”
“師兄的意思是,封玉莊一事也許跟墨家有關?”
歸謙不解,見雲夏也隻是搖頭表示還不清楚,歎道:
“可惜遊家莊主和夫人的屍身下落還是沒有消息……”
仿佛在說,不要彷徨不要害怕,你做一切事都有我來陪你。
一番鬧事之後,顧念風也不再想著找墨閑了,轉頭便以寒山閣的名義請求客棧眾人配合調查。
看這架勢,勢必要查清自家師弟一事。
原本要去靈翠山的行程,也被迫再留了一日。
歸謙神情凝重地逗著小錦兒,待雲夏將獨孤懷君的回信看完,起身關了窗。
華未央頗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卻撞入一雙琉璃色的眸子,無比溫柔有力。
“當真是,令人羨慕至極的啊。”
要找兩具根本不知道在哪裏且不知道有沒有被毀掉的屍首,實在希望渺茫,但他們也不想放棄。
“師兄說,向普濟門要了一名大夫,一路會跟著我們幫忙找人。”
墨閑在她轉頭時忽然說道:“臨姑娘真麵熟,像是我兩年前見過的一個故人。”
華未央聞言暗自歎了口氣,沒回頭,企圖故作深沉地混過去道:
華未央與墨閑對視幾秒,也不想被認出來。
一手拽著蕭鬱離,尷尬地笑道:“那我們也先走了有事再叫我們……”
“如是故人,相逢怎會裝作不相認。相逢既不相認,也自當從不相識。”
“也是。我跟她其實也不熟,認不認其實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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