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奇怪的相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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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鬱離皺眉,今早也沒碰到華未央,想該不會那人早就先離開了吧——
之前還說怕他們丟下她,結果先跑了的人是誰?!
一,二,三……
“再過十五日,打擂比武便開始。大夥應該都去靈翠山落腳了。”
沒來。
是不是數的太快了些?
自寒山閣的人撤去之後,墨家眾人也早就離開,今日再見,客棧已是冷清不少。
他看向華未央,認真道,“說了我們同行,就要一路。”
華未央望向那刺眼的光,緩緩道:“好。”
起先他確實懷疑蕭鬱離與雲夏歸謙他們會因有要事在身,會不管她先離開,也理解。
因此今天故意磨蹭一會兒,好讓他們沒等到就先走了。
等到他們再在靈翠山重逢,或者不重逢,屆時她興許又換了另一副麵容相見,再也無關。
她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也希望自己跟別人有著些許聯係,無論深淺。
可終究身負重責,不如少些牽扯。
沒想到蕭鬱離卻一直在等著她,還記得說好同路這一件事。
華未央也翻身上馬,跟上了蕭鬱離他們的步伐。
雲夏見這二人忽然就不愛說話了,湊過去問華未央:“臨姑娘,你們怎麽了?”
“哦,昨晚好像吵架了吧。”華未央漫不經心地說。
“好像?”雲夏奇怪地重複這個詞,吵沒吵架都不知道的麽?
可看著也不是吵架了啊。
她又湊過去追問:“你惹他生氣了?”
“嗯?”華未央一愣,想起今天磨蹭險些不赴約這事,“他生氣也是應該的。”
雲夏覺得她也是個心大的,道:“師祖生氣都是不吭聲的,你都不去哄一哄嘛?”
哄?華未央又一愣,她倒是沒想過……
“不是你說你跟我師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你都不在意他。”
雲夏昨天自己悟出來他倆是在開玩笑,於是也跟著鬧:
“你該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說這種話吧?”
“怎麽會,我可是真心的。”
許是前頭跑火車,這句說下去聽著也像是沒心沒肺的。
華未央真的誠懇地道,“我隻跟帝師大人一個人說過這話,天地可鑒!”
兩人的對話都落在蕭鬱離耳朵裏,他回頭看了華未央一眼,挑挑眉,道:“是嗎?”
“當然。”華未央策馬跟在蕭鬱離身邊,“我對帝師大人可謂是一見鍾情。”
蕭鬱離當然也是不信的,偏過頭不看她,嘴硬道:“我對你可沒什麽想法。”
華未央想也正常正常,就她捏的這張讓人看了覺得無趣的臉,很難有人心動。
壓根就沒人在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華未央隨口問道:“那帝師大人會對什麽樣的人有想法呢?”
蕭鬱離這次卻沒有再說什麽了。
華未央等著等著驀地有一種預感,果不其然地就見蕭鬱離策馬往前走了幾步,特意避開這個問題。
不知為何,昂首策馬的帝師大人看著有一些落寞,像是始終都是孤身一人,永遠奔在前方。
華未央一時覺得像是看到了曾經友人口中的自己,啞然失笑,再次跟在了蕭鬱離身邊。
“一個人也好,一個人自在。”華未央喃喃道:“任憑天地闊,自在逍遙生。”
靈翠山,裕都。
蕭鬱離一行人在此處停留已有三日,除去四處打聽聖慈宮的消息。
最多的,便是仍在等候獨孤懷君來信中提到的普濟門那名大夫了。
“說是在裕都見麵,可也沒個具體位置。”
雲夏苦惱道,“我們應該也沒有錯過吧?”
蕭鬱離也不知道,隻能搖頭。
他們已接連找了幾處客棧酒樓,大概是因靈翠山比試在即,來往人太多。
縱使雲夏他們能猜到大夫是誰,可左找右尋,也還是不見那人蹤影。
因而隻好定在這間客棧落腳,再想想看別的法子。
小錦兒正蹲在歸謙肩頭眯著小眼睡覺,小巧可愛,看的雲夏也犯困。
忽然想到這幾日經常不見另一人,問蕭鬱離道:“怎麽總是不見臨姑娘?”
“不知。”蕭鬱離坦白道。
他確是不知那人在做什麽的,自三人到了裕都後,各自做各自的事。
也就傍晚時分才能見到人恰好回房,來去無蹤,自由自在,真是個閑人似的。
雲夏覺得這二人之間甚難理解,那日兩人並肩策馬卻都安靜地不說話,又像沒事人一樣相處了。
可說他們親昵,平時不見麵都懶得提起對方。
說他們毫無關係吧,見麵時多半都要湊一塊說話,好奇怪。
“她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我們也不會在靈翠山久待,等不同路了,也該告別了。”
蕭鬱離語氣淡淡,內心平靜地如同杯中茶麵,倒映出他一雙毫無情緒的眼。
也倒映出在他身後向他走來的人影。
“告別什麽?”華未央笑著尋了個位置坐下:
“哎呀,這幾日我忙的很,都有些冷落兩位了。”
“臨姑娘在忙著什麽呀?”雲夏好奇道。
“忙著逛鬧市,忙著賞花燈,忙著聽說書……”
華未央細數著這幾天的見識,一一道來:
“這裏的人說再過十多日,待打完試劍賽之後會辦一場例行的花神宴,屆時可前去觀賞城外最大的桃花林。”
“花神宴?桃花林?”
雲夏一聽這,也沒計較華未央這是什麽閑人逛法了。
天恒山雖坐擁群山流水,卻隻有冬日梅花可賞。
如今春光之時桃花盛開,實在吸引人。
“正是。靈翠山草木旺盛,裕都桃花尤甚,若來此地,是一定要去看的。”
華未央說的信誓坦坦,引的雲夏聽罷連連點頭。
連小錦兒都被他喚醒,抖了抖羽毛歪頭聽之。
隻有蕭鬱離聽著十分淡然,沒什麽太大反應。
華未央見蕭鬱離不說話,偏過身子問:“帝師大人不感興趣?”
“我?嗯……”蕭鬱離抿了一口茶,思考道:
“到時若是無事,我會去見一見的。”
華未央湊過去,“那我呢?”
“你?你不是已經說了一定要去看嗎?”
蕭鬱離神色淡淡道,“再說了你之後去哪裏也與我無關吧”
“太無情了太無情了。”
華未央佯裝控訴道:“帝師大人居然不陪我去看桃花,明明那天還特地等我一起走來著……”
“我沒有答應要跟你去看桃花。”
蕭鬱離飲盡杯中茶水,起身離開:“你要是覺得一個人看無聊,找別人去吧。”
華未央歎氣,動身跟了上去,“我不就是到處去玩了嘛……”
蕭鬱離想他說的隻是實話而已,為什麽感覺自己是在質問,更感覺華未央在委屈。
回頭看了身後人一眼,不解地道:“那你玩去便是。”
“好了好了,我不亂跑,行了吧?”
華未央把手裏的小錦兒放到蕭鬱離手上,這樣道。
蕭鬱離隻覺得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了,邊走邊說:“我真的沒有怪你亂跑的意思。”
華未央跟在身後,篤定道:“我真的不跑了。”
雲夏見狀偷笑了聲,喚來小二付清了點心與茶錢。
提起劍跟著前麵二人上樓去,等到了二樓住店處,便聽到前方傳來耳熟的聲音。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個熟人。
蕭鬱離語氣都淡了些,翻身上馬,“不然我還留在這幹什麽?曬太陽麽?”
難得聽見蕭鬱離如此情感跌宕起伏的話,華未央受寵若驚,歉意道:
“確是我的不是,我還以為幾位早就不管我,先動身了。”
難道是因為氣自己昨日沒有如實相告?
“師祖,怎麽還不走啊?”雲夏遙遙喊他。
蕭鬱離又數了三下,還是沒見華未央來,心裏的難受都要溢出來了,轉身要上馬離去時才聽到那人聲音。
“誒?幾位難道還在等我?”華未央牽著自己的馬款款走過來,走到蕭鬱離麵前,奇道。
“你說呢?”
就知道說打趣他的話,根本就是個不守信用的!
三,二,一……
“君子一諾,千金難買。”
坐在馬上的蕭鬱離白衣俊美,日光灑在他身上,如鍍金環,如真神降世。
這些事歸謙自然知道,還是謝過小二如此熱情告知。
雲夏已在前麵等著他,待在歸謙肩頭的小錦兒搖頭晃腦,也像是在催促。
小二牽來馬兒,跟歸謙說道:
“這靈翠山正是泉隱劍莊的地盤,聽說安家大小姐恰巧正在靈翠山呢,至於那顧公子,大抵還留在劍莊本家守著。”
蕭鬱離卻沒動,他還在等說好要跟他一同的華未央,明明之前說好同路的,怎麽還不來。
蕭鬱離心道有些幼稚地賭氣,倘若他數了三下華未央還不出現,他就先動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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