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路見不平一聲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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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茶館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也全都射在說話那人身上。
見這人相貌凶猛,身材魁梧,勁裝結束,身佩長刀。
眾人就知道此人會武,極不好惹,恐怕是存心來尋晦氣、找岔子的。
於是,堂中之人便都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那說書先生倒是鎮定自如得放下手中的三弦,深深得看了那人一眼,拱手道:
"這位客官相貌堂堂、氣宇不凡,想來必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請恕小老兒眼拙,不知客官可否將大名見告。"
那漢子眼光向眾人一掃,神態倨傲得道:"趙家莊,趙全。"
聞言,那說書先生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巧得很,巧得很。您的大名,老朽確實聽說過,閣下的事跡,那當真是如雷貫耳。"
眾人見那漢子麵露得意之色,顯於言表的模樣,不禁紛紛好奇道:
"老先生,他都有什麽事跡?快些說說。"
那說書先生搖頭晃腦,賣了好一會兒關子,才抱起三弦道:
"若要說這位爺的事跡,恐怕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不過小老兒也不好掃各位客官的興,今日就給諸位來上一段。”
這一回啊,就叫"驚天刀落,不知天高地厚;趙氏眼睜,實乃狗看人低"!"
此言一出,茶館中的眾人登時哄堂大笑起來。
那姓趙的自是怒得滿頭青筋暴漲,麵皮也脹得豬肝似的又紅又紫。
他臉麵丟盡,於是暴跳如雷,飛身上台,大喝一聲,道:
"老匹夫,找死!"
說著,抽刀便往這老先生身上劈了下去。
就在要血濺當場的時候,一條遒勁有力的胳膊竟及時擋住了鋒利的刀鋒。
在這一架之下,甚至將那人手裏的刀震脫開來。
緊接著,就是又快又疾的一掌,靈力逼人!
這一擊直擊向趙全的肩頭,將人打得飛出台下,口吐鮮血。
趙全身受重傷,勉強撐起身來。
見麵前是個樣貌英俊,麵沉如水的男人。
因他一口血堵在嗓子眼裏,一時之間,竟連一個字也說不出,隻能呆愣在那兒。
此時,幾個剛剛趕到茶館的青衣人也已飛身過來,將說書先生護在身後。
原來是掌櫃見情況不對,怕鬧出人命,於是讓店夥計將附近鏢局的人尋來。
為首的青衣人見到男人,也是大吃一驚。
由於這人身手實在了得,這些年來,隻有極少人真正見過這類功夫。
這青衣人自認對天霽大陸的高手了如指掌,此刻卻完全想不出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何來曆。
因此更加不敢不敬,拱手道:
"多謝這位大俠仗義相助,在下名雲鏢局雲合,請教尊駕高姓大名?"
可這男子卻像是不願多聊,隻道:"無名之輩,不足掛齒。"
說完,就轉身往遠處角落的桌邊走去,又若無其事得坐下與同桌的另一人繼續喝酒吃菜。
順著男人的背影看去,雲合更加震驚不已。
因那處席位距台上少說也有十餘丈的距離,可這男人僅一瞬間便移身至此,將人救下。
可見輕功極為高明,絕不該是無名之輩。
然而,像這樣一個一等一的高手竟也隻是坐在下首,為主位上的人斟酒布菜,
其周到細致,十分盡心。
雲合定了定心神,才看著前來鬧事的趙全道:
"這位兄台,你我皆是行走江湖之人,應該知道為了虛名之爭而傷他人性命乃是不仁不義之舉。”
“你若是條好漢,完全可以來鏢局遞上名帖,向我們鏢頭光明正大的發起挑戰。”
“不過現在,但請閣下切勿繼續在此間鬧事,閣下還是請回吧!"
趙全丟盡顏麵,又受了內傷,隻得拿了刀,匆匆抱一抱拳。
神情頗有些匆忙地撂下些銀子,就灰溜溜得走了。
因雲合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又正義凜然,茶館中留下看熱鬧的人此時都連聲叫好起來。
待雲合將那錠銀子交給說書先生,方朗聲對眾人道:
"在下來遲一步,累大家受驚了,雲合在此向諸位致歉。”
“如今事情已了,就先告辭了,諸位請便。"
說完,又看了那角落裏的二人一眼,將他們的樣貌特征暗自記下,才帶人離開了茶館。
像方才這樣的事,雖說常見,可對這茶館中的大多數人而言,是驚險、刺激、又新奇。
因此,餘下的眾人都聚在一起,興致衝衝得議論起方才的事來。
說到那趙全是否會向雲遮挑戰時,就聽一人問道:
"那雲大鏢頭當真會接挑戰的帖子?"
緊接著,另一人答道:
"這是自然。這位雲大爺隻要接到挑戰,就從未推辭過。"
眾人好奇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人道:"我家侄兒就在這大鏢局裏當差,還能有假?”
“據他說,凡是有人前來下帖,那位雲大爺都會光明正大得與對方在城中伏旱塔比試。”
“據說他那劍招快得像閃電一般,江湖中不知有多少高手都敗在他的劍下。"
這時,一人笑道:
"若那趙全真的遞上戰帖,我定然每日都要去伏旱塔瞧上一瞧。”
“若能親眼目睹一回高手對決,也就不枉此生了。"
可之前那人聽後卻"呸"了一聲,道:
"就那個姓趙的,怎能和大鏢局的雲大鏢頭相比?”
“且不說他還有沒有這個臉麵,就算有,最近雲大爺恐怕也沒空搭理他。"
"為什麽?"眾人問道。
那人小心翼翼得道:
"聽我那侄兒說,最近大鏢局裏忙得很,整個鏢局的人都嚴陣以待。他雖沒說具體所為何事,但隻道這回就連大鏢局的二當家都親自出馬了。"
"大鏢局的二當家?"
一人疑惑道,"怎麽之前從沒聽說過?"
那人歎了口氣,道:
"你不知道也正常,這二當家為人低調,從不輕易露麵。他雖名聲不顯,卻是大鏢頭身邊最得力,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叫什麽名字?"
那人肅然道:"言宴。"
安澤城外,蹄聲紛紛,煙塵滾滾,一群人策馬從官道上自西向東疾馳而來。
當頭一人,紫錦華服,銀帶束發,身姿矯健,傲氣逼人。
一雙靜如止水、寒若堅冰的眼睛,看起來仿佛是灰色的。
跟在他身後的,是四個身著淡紫勁裝、身佩刀劍、氣勢威猛的豪雄。
乍看之下,他們雖似無心般分散在四周。
實際上卻不動聲色得將同乘一騎的一雙男女護在正中,布列成陣、彼此呼應。
縱使有高手來襲,都難以找到可乘之機。
這正是大鏢局二當家言宴的手筆。
他是個習慣精密計劃每一件事情的人,從不容許有一丁點錯誤和疏漏。
即使他早已知曉這一路根本沒有人能夠傷到那兩人一絲一毫。
但是要他將那一雙男女安然無恙送至安澤的鏢局,是大當家雲遮的意思。
因此對言宴而言,無論這件事是易是難,他都會將一切辦得完美、妥帖。
安澤城西,十裏長亭。
直至遠處山坡上的八角亭旁,一位身穿玄衣的人出現在正午的陽光下。
言宴寒冰般的目光才算散去了幾分。
同樣看到那人的還有被他們護在隊伍中間的年輕公子。未
待雙方人馬交會,他就遠遠得揮手道:"雲兄。"
看見那貴胄公子一般的青年以及與他同乘一騎的嬌美少女,原本還有些憂慮懸心的雲遮總算鬆了一口氣,就連他的臉上也不禁露出輕鬆的微笑。
他立即帶領眾隨從下山,迎上前道:"二位一路可好?"
那位姓連的公子苦笑道:
"我和小雀一切都好。隻是小弟這回與父親鬧翻,離家出走,實在無處可去……”
“就想到來安澤投奔大哥。未曾想大哥不但前後派了兩撥人手來接,還親自出城相迎,實在讓小弟感到慚愧。"
見元永澤神態舉止如此輕鬆,雲遮驚訝得看向言宴。
卻見那人隻是態度恭謹得停在一旁,仍然一副在外人麵前謙恭有禮的模樣。
於是他沉思片刻,才對青年道:
"連兄弟,這裏不便說話,我們先回大鏢局如何?為兄有很多事要與你詳談。"
連鶴並沒有察覺雲遮複雜的心情,隻是愉快得笑道:
"我和雲大哥雖說這兩年一直聯係不斷,卻也是好久未見了,小弟也正想和大哥把酒言歡、促膝長談。"
聽得這話,坐在他身前的少女卻"撲哧"一聲笑道:
"哥哥,你酒量那麽淺,這回可別又三杯就倒,讓雲大哥笑話。先說好了,這回我可不照顧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