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之毒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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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ley有些意外,不過,也隻是一瞬間,

    “我已經幫你們把屁股擦幹淨了。”

    “嗯,幹得好”北野精疲力盡,點燃一支煙打起精神, “南詔那邊來人了?”

    “嗯,甲木薩把婆娑寺裏的僧人殺瘋了,所以緬甸也呆不下去了,”

    八年前的婆娑寺行動,當地警方和中國武警合作,將製毒工廠連根拔起,兩年間發現了好幾條販毒路線,甲木薩元氣大傷,不僅如此,在中國邊境還有一小支行動組,潛伏在各個小毒幫,就像潛伏的毒蛇,一擊致命,

    甲木薩沒有辦法,隻能退居緬甸,斷絕中國境內的所有交易往來,如此一來,損失不小,

    這讓行動組受到了國際組織的讚賞,深受鼓舞,在其後的所有時間裏,他們成為了一支刺向毒販心髒的利刃,

    北野的臉色一瞬間難以形容:“……他是來報仇的嗎。”

    “這幾年我調查了參與那次行動的警察,都因為大大小小的意外身亡了,甚至還有一個散步掉進河裏淹死的。”Haley歎了口氣,

    “他是個不死不休的人。”北野熄滅手中的煙,片刻後低聲吐出幾個字,

    “別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我會親手解決掉的”

    “為什麽?”Haley顯得有些激動,“自從那天行動之後,硯然和井岩不見了,你也是見首不見尾的,所有人都以為硯然和井岩留在爆炸裏了,現在呢,他們沒死,活的好好的,你為什麽還沒放過自己。”

    “沒有,我隻是……”

    “你看看你這副樣子!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軟弱無能是什麽意思?你再不說,我就要去親自把薛硯然拉過來了,”

    “我是自己逃出來,把他們倆丟下來的,”

    Haley因為震驚而失語,許久,才斷斷續續的說道:“你在胡說什麽,不是……不是你和硯然他們分開跑的嗎?是他們踩到引線……”

    她越說越不對勁,八年前在南詔婆娑寺的一次倉庫圍剿行動中,薛局分成3人一組,一同前行,而北野就是和硯然,井岩一組,又怎麽會分開跑呢?

    北野的嗓音有些嘶啞,

    “我和井岩最先看到的聲控炸彈,正給她打手勢離開,她確實也看到了,便跟著我們的路線走,但是,誰知道聲控炸彈是假的,她踩到了引線,我沒去幫她,下意識從窗戶跳了出去,井岩折回去,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兩人的消息,我隻是沒想到,他們還活著。”

    那段時間裏所有人都在找他倆,尤其是北野,一直在瘋狂地找,然而沒有任何音訊,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薛局動用了線人,電台,甚至是情報網,一度以為他們都犧牲在了婆娑寺。

    他當時萬萬也想不到,薛局和他們已經完成了一筆交易,所有人都被騙了,

    Haley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終於放緩了聲調:“你聽我說,我們在那次行動中,每個人都立了功,他們也活著回來了啊,你不能因為八年前的一個錯誤就…”

    “如果我那個時候再堅定一點,沒有逃跑,甲木薩就不會活到今天,”

    北野挪開她的手:“我不僅任務沒有完成,連隊友也沒了,而且甲木薩本身就已經看到我的臉了,這是避不開的!”

    Haley忍無可忍:“等你死的時候,沒人給你收屍,而且你一旦出現紕漏,泄露任何機密,都會影響到我們所有人!!”

    一陣詭異的安靜彌漫在空氣中,北野仿佛也定在了原地,

    Haley拿起包,走向門口,突然回頭,:“直到統一組織之前,我絕不能允許你亂來,否則,會不計一切代價阻止你。”

    砰——

    大門被狠狠關上,高跟鞋的聲音在走廊中漸行漸遠,

    北野鬆了口氣。全身癱軟下去,說話期間,好幾次因為傷痛而想要嗆咳,可能是傷到了內髒,

    他抓起桌子上的藥,倒出來兩顆就往嘴裏塞,許久,才緩緩的站起來。

    遠處街道上的街燈和川流不息的車燈映在落地窗上,,

    他看著那輛紅色跑車越開越遠,從抽屜裏拿出一張新的sim卡,撥通了的一個國際號碼,

    “喂,您好,請問您有什麽需要服務的。”

    “009126”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段時間。許久,那邊才傳來說話的聲音,

    “009126,龍城市源凱酒店1901,需要幫助嗎?”

    “追殺令,甲木薩,照片已經傳真過去了,可以就地處理,算我的。”

    “好的,009126 祝你好運。”

    電話被掛斷,北野的側臉顯得尤其堅毅,蒼白,如果麵具般的溫和笑意浮現出狠厲,

    八年來,他幾乎每天晚上在做噩夢,當他在公安內網上看到硯然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高興,那天晚上是他唯一沒有做噩夢的時候。

    下午六點左右,天開始刮風了,到了下班時間,院子裏電動車的聲音,汽車發動的聲音此起彼伏,不少人在討論今天晚上吃什麽,但是更多的在討論晚上給孩子輔導作業之類的頭疼事兒,硯然則是非常接地氣的指揮井岩扛著一捆山藥準備放進市局廚房去,拔絲山藥可是她的本命,

    一樓會議室則是忙的不可開交,在丹陽警方的配合下,他們拍賣行中的文物被盡數截下來,足足有十餘件,秀秀,周副都在,突然就在這時,一輛車開進市局大門口,驀然停住了腳步,

    那是韓隊的車。

    “…………井岩,那是韓隊的車嗎?”

    “嗯。”

    寬敞的會議廳中安靜的連呼吸聲也聽得清清楚楚,秀秀輔助幾位文物工作者驗證真偽,丹陽博物館所長和周副在實木辦公桌前進行對接,中央的大桌子邊上坐著一道熟悉的側影,穿著黑色運動褲和白色連帽衛衣,挺拔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下巴識別性極高,專心致誌的看著他們進行簡單的文物修複工作,

    噔噔噔——

    他聞聲向硯然回過頭,推開玻璃門,看到一張難以置信的臉。

    “……一……一碩,你怎麽從醫院回來了?”硯然說道,“沒回去休息嗎?”

    一碩伸出一個手指,示意她小聲說話,然後拉著她走進屋裏,

    屋子裏的溫度隻有20多度,

    “你看。”他指著一個茶葉蓋大小的玻璃皿,裏麵有一條卷曲的像蟲一樣的東西,修複者正小心翼翼的拿起滴管,裏麵是一種透明液體,

    “這是什麽?某種古代生物嗎?還能活著嗎?”

    硯然的靈魂三問直接把一碩的話堵在喉嚨口。

    “……不是,繼續看。”

    隻見幾滴透明液體滴在上麵,那條像蟲一樣東西掙紮了幾下,竟然慢慢伸展開,變成一支筷子一樣的東西,仔細看起上麵還有一些很小很小的字。

    修複員等了片刻,從箱子裏拿出一支試管,裏麵倒滿了透明液體,然後慢慢用鑷子把那個東西放進試管中,蓋好瓶蓋

    “那是什麽啊,”

    “竹簡,你在博物館裏看到那些放在試管裏的竹簡,就是這麽來的,”

    “哇,我還沒去過博物館呢……”

    這是硯然很少見的一種狀態,她穿著一件寬大的粉色長袖,紮著一個高馬尾,袖子上還沾著土,踮著腳,勾著頭東看看西看看,有種不符合年齡的單純,

    仿佛那個站在窗台前,毫不猶豫砍掉罪犯一隻手的少女,在身邊豎起一道城牆的人,都被這種純粹消化,

    井岩還正疑惑人去哪兒了?準備再轉回去,路過樓體時突然聽見一陣蹬蹬蹬蹬的腳步聲,前麵突然冒出一個身影,人臉還沒看清,一個熊抱,山藥灑了一地。

    “………鬆手。”

    抱著的那人身體一僵,明顯感覺到井岩的肌肉已經全部繃緊了,要是再不知好歹繼續抱下去,人民醫院還得再去走一遭,

    “悶葫蘆,還記得我嗎?”姚諾削瘦了些許,但還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掰過他的臉,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很帥的笑容,

    “姚諾。”

    “誒,誒,誒,死孩子幹什麽呢?趕緊鬆手。”

    郝苟和安寧跟在後麵,把山藥撿起來,扔到姚諾身上,

    “好久不見,”韓慕走在最後,還穿著經常穿的白色襯衣,

    井岩頓了頓,眼底裏含著笑“好久不見。”

    “才10幾天,弄像生死離別一樣,”

    周副終於一步步走上前去,緊緊地擁抱住韓慕幾人,

    “歡迎回家。”

    一碩和硯然也從會議室中迎出來,還順走了工作人員包上掛的文創用品,一個象形四方鼎。

    “舊可以慢慢的敘,”技偵組組長霍安普打斷了幾人,他晃了晃手中的東西,那是從杯子裏提取出來的TY199病毒和疫苗,身後還站著老局長,

    “我們聊聊吧。”

    嘀——

    特勤處的密碼門被關上,辦公室裏每個位置都有人坐,

    “這個東西我必須親手交到你們手上。”

    周副低聲問道。

    “這個東西有什麽問題嗎?”

    “你告訴我這個病毒是女孩在一個黑診所被注射的,還有疫苗,是國內最先發現的,”

    “我們第一次遇見它,其實是在八年前。”郝苟補充道,

    “我們的實驗室裏還有那個病毒樣本,TY199,而我手裏的這份病毒算是它的進階版,很有針對性,除非在專業的軍事病毒實驗室研製,否則,很難做出這麽高精度的東西。”

    新型TY199病毒來勢洶洶,他們花了幾天時間動員了全省的幾百萬人做檢測,醫院實驗室那邊也在連夜趕疫苗,甚至動用了醫學院的教授來研究病毒具體結構,一旦出差錯,就是全省幾百萬人的生命安全,不僅是警察,醫生也已經好久沒休息了。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去關注北美。緬甸,金三角那些地區了,”

    老局長隻要沒表情,就顯得很凶,他遞給姚諾一個加密U盤,很快,屏幕上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

    “這張圖是我們內線拍的,我們除了知道他的綽號叫夜鶯之外,什麽不知道,他的反偵查能力很強,這個國外學成回來的新毒梟是甲木薩的得力助手,”

    “甲木薩?”韓慕微皺著眉頭,這個名字,他永遠都不會忘記,明明和自己年齡也差不多大,但是在八年前那場行動裏,幾個和自己同級的警察,隻有韓慕活了下來。其他人,屍骨無存,

    “他很聰明,知道我們一直在注意TY199的流通範圍,所以就隔絕在中國邊境線外,交易也在暗網進行,讓人隻能看到。卻抓不到,

    夜鶯的到來將它帶入了中國市場,膽子足夠大,但是也給我們抓到他的機會。”

    “這個夜鶯男的女的?”安寧問道,“這張照片太模糊了,隻能隱隱約約看到有個年輕人的人影。”

    “應該是個男的。”局長說道,“我們的內線在外圍,隻有耳聞,沒有了解,更沒有打過交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