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玫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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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不是幻覺……”一碩眼裏一抹精光劃過,

    他摸到床頭櫃的遙控器上,整間屋子瞬間陷入一片漆黑,

    果不其然,床頭一個不起眼的毛絨玩具上,出現了頻繁亮起的紅點,

    一碩扣出娃娃的眼睛,裏麵是一個竊聽器和一個小型的錄音機,也不知道放了多長時間。

    他終於確定了這一整件事隻是一個陷阱,從昏迷開始,或許根本就不是因為身體虛弱而昏迷的,這個陷阱或許是針對警局,又或者是針對整個龍城,有一瞬間想,會不會是針對某個人,可很快又消滅這個想法,

    總而言之,

    他看向紅玫瑰,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這個下戰書的人,已經悄無聲息的入侵到了家裏……

    監視器的另一邊,聲音戛然而止,

    “本來以為這次回國隻能解決一件事,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甲木薩語氣中帶了一絲笑意,他關掉錄像機,哼著不知名的曲子,手裏把玩,走向門外,

    一道驚雷,照亮了門外的一大片空地,紅色罌粟田裏,有朦朧的尖叫聲,或高或低,

    “……”許久,黑夜重新安靜下來,甲木薩看著腳下的一片土地,紅色的雨水匯成一小道河流,

    “好久不見呢,”一個年輕男子從罌粟田中走出,手上拿著一把短劍,戴著一個金色的半麵麵具,大雨之中,他的五官模糊不清,但聲音和氣息卻清晰的很,

    “殺了我,這麽多人,你是怎麽敢這麽跟我說話的?”甲木薩這麽說道,語氣裏並沒有什麽殺氣,反而,對這個瘋子高看一眼。

    “我隻是幫你清理掉那些不聽話的殘餘而已,順便,再給你送個投名狀的。”男子扔給他了一個U盤,

    “我聽說上一屆的夜鶯沒了,所以我是來接替他的。”

    “……”甲木薩的手一頓,彎下腰,撿起U盤,

    他雖然手段毒辣,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但是卻絕不允許任何人插手他的計劃身邊留下的也都是些信任的人,對於從來恪守原則的他,能安安靜靜的聽他說完話,已經是莫大的偏愛了,

    “你的消息還挺靈通啊,能在我這安下內線。”

    “所以,為解你的後顧之憂我就來了。”男子似乎早就摸通了甲木薩的心思,自從張謙努死了之後,他那些忠心的手下如果一窩全都端了,必然會有人對甲木薩心有不滿,這種不滿加以時日,就會造成更大的麻煩,

    男子的出現正好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

    “殺了這麽多人,不覺得自己有罪嗎?”

    “身為壞人,禍及他人無辜,本就是分內之事。”男子的表情有些落寞。

    “我該走了。”

    “哦?”

    “一會兒你的大批人馬就要過來了,到那時候,再走就不方便了,”

    “無論如何,就這麽走了都還挺可惜的。”甲木薩收起U盤,陰寒的說道,

    那把短劍依然被扔在泥濘的地上,正對著甲木薩,黑夜依然平靜,可緊張感始終充斥在兩人之間。

    “我就在龍城住,你隨時可以找我。”

    男子往前走了幾步,他可以清晰看到甲木薩身體微微鬆懈,小幅度的揚起下巴,

    雖然人的自主意識占大腦意識的主導地位,可永遠逃脫不了下意識行為,那些反應往往是通過肌肉反射表現出來的,

    情緒反應很短,但能將人內心深藏的東西反映出來。

    男子滿意的離開,

    “先生。”

    等那人走遠了,甲木薩的心腹才姍姍而遲,他們看到一地的血水,頓時愣在原地,

    “有意思,他可比你們有意思多了。”

    “那要不要追上他,”

    “你們要是有本事追上他,我都佩服你們,”

    “可是這麽多兄弟,”

    “哈哈哈……”

    院子裏響起低低的笑聲,聲音越來越大。甲木薩扶著額頭,連肩膀都在晃動,足足過了快一分多鍾,才勉強止住笑意,

    “我們的規矩就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他殺了這些人還能全身而退,那是他的本事,我甲木薩,從來都是欣賞有本事的人。”

    他握緊手中的u盤,

    雨過天晴,大雨衝刷過整個城市,顯得煥然一新,像是把所有東西都留在了昨天,

    不過有些東西,該來的還是要來,

    韓慕和郝苟昨天第一時間逃跑大獲成功,可一推門,眼前的一切讓他們二人重新塑造了三觀。

    整個公安局的大廳就像被鍍了一層金一樣,閃閃發光,特勤書還多擺了一張紅木桌子,這是小婉的父母連夜給她準備的,他們也沒想到,這看起來其貌不揚的紅木桌子,竟然是幾十年老檀木的,但是為了女兒的體麵考慮,就算動用關係連夜找,也隻找到了比這個尺寸小一圈的。

    特勤處辦公室裏,一個女孩正在收拾東西,一身普通的警服被她穿出來了高定的感覺,聽到聲音,她的腦袋微微揚起,淡淡的麝香瞬間席卷了整個辦公室,嘴邊不禁噙著笑。

    “韓隊長,早啊,我是新調來的監察組成員溫婉,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請多擔待。”

    正說著,安寧幾人也從門外走進來,聞到屋子裏的味道,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

    “你噴香水了?”

    “啊?”小婉有些意外,不過,也隻是一瞬間,

    “沒有啊,是不是車裏的香膏啊,我昨天把衣服扔車裏了。”

    陽光下,她微微仰起頭,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盯向韓慕,

    “以後盡量不要出現這種味道,衣服最好也要用沒有味道洗液清洗,而且,”

    韓慕毫不留情的拿手指撇過她的臉,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不用這麽精致。”

    一向好脾氣的隊長都這麽說話了,雖然小婉現在萬分暴躁,但她還是保持著大戶人家應該有的禮儀,

    “對不起,我保證沒有下次了。”她的聲音很輕,最後到了幾不可聞的地步。

    周副帶回來的人,不能因為衣服上麵有汽車香薰的味道就對別人大發脾氣。

    “嗡——”

    尖銳的警報聲在耳邊響起,駱遠急匆匆的跑過來,

    “老大,龍城技術學院發生命案。”

    “…………”還沒等溫婉反應過來,麵前瞬間空蕩蕩的,她來不及多問,緊緊跟在姚諾的身後,最起碼,姚諾沒有給她發脾氣。

    “龍城技術學院今天早上有學生告訴保安說,大楓樹下有一股臭味,大楓樹是龍城技術學院的標誌性植物,已經有幾百年了,保安就以為是有哪個缺德的人在裏麵扔垃圾,就連忙跑去看,沒想到扒開一層泥土,裏麵躺著一個人。”

    幾人下車,尋著警笛的聲音,快步走進校內,那顆大樹周圍圍了一圈的明黃色警戒帶,一碩家離得近,他已經到了,周圍派出所的民警也在附近忙碌,有些下課的學生路過,好奇的向裏望,但是被周圍民警都驅散開了,

    “小胖子?!!!”

    “大哥!!!”

    姚諾好不容易擠進人堆兒裏,隻見小胖子正坐在警戒線外的木長椅上,眼睛哭得紅腫,身邊還放著不少零食,看樣子,他在這裏已經坐了很長時間了,

    “怎麽了?你怎麽在這兒啊?”

    姚諾慌張的檢查了他的胳膊腿兒,像拎貓一樣把他拎起來,轉了一圈,拍拍背,確定沒受傷才放下心來。

    “爸爸媽媽被叫去問話啦。”

    “這……你先乖乖地坐到這兒啊,一會兒哥哥就來找你,”姚諾從兜裏掏出了一大把糖,塞到小胖子手裏。

    溫婉見過太多行事冷理智謹慎的警察,這麽……特別的還是頭一個。

    大楓樹被安排在教學樓的中央,這個學校裏發的所有練習冊的封麵都是這棵大楓樹,隻要從這個學校畢業的,都認為它是學校裏最美好的回憶,冬暖夏涼,有時還有微風吹過,配上朗朗的讀書聲,這也是龍城技校的招生廣告之一,

    在這棵百年老樹的包容下,一切都顯得很和諧,除了這具已經高度腐爛的屍體,滿地血肉已經辨別不出人形來,蒼蠅嗡嗡飛舞,土裏散發著腐臭的味道,

    “…………”

    “…………”

    “井岩,你覺得他的屍體研究價值高嗎?”

    “……還是先抬走吧,早一分鍾總比晚一分鍾好。”

    “嗯,”一碩朝外麵招招手,人手太少,讓別人來又不放心,“新來的那個,一起幫著把人抬出去。”

    溫婉本來正準備逗逗那個小胖子,聽到自己的名字,猛的坐起來,

    一碩也沒有為難她的意思,隻是在他眼中,警察沒分什麽男女,

    這麽多人看著,溫婉也沒好轉頭就走,隻能閉著氣,強忍著難受,

    “死者名叫張翔,是學校老師,”姚諾對著韓慕說道,

    眼球突出,嘴唇泛起,溫婉指著他的頭,聲音顫顫巍巍的衝著郝苟說道,

    “郝主任……都……都生蛆……了。”

    郝苟的聲音沒有任何變化,一邊轟蒼蠅,一邊從善如流的答道,

    “怎麽會呢,來,井岩,搭把手,”

    “你騙我!!這玩意兒還會動呢,不是蛆還能是大米?”

    “都說了不是蛆,麻溜的,趕緊的,把他搬起來,”

    郝主任捏著一個蟲卵,“這他娘的是蟲卵,看明白了嗎,現在沒陰影了吧,”

    溫婉:“…………”

    半個小時

    屍體被停放在一處幹淨的地方,溫婉蹲在路邊吐的昏天黑地,剛眼淚汪汪的想要拉井岩,卻隻見他在瞬間憑空消失,站在距離自己足足十米的地方,幹淨的不染一絲塵埃,

    溫婉頓時怒氣上頭,正準備衝著他發一頓火,卻隻見秀秀從遠處的車上下來,手裏還提著一瓶水,

    這就是青梅竹馬的優勢嗎?秀秀的形象突然高大起來,

    “阿瓚哥哥~,……這是,幹嘛”

    秀秀站在韓慕身旁,彎下腰,把水瓶放在地上,

    “走你。”

    咕嚕咕嚕——

    “…………”

    “來,看我,笑一下,”

    溫婉一臉懵逼的撿起水瓶,看向秀秀。他正拿著手機,衝著溫婉拍照,

    “……你幹嘛呢?”

    “啊,我媽說了,每天要給你偷偷拍一張照片,”

    他滿足的點擊發送,

    “現在可以把水給井岩哥了,”

    “我為什麽!”溫婉的牙上下交錯著,一秀秀之所以能站著,全憑憲法的保護,

    “從證物櫃拿出來的,裏麵全是胳膊腿的,你喝嗎?”

    “……”

    她閉上眼睛,擰開瓶子,一飲而盡,果然,半瓶冰水下肚,惡心的感覺好了一點,

    天知道她脆弱的心髒下一刻會不會停掉,

    井岩郝苟正在做初步屍檢,溫婉蹲在一旁,小臉蒼白,時不時的幫著遞個鉗子,內心正做著天人大戰,無論是表情和身體沒一個對勁的,

    “怎樣?”韓慕問,

    “簡單啊,”郝苟滿臉超脫,“一刀抹了脖子,幹淨利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