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玫瑰與白玫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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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所有事情都在一瞬間發生,沉悶的撞擊和刀刃碰撞的聲音一同響起,那人甚至看不清白磬,隻覺半空中一道人影閃過,下一刻他就已被迎麵撞飛出去,轟然砸到窗邊玻璃上,一口鮮血吐出來,
白磬飛身上前,那的速度連風聲都聽不到, 歹徒幾乎在幾秒的時間內迅速起身,這反應幾乎是正常人難以達到的,
“當!”一聲金屬撞擊亮響,
一道寒光閃過,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到來,白磬的手表應聲而斷,
“米蘭,找人去!”
彈簧刀又往前刺,白磬就勢握住他的手腕,一把擰住手,旋即彈簧刀滾落在地,
“啊啊啊——!!”
她就著這個姿勢握住手腕,幹淨利落用力擰了一百八十度,狠狠一壓,
喀拉一聲脆響——
那人的慘叫瞬間充斥了整間療養院,黑衣人以極其扭曲的姿勢重重摔落在地,白磬隻覺一陣寒意從心口竄起,
甲木薩早上剛從內地回來,本想直接去找她,可奈何一身的血腥味對病人也不好,便準備先回老宅換個衣服,
“先生,是米蘭的電話。”
“接。”他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
……
五分鍾後,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他原本陽光四溢臉又陰沉下來,
“去療養院。”
另一邊,白磬試圖往前走了幾步,想看清他麵具下的真麵目,那是個恐怖誇張的鬼麵
麵具下露出了一張年輕的麵孔,胸口呼呼的喘著粗氣,
“你是……”
細微的腳步聲在樓上響起,常年刀口舔血的經驗讓她霎時敲響警鍾,
白磬身上還帶著傷,無力應對那麽多人,來不及多想,迅速往外跑,
她垂下頭,麵色沒有任何異常,刹那間目光巡視四周,不遠處的護士正在準備零食,大概有二十米,
白磬經過他們,順手抄起一盅滾燙的湯潑在地上,繼續向前走去,
哐當——
背後一陣嘈雜,那些黑衣人在人群中變得異常明顯,他們的腳步逐漸加快,
一邊把手伸向口袋,一邊朝這邊衝過來,
白磬握緊手中搶來的彈簧刀,同時步伐加快,硬生生從人群中擠了過去,
都到這一步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隻是,心境如以往不同,有了掛念的人,有些人還沒有見
身後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白磬依舊沒有回頭,背上的傷口隨著大幅度的運動已經開始往外滲血,她的眼前一陣陣發黑,
——嘭
她迎麵重重的撞上了一人,還沒回過神來,隻聽到一陣子彈上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砰!——
砰——
砰——
黑衣人應聲倒地,離白磬最近的那個,鮮血濺在了她潔白的病號服上,
“留……留一個活口”
“你說的太晚了。”
白磬緊攥著雙手,指甲深深切入皮肉,卻感不到任何疼痛,
微微垂首,在靜默的狀態下暗暗發力咬舌,直到沁出血液腥甜的味道,
“查清他們是誰的人?然後,殺光他們。”
“是,先生……”
這話說的極其狂妄,卻又不是年少輕狂,
十幾年前,他在眾人麵前,公然謀權篡位,親手撕下了父親的皮,
“傷你的,一個也不能留。”
甲木薩是個可怕的完美主義者,無論是連夜行動,還是連續48小時不眠不休,他的發型永遠是一絲不苟,衣服也是一塵不染,大腦清醒,肌肉保持高度緊繃,隨便什麽時候都是無懈可擊的存在,
“已經處理好了,你回去睡吧,從那邊的電梯上去,這邊的血腥味重,”
“……好,”
甲木薩始終沒有靠近她,然後轉身離去,
回到老宅,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正準備隨便穿件衣服,剛拿在手上,又放了下去,
“阿辰,給我買一件白色的衛衣,還有運動鞋,要顏色柔和一點的。”
“???”
“白色柔和吧,”
“柔……柔和。”他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那你還站著幹什麽?”
“哦?是,先生。”
甲木薩一年到頭都是那麽幾件西裝,隻有訓練的時候才會換上一件黑色的外套,
阿辰顯然沒從甲木薩親自詢問他的意見的打擊中反應過來,以往有這樣待遇的人都沒活過五分鍾,能親自給甲木薩買衣服又給他脆弱的心靈重重一擊
要不是害怕自己的小命交代出去,阿辰真的要聯係一下驅魔儀式,
咚咚咚——
木門被敲響,甲木薩心情大好的去開門,
隻見阿金換了一身紅色的低胸裝,花著淡妝,楚楚可憐的站在他麵前,
“甲……”
“你這時候來找我幹什麽?”
甲木薩強忍著換個比較收斂的語氣,卻不是縱容,
“你怎麽能把我的人全給殺了!這些人裏麵有一半都是你的手下”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在院中響起,阿金本就低他一頭,現在腦袋嗡嗡的響,連站也站不穩,
“但他們已經要聽你的話了…”
甲木薩低下身子,附在她的耳邊,
“擺平自己的位置,我最討厭別人對我的計劃指指點點。”
“俗話說的好,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況且,你還不是鳳凰。”
“……”院子裏一片寂靜,而阿金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
不知等了多久,她心底裏那一顆執拗的種子發了芽,再被現實狠狠地蓋上一層土,甲木薩說的沒錯,現在的花家,不過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半個時辰之後,甲木薩又重新出現在了療養院的VIP病房門前,一件白色衛衣,灰色運動褲,白色運動褲,滿臉自信的踏入,
剛進去沒幾步,就看到白磬獨自一人坐在秋千上,手裏握著一杯熱水,眼神空洞,像極了被抽光靈魂的人偶娃娃,
她像是被鎖在一個匣子裏,明明知道外麵的世界,卻隻能待在原地,一點一點的看著時間流逝,無可奈何,
“怎麽了?還是不舒服嗎?”甲木薩小心翼翼的問道,
“從前的事情記起來了嗎?”
她搖搖頭,
“沒事兒,有我在。”
“剛才那些人,是阿金派來的嗎?”
甲木薩愣了一下,但他一想起來可能是嫉妒,雖然不明顯,但他的嘴角確實彎成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是,不過我都已經料理好了, 我來找你是有事情,”
“什麽?”
“想帶你去見幾個人,”
不知為何,白磬心頭一震,她拿起放在床邊的手邊的熱牛奶,試圖掩蓋自己的異常,
“別擔心,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夕陽下,甲木薩骨節分明的手指倒上一杯茶,茶杯上的圖騰吸引了白磬的注意力,那是一個非常獨特的標誌,
是夜,白磬特意交代護士,要她告訴甲木薩,自己身體還沒恢複好,需要再休息一段時間,她也照做了,
“女士,我就在門口值班,有事情叫我啊,”
“我想要幾片安眠藥”
“……就在抽屜裏,”小護士滿臉擔憂的出去,
白磬點點頭,喝了藥,躺在床上,恍惚中,一個身影出現在床邊,在月光的映襯下,試探的目光也顯得格外溫柔,
安眠藥的效果這麽快嗎?她想。
周遭人聲更加喧嘩,有人嬉笑著,
“我們小丫頭這麽胖,以後沒人要,可就砸手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姑娘嘟著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一個穿著警服的年輕男子在狂笑聲中走進來,
“一個個都閑的慌啊,負重十公裏,現在?”
“害,別急啊溫哥,去去去…”
少年們神采奕奕,眼神明亮,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成一個月牙,不再遍體鱗傷,奄奄一息,那些可怕的血跡都消失了,和煦的春風拂過臉頰,帶著陽光和麥香的味道。
另一邊的龍城已經到了午夜,偶爾有野貓跑過的聲音
月光下,周副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中指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嘩啦打開窗戶,晚風一湧而入,吹散了屋裏令人厭倦的煙火的味道,令人精神不由得一震,
他合上了桌上的資料,桌上的茶水早已冰冷,
他能讀懂這份資料上的每個字,卻無法讀懂背後的東西。
行動組第一次在緬甸南詔行動,硯然和井岩入職,青空的夜店,付穎的傳染病,詩琪和詩宇的出現……
這一切似乎都毫無聯係,可又牽強附會的連在一起,
周副想起薛局,想起對方平和的語言和無所波瀾的目光,他非常想衝去,跑到對方麵前問一句,
桌子上的資料被風吹起一角,露出了一張張年輕的麵孔,他們沒有名字,隻有編號,最後一張,隻剩下了編號
吱呀——
錯金和井岩推開了審訊室的門,他們半夜接到電話,便連夜趕到,陳毅健壯的雙臂上青筋暴起,意識不清,始終呈現出攻擊的姿勢,
“是TY199”
霎時眾人都一呆。
將近十年來,無數警察明裏暗裏,軟硬兼施,冒著生命危險潛入毒販中,將交易之人一網打盡,
中間多少明爭暗鬥,鬥智鬥勇,千鈞一發,沒人知道,唯一能知曉的,隻有塞北大漠中,又多了幾個無名墳塚。
“別讓他死了,”
“我盡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