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城門頒旨,姑娘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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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尹故新帶著守衛營在北峽穀大勝的事跡早已傳開,隻待德王凱旋歸朝,舉國同慶。
居安上下收到德王午時回朝的消息,日出便在居安北城門巴巴的等。
“回來了!快看!德王回來了!”
烈日當頭,居安北城門內外,先前還萎靡不振的看客因著一大片黑壓壓的將士出現而瞬間沸騰!
待將士們走得近了,卻是疑惑:“為何將士的前方走的是五輛馬車,而不見德王?”
正當眾人疑惑之際,前方的馬車上走下一個身著鎧甲、披著紅披風、麵貌斯文的男子。
“紅披風乃主將所有,是德王不會錯了。”
“沒想這德王好生俊俏!”
看客交頭接耳。十餘個俊男倩女自德王身後的幾輛馬車魚貫而出。
“郭尚書怎麽也在?竟還身穿婚服?”有眼尖的人喊了出來:“大家快看!那挽著郭尚書手腕、戴著紅色麵紗、手牽黑色大獒、身穿大紅婚服的女子是秦四姑娘麽?!”
“那必定是啊!南朝除了秦四姑娘,誰還能有獒?”
“誒?聽說這秦四姑娘被狼王挾持去了北峽穀,郭尚書帶著秦家軍連夜追尋,這怎麽還和秦四姑娘成親了啊?!”
不僅眼尖的看見了,門口相迎的百官也看見了。在看見秦溪挽著郭策下車的那一刻,紛紛意味深長地轉眼看向托著聖旨的禮部薛尚書。
昨晚居安無事,今日一早,郭大人與秦四姑娘在紅岩水榭“成婚不舉”一事鬧得鋪天蓋地。
他們倒要瞧瞧,薛尚書手中的聖旨,是否頒得出去?
“聖旨到,德王恭請接旨!”
德王、相迎百官、守衛營、城內外看客嘩啦啦跪了一地。這其中自然有郭策和秦溪。
手托聖旨的薛尚書自管板著臉。靜靜等待大內總管宣旨,德王叩謝過天恩。
他方托著聖旨,攔了秦溪的起身之路。
“聖旨到,秦四姑娘,恭領聖旨。”
聲音中氣十足,方圓十丈一片好奇。
昨晚,薛尚書遲遲未收到紅岩水榭的好消息,倒是今早等來了郭策成婚不舉的小道消息和守衛營回朝的噩耗。
他知道,他和太子完了。
但魚兒剖腹上了油鍋尚且還要板上一板,他薛家和太子也不是這麽好搬倒的!
他俯視著秦溪:就問你這旨是接還是不接?
接,郭策和聖上定生嫌隙。不接,抗旨不尊,他這個宣旨官有權當眾砍了秦溪的腦袋!
“聖旨?”匍匐在地的秦溪微微抬頭,說:“敢問大人,聖旨內容隸屬類別?”
薛尚書揚聲朗答:“聖人賜婚,秦四姑娘於安北將軍。算著時辰,安北將軍那頭已經宣了。秦四姑娘,接旨!”
他趾高氣揚,要的就是秦溪拒不接旨。
秦溪還真如她所願,有條不紊地起了身,背脊直挺,雙手交叉腹前,聲音清冷地對薛尚書說:“這位大人是眼瞎嗎?”
辱罵朝廷官員乃重罪,當入獄。辱罵頒旨官員,便是辱罵聖人,當殺頭!
看客以為聽錯了:秦四姑娘怎麽敢?
薛尚書提聲兒:“來……”他想說來人,拉出去砍了!
下一刻,他覺得有什麽東西飛來,他喉嚨發不出聲兒了!
秦溪在外人麵前向來話少,這回難得慷慨一場,揚了聲音,說:“臣婦昨晚與夫君郭策成親,上有德王殿下做媒,惠郡主做賓,下有三千守衛營和紅岩水榭掌櫃、小二做客。臣婦與夫君可是正正當當成的婚。”
她頓了頓,輕哼了一聲,輕蔑地看著薛尚書,說:“自古山高皇帝遠,成婚實屬事態緊急。夫君還未來得及向聖上榮稟婚事情有可原。聖上不知我與夫君成婚亦在情理之中。說起來,這聖旨全是誤會。大人作為聖人耳目,明知臣婦業已成婚,還要當眾宣旨?莫不是你覺得聖上糊塗,還是說大人覺得定遠侯府好欺負?!容得了你把一個人婦強塞給上官家六子?!”
“休得胡說!”薛尚書一聲怒吼,發現他能說話了,忙背脊一挺,說:“本……”
話才來了個頭,他又又又……說不了話了!
秦溪已然一甩衣袖,板著臉與郭策提步而去!
眾看客咂舌:“……”
囂張!
從未有人敢麵對聖旨,拂袖而去!
秦四姑娘簡直不要太囂張!
郭尚書回頭看著秦溪和郭策的背影,他臉色難堪,嘴角勾出一抹一閃而過的陰森笑意。
好戲還在後頭,且讓你夫妻二人暫且囂張。
。
畫麵一轉。
秦溪和郭策漫步進了城門不久,二人卻在十字路口驟停。
看客看去,但見一襲紅衣持劍站十字路口,眼神憤恨地阻著郭策的去路。
這不是曾與秦溪夜宿青樓的混世小魔王楚非莫又能是誰?
“郭策!你敢強娶秦子媛,小爺我今日非殺了你不可!”楚非莫提劍便朝郭策一通亂砍!
郭策腳步未動,隻偏著身子輕鬆避開,輕一伸手,便將楚非莫牽製在手上。
“楚非莫。”
說話的是秦溪,她淡漠著眼神,看也不看楚非莫,說:“方才我是不是說得不夠清楚?還是你耳朵不好?策哥哥並未強娶,是我心甘情願。”
楚非莫:“……”他不可置信看著秦溪,很疑惑秦溪此前不是挺討厭郭策?
“此前我卻有荒唐。如今我已是有夫之婦,畢竟你我男女有別,若無其他事,以後別來往了。”再來往,她怕那些使在她和師父身上的刀子轉移,楚非莫這憨直的性子接不住。
這話秦溪沒說,依舊沒有看楚非莫一眼,隻輕輕挽了郭策的手腕。
秦溪想和楚非莫劃清界限,保楚非莫安全。
郭策心如明鏡,他伸手狠狠推了楚非莫一個四仰八叉,目帶嘲弄,輕勾了勾唇,提步走了。
楚非莫看著忽然變得陌生的秦溪,想起這些天來他對她的擔心,當真是傷心至極。
秦溪倒是高興。
從城門至郭府大門,甲子在前方開路,威風凜凜。秦溪挽著郭策,踏著碎步,一派端莊姿態,時而與郭策說笑幾句。
郭策則一臉罕見的笑臉,時不時一臉擔心地提醒秦溪,“夫人,當心足下。”
足下有什麽好當心的?這個居安城裏的人都知道,足下有被郭大人酸到不行的平坦大道。
不是說郭大人新婚不舉?怎地二人如此和諧?
郭策一路飽受觀望,任他聰明一世,心裏有點兒怪異總說不上來。
“溪兒,你有沒有覺得……”待進了郭府,入了房間。郭策想了想,說:“百姓們看我們,不,看我的眼光有些子怪?”
“怪?”秦溪打量過師父的絕世容顏,一頭側撲在郭策懷裏,纖指輕挑師父的下巴,仰頭看著師父的眉眼,說:“是有些怪,策哥哥怪好看的!”
郭策:“……”他垂目看著自己環在溪兒胸前的手,也覺得溪兒怪好摸的。
他發誓他沒有壞心思,就是不自覺地印證了一下他剛才的想法對與不對。
秦溪臉色登時一片潮紅:“……”
“哈哈小丫頭!”郭策輕捏了捏秦溪的鼻子,說:“日後少調戲為夫,為夫需求強烈,唯恐把持不住!”
秦溪輕笑:“師父還不要臉……”
“我要臉做甚?我要你就成。”郭策喜歡看秦溪笑,他也跟著笑了笑,方鬆開秦溪,收了笑,換了嚴肅,說:“對了溪兒,私調秦家、聯合西梁、太子殘害手足,樁樁件件皆非小事,我須得馬上進宮一趟,省的夜長夢多。”
“還有,我們這趟回居安,怕是到處長滿眼睛。李將軍那裏不可明著來,須得等到夜黑風高,讓宮嚴帶人請他來府。將軍的案子,咱們得盡快查清。”
這個“請”,自然不是真的請。
“嗯。”秦溪琢磨著李將軍若真與爹娘之死有關,那他就是該死!
她點了點頭,沉下臉來,說:“我毒發前晚,策哥哥送了蘇墨過來,在我房間吹了一整晚笛子。毒發當日清晨,我在三春樓會了陳謙,後來楚非莫趕到,上官惠邀請我去定遠侯府攪亂上官穆和劉五姑娘的相親宴。”
“毒發當日,我清楚記得,除了連桑送來的早茶,其餘時候直至毒發也是滴水為進,卻毒發了。這毒,怕是與毒發頭晚蘇墨呆在我房中脫不了幹係!”
“再者,若那日非要說我的嘴接觸過什麽,那便隻有策哥哥的嘴。為何我毒發?策哥哥卻沒有?”
郭策似早知道一般,蹙眉道:“這人給你下的並非散魂草,而是下了一種引發散魂草毒發的引子。這蘇墨恰好是當年秦霄的酒友,識得將軍,識得你,更識得秦霄。若當年是他對將軍下毒,不是沒有可能。而當時你同秦霄年歲太小,那蘇墨不舍得對你和秦霄下手也說得過去。是以……”
郭策握了秦溪的手,說:“這蘇墨與將軍之死條件吻合,問題重大。為防他有所差錯,早在一月前我已命曲良將他帶去了刑部關押。你若想審他,等我回來,今晚審了李將軍,明日我們便去審他。可好?”
師父安排得妥妥帖帖,哪有什麽不好?
秦溪心下感動,墊腳輕啄了啄師父的臉頰,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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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家人們,今天太忙了,上一章沒時間審核,上半截錯字諸多,導致前半段看著差強人意。我小小的改了一下。下次還是審了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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