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風雲突變,郭策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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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策進宮後,秦溪想著自己眼睛能看見了,又與師父成了親,這等喜事需得先去告慰爹娘,再去秦家拜別多年的養育之情。
她喚了甲子,與連桑一道去街上買了些香燭紙錢,坐著馬車去了爹娘的墳頭。
許久沒去拜見爹娘,秦溪難免在墳頭跪得久了些。
回城的時候太陽西落,一路炊煙嫋嫋,是人家戶在準備晚飯了。
心底好久沒有這般平靜舒適。臨近城門有處小溪,溪水潺潺霎是動聽,秦溪正想喊停馬車,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有人騎著大馬驟停在馬車前,那人喜氣洋洋,翻身下馬。
連桑挑開窗簾,見胡洲笑嗬嗬說:“秦四姑娘,啊!不對,當叫是夫人了。夫人,宮裏來消息了。太子被廢,太子生母薛貴妃降為常在,打入冷宮,太子舅父薛尚書一檔全數入獄。”
“這下太子算是徹底完了!咱們大人可真厲害!這不,聖人大悅,大開宮宴,宣夫人進宮,與大人同樂。宣旨官在府門候了好些時候了。夫人快著些吧!”
胡洲一通話語著實令人振奮,卻有件事情沒有說清。
“你的這些消息以及讓我進宮,可是策哥哥親口與你說的?”秦溪問。
胡洲笑嗬嗬道:“不是,大人今日定然很忙,哪有空抽身?是那宣旨的大內總管講的。”末了,又加了一句:“今日那大內總管臉色喜人,一副討好模樣!夫人,咱們大人怕是要高升了!”
“高升?”秦溪卻是輕輕一哼,眼底就閃現出一抹恨意來,語氣冰冷道:“我倒是小看了皇椅上那位!他胃口可是真大!敢動策哥哥,也不怕撐死!”
連桑和胡洲一時迷糊,卻也頓感不好!
“胡洲。”秦溪冷說:“曲侍郎現在何處?”
胡洲蹙眉轉了轉眼珠,道:“還未至下職的時候,應該尚在刑部。”
“秦家軍呢?”秦溪又問:“他們受德王令去往東蕪接收上貢,如今到何處了?”
胡洲想了想,道:“李老將軍前日傳信回來,說是還有十日路程,這時算起來,當有七八日便能回居安了。”
“七八日……”連桑想了想,說:“姑娘,那豈不是快到大公子駐守的沙城了?”
“嗯。”秦溪點了點頭,深閉了眼,像在琢磨著什麽決定,良久,她終是深籲了口氣,再次睜開眼來時,眼中一片清明,說:“胡洲你聽好,策哥哥若真如那宣旨官所言,是得了聖人的高看,不會吝嗇策哥哥回府接我。再不濟,也會讓策哥哥親口告訴隨從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策哥哥沒說,是策哥哥沒機會說,怕是這個時候,策哥哥已經在大牢了。”
胡洲大驚:“真,真,真的嗎?”
“嗯。”秦溪掀開外裳,刷地撕了一節白色裏衣,咬了了手指,以鮮血寫了幾個字。說:“至於聖上為何會對策哥哥下手,事情太複雜,我沒時間與你多言。你隻用回去告訴宮嚴,想救策哥哥,我要他務必在明日上朝前辦完三件事。”
“一:立馬傳信秦家軍,滯留我大哥任職的沙城,不準回來。但沒有信物,李叔未必會信會聽。你讓人拿著這個,快馬加鞭送去。李叔看了,自然會信。”
秦溪遞給胡洲一個玉佩。
連桑看了玉佩,說:“這是當初陳謙奉姑娘命,在郭府外樁糾纏小九好幾日,方從小九那兒拿回的玉佩。這事兒李將軍不會不知曉。還真是再沒有比這玉佩更能說服李將軍的信件了。”
秦溪點了點頭,見胡洲接了玉佩,又說:“二:將我秦家老小送出城去,快馬加鞭送去沙城與我大哥匯合。事出突然,恐大伯二叔有疑慮……”
秦溪從頸項取下紅繩,紅繩的下方,吊著一塊白玉,白玉上麵寫著一個“秦”字。
“這玉佩是我爹當年贈予,字是大伯親手雕刻,你再把這個帶上,他們自然信你。”
“這個”是秦溪的血書,上麵寫著“一榮俱榮,速逃。”
“三:立馬傳信大哥,讓他做好迎接秦家軍和秦家老小的準備,並讓他準備足夠的船隻,我要坐船順流直下,把秦將軍、秦家人、郭府上下,通通送到北峽穀去。秦霄欠我秦家的,該叫他還了。”
連桑琢磨:“北峽穀地勢崎嶇,易守難攻。上次若非秦霄中了姑娘和大人的計,任他什麽軍隊,想登北峽穀,難於上天!而秦霄現在是北峽穀守將,若北峽穀收留秦家軍……不!不是收留!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了東蕪這批肥溜溜的上貢在手,北峽穀那五萬將士,都將屬於秦家軍!”
連桑眼神流轉,神采飛揚道:“如此,莫說德王的守衛營,就是定遠侯的西北軍,又拿能拿我們怎樣?有我們這般強勁的對手存在,南朝焉敢要大人的命?而後,以姑娘的才智,遲早得逼迫南朝老兒放人!哈哈哈!姑娘高啊!”
連桑一通解說,胡洲聽了個明白,也激動地笑了起來。
“好了。”秦溪沒心思笑,她心事重重,說:“胡洲你速去找宮嚴商議。那宣旨官你不用管,就讓他等到我回來。還有那羅蘭,別把她丟了,北峽穀少不了北疆男兒,她大有用處。此番我們離開不便回來,我與連桑得去刑部審一審那蘇墨,爹娘的案子我必須搞清了再走!”
“是!”胡洲說了句“夫人當心”匆匆離開。
。
秦溪原以為她同師父成親,便能讓聖上放心。郭策卻知道,聖上要想替德王鋪路,除了搬倒了太子,還要搬倒相國。
而搬倒相國,拿下相國狗腿郭策,逼迫郭策拿出相國的罪證,方是上策。
隻是郭策原以為不管是為了皇帝老兒的麵子,還是朝廷的穩固,也或出門在外的秦家軍,聖上皆不會在搬倒太子,抓了薛尚書一檔,如此大動朝堂的時候,立馬抓他。
最少,也該等到秦家軍回朝,收了東蕪的上貢,控製了秦家軍,才敢動他郭策吧?
“急了點兒,急了點兒啊!”
大理寺大牢光線暗淡,房臭氣熏天。天字牢房裏,郭策坐在地上,將身軀斜依在牆上,嘴裏吊著根穀草,悠哉悠哉地感歎:“這可真是便宜了溪兒,願望要成真了。”
“便宜溪兒?……哦!秦子媛,秦溪,那不是郭大人的夫人麽……”獄卒好奇:“郭大人這回落難,定是出不去了。郭夫人夫唱婦隨,她能討到什麽便宜?”
“沒見識,怎麽會夫唱婦隨呢。”郭策笑問:“不知道深得聖心的德王是溪兒的師兄?”
獄卒:“當然知道,聽說二人關係交好,郭夫人當眾鞭打德王,一點兒事兒也沒事。”
“那是!德王那般喜愛溪兒,不日又將入住東宮,溪兒更不會有事了……”郭策得意的笑了笑,不說話了。
獄卒覺得有故事,問:“反正郭大人也出不去了,不如告訴小的,莫非這德王和郭夫人……?可我怎麽看著你還挺開心?”
“瞎說什麽呢?”郭策皺眉,說:“德王愛慕溪兒,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可溪兒不願意啊,非要嫁給我。他們之間什麽事也沒有!可你不知道嗎?我有事!我喜歡男人啊!對溪兒那就是……將軍遺孤,不忍拒絕。這下好了,我去了,也算對得起將軍當年的知遇之恩。溪兒有未來天子照拂,說不定日後還會成為未來皇後,我當然開心了。”
“皇,皇……”獄卒還是不敢說出口,隻說:“德王再是喜歡夫人,夫人怎麽說也不是黃花大閨女,皇那什麽,不至於。滿朝文武,容不得夫人一個他人婦做皇後。”
“傻!”郭策嘖嘖搖頭,說:“用用你的腦子行不行?你是喜歡女人吧?”
“那自然是啊。”
郭策問:“那你會和男人那啥嗎?”
“不會!鐵定不會啊!”獄卒說完,一拍腦袋,說:“啊啊啊!原來紅岩水榭,大人你真是不舉啊!”
郭策皺眉,不高興了。他想說哪裏就是真的不舉?分明就是溪兒不讓他舉。不過這回薛尚書敗壞他的名聲,倒也能借此由頭替溪兒爭取一點兒時間,讓她先不進宮,順利熬過今晚。至於明天……
明天他的溪兒早已順流直下,直達沙城。
“算了算了,不說了,糟心!”
郭策翻了身,不理獄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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