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在省城租了一間公寓。
    秦媽媽現在已經徹底放飛自我了。
    一個出息的兒子，一個漂亮的女兒，兩個人都考進了北國最好的大學，這足以讓她不再承受以前的那種壓力，更沒有了任何讓自己焦慮的負擔。
    所以，秦媽媽現在能幹點活，就去打打工，閑暇時間喜歡去和老街坊打牌、聊天、吃火鍋。
    孩子在高中時期，需要父母的陪伴和照顧，衝刺學業，但是到了大學，個個都想單飛，很少有人進了大學還希望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的。
    況且秦歌和秦舒怡走了，她更自由了，不用每天琢磨給他們做什麽飯，給他們洗哪些衣服。
    負責打掃的阿姨也辭退了，省錢，自己一個人住，閑下來就打掃一下。
    所以，秦歌在省城租的公寓就很小了，才一百平多一點，兩室一廳，其實一個人住也算寬敞了。
    此時客廳裏坐著梁作車，兩個人衝上了一壺茶水，坐下來聊天。
    “說說吧，關於那個……”
    “張璐鬆。”
    “對，就是他。”
    梁作車歎口氣：“他是古武者，一般人和古武者打架，基本等於送死。”
    秦歌點點頭：“他和你哥哥比，誰厲害？”
    梁作車看著秦歌：“玩呢？我哥是什麽人？跟他比？我哥瞪他一眼他都得跪著去問問自己哪兒錯了。這麽跟你說吧，在國開，不可能有人比我哥還厲害。”
    “你們梁家很厲害啊。”
    梁作車笑了：“秦歌，你別想套我的話，我家裏的事情是秘密，要不是你救過我，而且也見識過我哥的手段，我也不會告訴你關於我哥哥的任何事。”
    秦歌道：“你們和首京李家，誰更厲害？”
    梁作車很吃驚：“你……知道首京李家？”
    秦歌點頭：“他們家的三太子李戩，是我的朋友，我救過他的命。”
    “胡扯！”梁作車根本不信：“那李戩是老李家的三太子，真打起來我哥都占不到便宜，而且振臂一呼，天下給他賣命的古武者論卡車拉，他能要你救命？”
    秦歌笑了：“知道反煞七凶嗎？”
    梁作車這下真的驚呆了：“反煞七凶你都知道？”
    “看來你也了解他們啊？”
    “廢話！江湖上名字都臭了大街了，這夥人殺人放火，欺師滅祖，奸淫擄掠，打家劫舍……幾乎能幹的壞事一件都不帶錯過地。關鍵是還個個都死厲害死厲害的，尤其是領頭的胡鐵一，是天凰門的人，多少高手圍捕都抓不住他……”
    梁作車突然停住：“你怎麽知道他們的？”
    “我和李戩合夥幹掉了一個。”
    “你？”梁作車顯然不信，秦歌的英雄氣概，勇猛和堅決，他都了解，但是說他能幹掉反煞七凶其中的一個，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秦歌道：“陰差陽錯，他們中有一個叫公孫秀的，擅長用飛鏢。”
    “他們中的老六！”
    “是的。”秦歌道：“李戩被他偷襲，差點死在他手裏，關鍵時刻，是我救了他一手。”
    “等等等等……”梁作車道：“不對吧，那公孫秀的功夫是很邪乎的，他就算空出來一根手指也能要你的命啊。”
    “他和李戩拚到了生死關頭，他連跟毛都空不出來，明白了嗎？”
    “我靠！”梁作車道：“這下你可厲害了，讓李家的李戩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可以在古武界亮出這個靠山，絕大多數人都得給你幾分麵子。”
    “那是給李戩麵子。”秦歌把話題拉了回來：“所以，你覺得，那個排名第十一的……”
    “張璐鬆。”
    “他有多大的實力？”
    梁作車道：“他嘛……勉強進了古武界的門，算是個入門級的武者，但是對付一般人已經足夠了。在古武界，純粹是作為打手的存在。大人物、成名的俠客、世家子弟……他們要幹架吧，影響很大。打小人物，人家說他欺負弱小，打大人物，容易結仇，而且萬一打不過，麵子就折了，所以輕易不會出手。這樣很多糾紛啊、恩怨啊，都要靠下級打手來負責。張璐鬆，就是最低級的打手，不過……在國開裏，他應該也是鮮有敵手的存在了。”
    秦歌點點頭：“你覺得我能打過他嗎？”
    梁作車搖搖頭：“怕是有點難。”
    似乎怕秦歌受傷，他又趕緊道：“其實你的身手已經算是普通人裏極好的了，如果不是你的動作太像自由格鬥，我都得懷疑你是入門級的古武者。但是他們……你知道的，就不像人類，真的發起狠來，總是能做出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
    秦歌很費解：“唉？你哥哥那麽厲害，怎麽你就隻會打牌賭錢呢？”
    梁作車看著秦歌：“我……”
    梁作車喝了口茶水：“一個人一個命，我哥哥生下來就是做武者的材料。我小時候身體不好，老爸請來了師父，一摸我的骨頭，就說我練不了武，如果硬要練，可能不到三十就會受到反噬，死的早。所以，我哥哥負責練武，將來管理家族，我負責學習管理、經商，將來掌管家族財務。”
    秦歌點頭：“你和你哥的關係挺好的？”
    “嗨，你別看我哥那樣，好像跟誰都有仇似得，其實我哥人可好了，小貓小狗都心疼，對朋友很仗義，對我更是好得不得了。”
    秦歌看著梁作車，真的不敢信。
    梁作君那樣的人，殺人的時候一雙眼睛冷的跟霜一樣，好像自己砍飛的都不是活人，隻是一對爛菜葉一樣。這樣的人，會心疼小動物？
    梁作車看著秦歌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太相信，歎口氣道：“我哥哥輸給過一個人。”
    “哦？”
    梁作車道：“輸給了那個人以後，我哥哥的性格就變的越來越冷漠了，但是他的本性沒變，就比如說他們欺壓一年級的，如果是以前的我哥，他一定會站出來給一年級的出頭。但是現在，我哥隻會說，‘每個人隻有一種命運，再厲害的武者也不可能管盡天下所有的不平事’之類的話。他不是失去了熱血，而是他認為很多事情，他如果幹預了，可能引發的後果會更嚴重，比他不幹預更嚴重。”
    秦歌比較理解。
    梁作君也是在成長的階段，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讓他產生了無力感，所以開始有意閃躲麻煩。
    梁作君聊了半天自己的事，此時也問秦歌：“老兄，你到底是幹嘛的啊？怎麽……伸手這麽好，車開的也帥，槍打的也準。”
    秦歌笑了：“和你哥哥一樣，我們的身份都很保密。”
    ……
    第二天，秦歌找到了薑遠煥。
    “哈嘍！”薑遠煥顯得很休閑的樣子：“看樣子你最近過的不錯嘛，不過功夫沒啥長進呀。”
    “你倒是依舊很精神的樣子嘛。”秦歌道：
    “我腦子裏有師祖留給我的很多知識和信息，但是我沒辦法吸收它們，也沒辦法讓自己的身體去操作那些……動作。”
    薑遠煥笑了，笑嘻嘻地摟著秦歌的肩膀：“師祖的鳳凰涅槃給了你，真的冒了天大的風險呀，有時間我教你幾招。”
    “你姐呢？”
    “在圍棋部。”
    “她還在下棋？”
    “你最近是不是也沒怎麽下棋啊？”
    秦歌聳聳肩：“就是偶爾用手機做做死活題。”
    “唉，有時間去圍棋部找她吧，她昨晚一直跟我打聽你的事情來著。”
    秦歌突然站住了：“薑遠煥。”
    “嗯？”
    “我想幹掉胡鐵一。”
    薑遠煥吃著東西的嘴巴突然停住，認真地看著秦歌，好像嘴裏的烤腸瞬間不香了，他硬咽下烤腸，慘然一笑：“有這句話，就說明師祖沒信錯你。”
    “但是我很弱。”
    “嗯。”薑遠煥道：“但師祖堅信你是個有機緣的人。”
    秦歌搖頭：“我不相信什麽因緣際會，我必須從現在開始，努力變成和你們一樣的強者。”
    薑遠煥道：“你打算怎麽做？”
    “你來教我。”秦歌道：“我已經是天凰門得人了，對不對？你們現在教我，不犯門規了吧？”
    “當然。”薑遠煥摳著牙縫：“現在倒是可以教你一些了，但是其實最好的修煉，是每個階段都有旗鼓相當的對手，或者始終有一個遠比你厲害的高手陪你練習。”
    “你不就是嗎？”
    薑遠煥道：“我不可能每天陪著你練習，我隻能抽出一點時間而已，我也不能辱沒了天凰門，得盡快成為一流高手才行。”
    薑遠煥看著遠處：“天凰門一門的尊嚴，必須在我們這代找回來！”
    “大師父呢？現在在哪裏？”
    “他也在修煉。”薑遠煥歎口氣：“他也憋著給師祖報仇呢。”
    “對了，那天和你交手的那個人，厲害嗎？”
    “厲害個屁。”薑遠煥道：“小爺如果真想弄死他，不用超過三招。”
    “梁作君你知道嗎？”
    “知道。”
    “他厲害嗎？”
    薑遠煥點點頭：“是個狠角色，這個年紀有這樣的修為，已經很難得了。”
    “跟你比呢？”
    薑遠煥諱莫如深地一笑：“你覺得呢？”
    秦歌沒笑：“我見過他戰鬥的樣子，很厲害。”
    薑遠煥一拍秦歌的肩膀：“那你有時間真應該看看我戰鬥的樣子。”
    “你們這次來大學又是怎麽回事？”
    “保護你啊。”
    “保護我？”
    “廢話！”薑遠煥道：“要不然為了什麽？大師父囑咐的，他說你心性純良，但是心黑手狠，要我們看著你，別走歪路，如果走歪了，就幹掉你。當然，在你羽翼豐滿起來之前，作為同門，我們得保護你的安全。”
    秦歌笑了：“不過，每個階段的對手，我應該可以找到。”
    “去哪裏找？”
    此時幾個人迎麵走了過來，一個看上去比較壯碩的學生甕聲甕氣地道：“秦歌！”
    秦歌對薑遠煥笑著道：“我的陪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