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青翻了個白眼：“知道啦，他是你男朋友，我們局裏的警員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一個打八個啦。你也是，才剛剛大一就交男朋友，你不怕別人笑話你啊？”
    “我高中就有男朋友了，我老爸都知道，我才不怕。”
    慕容寒青有點羨慕唐佳佳，她那麽單純，愛的那麽勇敢。
    可惜自己，喜歡秦歌，但是卻沒辦法正式下手。慕容寒青突然想到，年輕人的感情都不太穩定，如果他們分手，自己就有機會了。
    但是隨即又感覺自己很齷齪，到底在想些什麽？就不盼別人點好嗎？該天殺的秦歌，明明有女朋友了，招惹自己做什麽？搞得自己現在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慕容寒青幽怨地看著秦歌，心裏暗想：冤家！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留在省城。你真以為我是喜歡在省城工作嗎？還不是當時一想到你也要在這裏念書，腦袋一熱就……我堂堂的慕容寒青，怎麽就被你吃的死死的？
    “青姐？青姐？”唐佳佳感覺慕容寒青不對勁，她怎麽直勾勾地看著秦歌？難道還想抓他？
    又看看秦歌，正低頭吃東西，頭也不抬。
    “青姐！”
    “啊？哦。”慕容寒青回過神來：“是。”
    “是什麽？”
    “什麽？”
    “你怎麽了？”
    “哦，沒、沒事。”慕容寒青尷尬地整理一下頭發：“好了，你們繼續吃吧，我得去工作了。”
    ……
    郊區的一個平房小院。
    前院有花柳楊槐，後院有果樹、池塘。
    院子中間，薑遠煥立起一根石柱，一個石台。
    薑遠煥拍拍手：“正常這種活該你來幹，但是沒辦法，你比我輩分大。”
    “是嗎？”
    薑遠煥翻了個白眼：“你等於是師祖的弟子，現在天凰門你最大了。”
    秦歌笑了：“大師父呢？”
    “他也等稱呼師祖為師祖，你說呢？”
    秦歌點點頭：“是要打碎石磚嗎？”
    “你能做到嗎？”
    秦歌走到石台跟前，石台上放著一塊青磚。
    青磚不比建築用的紅磚，或者是空心磚，青磚是用青石打磨出來的，純天然，強度高、硬度高、密度高，等於是得了三高的石頭。
    秦歌掂量掂量，這可比紅磚硬得多，也難搞得多。
    “試試？”
    秦歌脫掉外套，掛在院子裏的架子上，解開了襯衫袖口，將青磚墊好，比劃了半天，突然雙目圓睜，霍地舉起拳頭，猛地砸下去。
    青磚紋絲不動。
    秦歌手疼得不行。
    秦歌捂著手：“這不可能。”
    薑遠煥走到跟前，直接單手將青磚拿了起來，連運氣的功夫都沒用，一拳就將青磚打碎了。
    是打碎了！
    砰地一聲，碎渣滿地。
    秦歌震驚地道：“這……牛頓理學院和人體生物學……”
    “現在是在學華夏功夫，忘記那些老外的科學吧。”
    薑遠煥盯著秦歌，此時的薑遠煥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樣子，宛如一個老師父一般地道：“我們和他們的哲學不一樣，他們相信神，我們更相信自己、相信祖先、相信智慧與勇氣；他們認為人生來有罪，我們則講究‘人之初、性本善’；他們要打青石，會有無數的現代化工具，比我們方便快捷的多，但是我們可以隻憑自己的手掌，和一口丹田氣，做到他們這輩子也做不到的事情。”
    薑遠煥道：“你要學功夫，首先要相信它。我見過一個玩氣功的和尚，去外國表演，用繡花針打穿了防彈玻璃。玻璃是他們準備的，繡花針也是他們提供的，打穿的時候他們好幾百人在現場眼睜睜地看著。但是當玻璃被打穿以後，他們依舊不相信這是人可以做到的。他們認為，要一根針打穿防彈玻璃，需要那根針絕對垂直地接近玻璃，而且貫穿的力度要達到某個指數，而人力不可能摔出一根達到那種力學指數的繡花針。所以……”
    薑遠煥道：“他們一致認為，那個和尚是個騙子，肯定有某種機關。”
    “那和尚說什麽了？”
    “他隻是個和尚，根本不懂怎麽和人溝通，全程傻笑。”
    秦歌笑了。
    “但是！”薑遠煥道：“我覺得那個金發碧眼的主持人，以及胳膊上長滿了黃色毛發的白人主持人才是傻子，和尚是個智者。”
    秦歌這次沒笑：“我再試試。”
    薑遠煥攔住了他：“記住，不是你的手掌擊碎了青磚，是你的氣！”
    “氣。”
    “對。”薑遠煥道：“練功到了最後，也無非就是一口丹田氣。我們把天地之間的氣吸到身體內，就吸取了天地間的能量和精華，呼出去的卻是沒用的二氧化碳，吸收的能量，卻一直被浪費了，你要找到它們，運用它們，操控它們，馴服它們。讓它們為自己所用，才能無堅不摧，無往不利。”
    秦歌慢慢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抬起手，猛地落下——砰！
    青磚被砸的掉在地上，秦歌揉著手掌：“還是不行。”
    “當然不行，你根本沒用氣，而且你有障礙。”
    “什麽障礙？”
    “你不相信自己可以擊碎青磚。”
    薑遠煥道：“你得相信自己做得到，才能做得到，你每次最後關頭都會收回一些力氣，為什麽？怕斷手嗎？”
    這句話刺激了秦歌，秦歌重新將青磚擺好，如法炮製，這一次，手掌已經不是腫了，鮮血淋漓，但是青磚確實兩半兒了。
    薑遠煥還是搖頭：“你這用的是蠻力。”
    秦歌手疼的厲害，看著上麵翻起的血肉：“我這樣練法是不是沒等練成就成殘疾了？”
    薑遠煥沉吟道：“我練的時候沒這麽複雜啊，上去就砸碎了，怎麽你就得成殘疾呢？”
    薑嫿禕走了出來：“包紮一下吧。”
    薑嫿禕一邊給秦歌包紮，一邊道：“你對氣的信任不夠，你習慣了使用肌肉的力量，但是肌肉的力量是有極限的，氣的力量是無限的。肌肉隻是外象，你需要打出別人看不到的氣。學會了用氣，其餘的功夫都會精進得很快。”
    薑嫿禕給他包紮完畢：“蒙上眼睛，劈空氣。”
    “劈空氣？”
    “不然沒等功夫練成，手先廢了。”
    “找到那種感覺，找到那種，自己堅信自己這一掌下去，就是一塊兩百斤的石板，也會碎裂的自信。”
    秦歌蒙上了雙眼，在原地站好，猛地一掌劈下去。
    薑遠煥在他身後用力往下按他的肩膀：“紮馬步。”
    踢他的腳踝：“兩腿分開。”
    用棍子捅他的腰眼兒：“上身直立。”
    打一下胸口：“抬頭挺胸！大腿和地麵保持平行。”
    秦歌做不出這樣的動作，以前也從沒做過，直接坐在了地上。
    “笨啊！”薑遠煥氣的半死：“你連馬步都不會！？”
    秦歌重新努力地保持站好馬步，但是一個標準的馬步，光是站穩已經很難了，保持這個動作的平衡，就更不可能像自己之前那樣劈出有力的掌法了。
    “這不行，根本沒辦法發力。”
    “誰讓你發力了？是運氣！氣！氣！再來！”
    秦歌馬步不到十分鍾，雙腿就抖得厲害。
    他的耐力和體能都是極佳的，格鬥技巧也沒得說。
    但是紮馬步，顯然是有高標準的，而且很講究技巧和基本功的動作，而且和他以前鍛煉相比，明顯很多沒有可以練過的肌肉必須發揮重要作用，才能保持平衡。
    全新的領域，全新的世界。
    秦歌知道，在古武界是很尊師重道的，薑遠煥對自己越是嚴厲，越是說明他是個負責任的老師。
    秦歌紮馬步過了一個小時，還要劈手。
    最後別說紮馬步，站都快要站不住了。
    薑遠煥氣的大罵：“大哥你以前是什麽都不練是嗎？這才不到一個小時，你怎麽虛成這樣？我們小時候練功，一天紮四個小時馬步，跟玩兒一樣，結束後翻著跟頭去就撒尿了。”
    這種訓練方式和強度，在秦歌看來很不科學，容易傷到自己。
    但是薑遠煥和梁作君的榜樣在前，他不能懷疑，也沒資格懷疑。
    一天下來，馬步、劈掌、攤手……就這三個動作，做的秦歌幾乎想死。
    最後上了炕，他竟然邁不動腿，幾乎是爬上炕的。
    第二天一早，天還灰蒙蒙的，薑遠煥就用柳條輕輕地抽著他的大腿：“起來啦起來啦，又到了一天的練功時間了。”
    秦歌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天還沒亮呢！”
    “我們都是淩晨三點起床練功的，你想給師祖報仇，連我八歲的苦都吃不了嗎？而且都沒讓你練別的，就紮馬步，劈掌和攤手而已。”
    秦歌感覺這完全是沒有人性的訓練。
    但是他無法麵對薑遠煥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絕對不能讓他認為自己是廢物。
    秦歌爬起來，兩條腿這個疼啊，手指輕輕一戳就疼的厲害。
    還是，紮馬步，劈掌，攤手。
    “不是該先吃點早餐嗎？”
    “練四個小時，合格了就有得吃。”
    “我讓你教我功夫，沒讓你虐待我。”
    薑遠煥一臉困惑：“這不是一回事兒嗎？”
    秦歌看著薑遠煥：“你是不是故意在這裏戲弄我？”
    此時薑嫿禕走了出來，她柔韌的身姿，慢慢地紮起了馬步，扭過頭對秦歌一笑：“我陪你練。”
    秦歌一愣，女孩子都練了，和你一樣，你還有什麽話說？
    兩個紮了幾分鍾的馬步，秦歌的後背就被汗水打透了。
    感覺兩條腿也出汗了，汗水把褲管粘在大腿上，十分不舒服。
    “回頭換身衣服吧。”薑嫿禕道：“秦歌，從現在開始，你如果再質疑或者埋怨我們一句，你就可以走了，我們沒逼著你練功，是你要求我們教你功夫的。”
    她扭過頭，認真地道：“練功的人，不能那麽多廢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