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臨時來聽課，倒是也認真了起來，覺得這個教授有兩把刷子，講藝術的時候，他的切入點有點與眾不同，能讓人從一個很獨特的視角去剖析文藝作品。
    但是此時班級裏很多人的心思已經不在教授那邊了。
    秦舒怡湊近了秦歌：“哥，那個張滿福，一直在騷擾張神兒。”
    “嗯。”秦歌點頭：“知道了，不關我們的事，不要管就好了。”
    唐佳佳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張神兒的表情已經不厭其煩，但是又不好發作，隻能一直忍著，好可憐。
    而張滿福，則沒皮沒臉地一直沒話找話，搞得張神兒有些懶得應付，又不得不應付的樣子。
    唐佳佳湊近了秦歌：“張滿福有點興奮過頭了啊。”
    秦歌看著她：“你到底還聽不聽課？”
    “哦，聽。”
    後排的張滿福道：“我家裏是開發遊戲的，很賺錢，神兒小姐想代言遊戲嗎？隻要拍幾個短片，拍一下午照片就可以，穿的仙氣飄飄，保證迷倒眾生。”
    張神兒有些鬱悶：“對不起啊，這種事您可以跟我的經紀公司去談，我現在在上課。”
    “哦哦，好好好。”張滿福道：“張小姐，其實……我……”
    張神兒站了起來，拿好自己的課本、書包，走到了秦歌那一排，求助似地：“請問，能夾一個位置嗎？”
    秦歌看著她沒說話，秦舒怡和唐佳佳立刻道：“可以可以，沒問題。”
    此時秦歌接到了一通電話，他站起來：“我出去一下，你坐我這裏。”
    張神兒坐下了，但是她看著秦歌的背影，一臉委屈。
    他這麽討厭自己嗎？
    是我早上太過火了嗎？不對啊，他表現的很成熟，很……很有閱曆的樣子啊，應該會喜歡性感風格的女人啊。
    就算不喜歡，也不至於討厭到這個地步吧？
    是在女朋友麵前要故意和我劃清界限？昨晚上怎麽不說自己有女朋友？
    果然是個渣男！
    唐佳佳和秦舒怡都感覺她不太對勁兒，從坐下來就看著秦歌的背影，一直看到秦歌走到講台。
    教授問：“站住，幹什麽去？”
    秦歌恭恭敬敬地給教授鞠躬：“張教授，校董讓我立刻去他的辦公室，所以我想先出去一下。”
    “什麽事？”
    秦歌直起腰：“不能說。”
    兩人對視了幾秒，教授點點頭：“去吧。”
    張神兒一笑，心裏暗想：還挺有氣場的，啊，平靜地和教授對視，既不囂張，又不怯懦，演戲的時候如果遇到這樣的男演員就有福氣了。
    唐佳佳道：“神兒小姐？神兒小姐？”
    “嗯？怎麽了？”
    “你怎麽了？”
    “哦，沒、沒怎麽。”
    ……
    校董辦公室裏。
    秦歌進去以後，他笑著道：“秦歌來啦，坐。”
    秦歌坐下了，不說話，等著他開口。
    校董先是給秦歌倒了一杯茶水，秦歌說了聲謝謝，就喝了一口。
    “你的意見報告我看過了，寫得很好，看得出你下了功夫了。”
    校董先是肯定了秦歌，這讓秦歌有不太好的預感。
    “但是。”校董道：“你提議讓我分出去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權，這就有點讓我難做了。”
    校董歎口氣：“我知道，天鼎勢必要入局，那份初步的計劃書，他們一定不會同意，讓你去呢，也是投石問路，先看看天鼎那邊的態度。你的觀察很仔細，和我不謀而合，但是，股權必須握在學校這邊，這是底線，你不如幫我跟他們談談價格，看看什麽樣的價格他們能接受。等實驗室的項目盈利了，我們會把錢還給他們，還能逐年地支付利息。”
    秦歌放下茶杯：“校董先生。恕我直言，這個任務太重了，我完成不了，而且，我覺得任何人都完成不了。天鼎現在如日中天，現在不是我們國開選擇他們，而是他們在選擇要和哪所大學深度合作的問題。我們既要他們的錢、又要他們的人、還要他們的技術，然後什麽都不給。連借的錢都要等盈利了，在逐步、逐步地還給他們……這種事沒人會做的。鍾海城不是冤大頭，他要什麽有什麽，憑什麽以這麽屈辱的方式和我們合作呢？”
    “因為將來我們國開的科研人才，將會成為他們天鼎的人才庫，將會源源不斷地湧入天鼎，幫助他們在未來的科技競爭中占據主導地位。”
    “大學不止國開一家，他要不是有民族情節，早就接受外國著名大學的合作邀請了，外國人開的條件，比咱們好上一百倍。”
    “你到底是向著誰說話？”校董不滿意地問。
    “當然是向著您，向著咱們學校。”
    “我看你是向著你嶽父說話吧？”
    秦歌笑了，站了起來：“校董先生，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我主動請纓的，您如果不信任我，就不該找我去和他談。而且我覺得，把這件事的難度、利弊、雙方的訴求搞清楚，如實地匯報給您，再提供一點我個人的意見建議，由您親自來做決策，就是對您、對國開的忠誠。再說一句，您可以廣撒網試試，去南國、東吳、西涼都找找看，哪家企業會同意這樣的合作？”
    校董想了想：“行了，算我說話說重了。”
    “不，您沒說重，這件事也一直是我心中的顧慮，剛好您今天提出來了，我可以跟您簽一份保密協議，然後出局，您找一個能力、才幹都比我強的人，或者一個團隊，再去和天鼎接觸吧。失陪。”
    “秦歌！”校董喊住了他，走到跟前，拉他回來，笑著道：“你看看你，年輕人，這麽衝動，一個老頭子說了兩句玩笑話，你就真生氣啦？”
    “學生不敢。”
    “唉。”校董道：“你先坐下。”
    校董坐回自己的位置，看著秦歌，手裏握著鋼筆：“秦歌，我觀察過你，也跟上級了解過你，你在北陽市的時候立過功，是個了不起的年輕人，所以，我打算信任你。”
    秦歌點點頭，沒說話。
    “實不相瞞，我們學校最近資金很緊張。”校董道：“我們好幾個實驗室的項目推薦都不太順利，大多數都在賠錢；而這個新實驗室呢，即需要技術、人才，也需要資金。能負擔得起這麽龐大資金投入的企業，全國其實也沒幾個。”..
    秦歌點頭，還是不說話。
    校董繼續道：“你可以去和鍾海城談，如果他有意向，我們可以雙方派代表接觸一下，詳細討論一下股權的分配問題，和具體的投資、重建的細節。當然他們的一切要求也可以合理提出。但是！”
    校董道：“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權給他，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必須爭取更高的股權占有率，我給他的股權比重，底線是百分之十。”
    秦歌心說百分之十，你百分之二十鍾海城都懶得看你一眼。
    一毛不拔的家夥。
    但是談就比不談好，既然如此，隻要讓他們三方都派人出來談就可以了，自己就可以抽身出來了。
    秦歌走出了校董辦公室，想去校園外麵喘口氣。
    剛走到一樓，就看到了夏禾和鍾晴雪。
    夏禾高喊一聲：“秦哥哥！哈哈！抓住你啦！”
    夏禾興衝衝地跑過來，一下子摟住秦歌：“嘻嘻，你不是不喜歡我和晴雪嗎？怎麽做我們的姑爺這麽過癮啊？”
    秦歌紅著臉：“你說什麽？”
    “咦！還不承認？”夏禾摟著秦歌的胳膊，腦袋貼上來：“我老爸說了，你電話裏公開承認，是我們天夏的姑爺呢。討厭，你怎麽不先來問我？也對，先搞定老丈人，我自然就隻能勉為其難地任你對我胡作非為了，哈哈。”
    鍾晴雪在一邊忍著笑：“夏禾，你看看你，好像是色精附體一樣，不怕丟人啊？”
    “不怕！”
    秦歌趕緊解釋：“當時事出有因，是騙人的，你別誤會啊夏禾。”
    “那我不管，反正現在我的名聲已經被你毀了，你得對我負責。”
    鍾晴雪走到跟前：“你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這種話到處亂說？”
    秦歌急壞了：“我就是隨口一說，當時的情況有點特殊，就……就拿這個身份頂了一下……”
    夏禾哈哈地笑：“看你嚇那樣！”
    秦歌鬆口氣：“大姐，人嚇人，嚇死人的你知道嗎？”
    “你不心虛為什麽害怕？”
    鍾晴雪道：“秦歌，說起來，我的名聲也算是毀在你手裏了，現在全校都知道你是天鼎的姑爺，我連男朋友都找不到，怎麽辦？”
    秦歌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麽回答。
    鍾晴雪突然笑了：“好了，反正呢，你欠了我們人情，得還。”
    夏禾道：“對！得還！”
    “怎麽還？”
    夏禾脫口而出：“把我們娶了。”
    “別鬧了。”秦歌也很不好意思：“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改天請你們吃飯。”
    “哈？”夏禾道：“一頓飯就把我們打發啦？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那你想怎麽樣？”
    “嗯，讓我想想……有了，周末你得帶我們去玩。”
    “去哪兒啊？”
    “嘻嘻，回頭告訴你。”
    此時遠處的張滿福看著秦歌和夏禾、鍾晴雪親密的樣子，擦著額頭的汗珠：“秦歌這小子，還真的是個情聖啊？”
    他後麵躲著的聶鴻宇悄悄地道：“頭一天我就感覺不對勁兒，夏禾對他好的離譜，我和她從小長到大，她對我都客客氣氣的，但是和秦歌，就是感覺親近的有些曖昧。”
    “還有鍾晴雪！”婁曉樓道：“他們兩個美女，在秦歌麵前竟然爭相獻媚，而且互不吃醋，太可怕了，秦歌太可怕了！”
    張滿福咬著嘴唇：“這個家夥，到底用的什麽辦法？怎麽做到的？”
    此時秦歌接到了電話，是慕容寒青。
    “秦歌，出來救場。”
    “救什麽場？”
    “媽媽和奶奶來省城了，點名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