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買的東西多，自己搬了兩趟才搬完。
    慕容阿姨心疼錢：“秦歌，你下次來不要買這麽多東西，也不要買這麽貴的，家裏沒人喝這麽貴的酒。”
    秦歌趕緊道：“不貴不貴，好不容易有機會來看奶奶和叔叔阿姨，應該的，應該的。”
    老喬坐在沙發上，按著遙控器看著電視，板著臉道：“這點東西也叫多啊？這是基本的禮貌！四千多的紅酒就算貴啦？我去參加宴會的時候，喝的都是好幾萬的紅酒呢。”..
    慕容阿姨走到他旁邊，在腦袋上戳了一下：“會說話嗎？年輕人賺錢不容易的，秦歌這麽年輕，正是在爬坡幹事業的時候，不能讓人總這麽亂花錢。”
    慕容阿姨真的是很喜歡秦歌，看著秦歌就感覺哪兒哪兒都順眼。
    “秦歌啊，別聽你叔叔的，他最近身體不好，火氣大，在單位也不順利，總是發邪火。你呢，以後有錢就攢著，將來……”
    她笑著道：“你們結婚都要用錢的嘛。”
    慕容寒青在一邊笑，秦歌尷尬無比：“沒事、沒事，我賺錢這方麵還可以。”
    老喬冷冷地道：“你都聽到啦，人家秦歌有錢，這點錢人家不在乎。”
    慕容阿姨感覺老喬好像又犯病了，瞪了他一眼：“你給我好好說話。”
    老喬撅著嘴：“我老年癡呆，行了吧？”
    秦歌左右看看：“奶奶呢？怎麽沒看到？”
    “在後麵呢。”
    秦歌起身道：“我去看看老人家。”
    “好，寒青，你帶秦歌進去。”
    秦歌轉身和慕容寒青去了裏麵的房間，外麵慕容阿姨給老喬一頓批評。
    慕容阿姨做飯，老喬今天沒下廚，在書房裏待著。
    秦歌敲敲門。
    “進。”
    秦歌走進去，老喬頭都沒回：“關好門。”
    秦歌關好了門。
    老喬轉身：“你怎麽回事？不是說不讓你來嗎？你是不是非要纏著我女兒不放手？”
    看到秦歌不說話，他歎口氣：“好，我女兒喜歡你，但是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不同意。”
    秦歌道：“奶奶病了，癌症，晚期。”
    老喬一愣，看著秦歌：“哦，你是因為這個……”
    秦歌點頭。
    老喬歎口氣：“我早就知道了。”
    老喬剛剛的氣場瞬間消失，整個人都像是矮了幾公分一樣，走到沙發跟前，慢慢坐下去。
    “最近工作還行？”
    “混日子的工作，誰做都可以。”
    “音國公主的活兒怎麽樣？”
    秦歌撅撅嘴：“不如咱們華夏姑娘。”
    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氣氛變輕鬆了，秦歌安撫老喬：“喬局，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好？”
    老喬歎口氣：“我沒事。老毛病了，當初執行一個任務，核泄露，之後身體就出了反應，這些年一直在吃藥，隻是最近感覺藥也不太頂用了。”
    “是不是也有奶奶病情的原因？”
    “那倒不是。”老喬顯得無所謂地道：“她都八十多快九十了，我都活不到這個歲數，該走就走吧。秦歌，我有點累，你自己去倒茶吧。”
    “嗯。”
    秦歌起身沏茶，給老喬遞過來一杯。
    老喬接過茶杯，沒有著急喝：“秦歌，如果我掛了……”
    “別這麽說。”秦歌道：“你是國家的功臣，為萬千人民謀福的人，會長壽的。”
    老喬笑了，笑的有點淒涼：“這套鬼話從來都是我哄別人，終於也有人對我說了。你要是不說，我還好點，你這一說，我就覺得我也終於到了這一天了。”
    秦歌有點尷尬。
    是啊，都是老油條，這種安慰的話，對特工來說，都是反效果。
    老喬道：“如果不能通過下一次的體檢，上麵就會讓我退休。我退休之前，一定先把你的事情安排妥當。”
    秦歌搖頭：“我年紀不夠，他們不可能讓我退二線，除非我像你一樣，受了不可逆的傷害，通過不了外勤的身體測驗。”
    老喬道：“不，我不是要你現在就退二線，而是會想辦法給你介紹一個新‘老板’。”
    “我的工作風格，和別人怕是相處不來。”
    “你以為我跟你就相處得來？”老喬看著秦歌，一臉的鄙視：“就你這德行，正常人沒人和你能相處得來，動不動就泡上級的女兒，這也就是我，換個人早就打你的黑槍了。”
    秦歌笑了：“放心，我有分寸，不會對她下手的。我喜歡奔放的。”
    老喬歎口氣：“時間過的真快啊，以前年輕的時候，總以為退休對我來說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現在……嗬嗬，就快在家等死了。”
    秦歌道：“你怎麽這麽消極？”
    老喬看著秦歌：“秦歌，幹我們這行的，一輩子都在熱鬧裏活著，或者是在熱鬧裏死去，就沒有享受安寧的福氣，讓我們這種人無所事事地真的養花種草，你能想象嗎？”
    “你的寶貴經驗是巨大財富，他們不會讓你真的在家裏養花種草的，到時候，應該會讓你參與培訓，或者辦講座什麽的。”
    “慕容怎麽樣？”老喬關心地問。
    秦歌看著他，感覺老喬很偉大。
    他這輩子既對得起祖國和人民，也對得起自己的媽媽、老婆和女兒。
    他守護了國家利益，保衛了人民安全，但是也同時把家庭保護的如此溫馨、融洽。
    這是一個男人一輩子能做到的最高成就了。
    他自己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還要擔心所有人，這讓秦歌有點心疼。
    “她很好，很堅強。”
    老喬點點頭：“我的女兒我知道，不會被這種事打的方寸大亂，她是能裝住大事兒的人。但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畢竟……還年輕……多陪陪她吧。”
    秦歌一愣：“我是個人渣啊。”
    “唉，管不了了。”老喬苦笑：“女大不中留，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這……什麽意思？”
    老喬道：“我一看她就知道她在你麵前哭的很凶，也笑得很開心。”
    秦歌怔住。
    表情說明了一切，老喬很滿意。
    “有些安慰，是父母給不了的，你知道的。”老喬道：“她難過的時候，你不要拒絕她，不要對她太生硬，溫柔點。女孩子嘛，表麵再堅強，也是女人。”
    “我會的。”
    話題有點沉重，秦歌喝了口茶：“你也要保重。”
    老喬點點頭：“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和寒青發展到了那一步，記得安全措施。”
    秦歌感覺聽到了鬼話。
    “到不了那一步，我向你保證。”
    “唉。”老喬道：“我也不是沒年輕過，男女的事兒，誰能保證？我也向上級保證過絕對不碰目標人物，結果還是和她在歡樂島混了半個月……嗬，人生啊，大概就是這樣吧。”
    此時慕容寒青來敲門：“爸爸，秦歌，吃飯啦。”
    ……
    秦歌開車，慕容寒青坐副駕駛。
    慕容寒青看著窗外的景色，悄悄抹去眼淚。
    秦歌道：“想哭就哭吧。”
    慕容寒青看了秦歌一眼：“我今晚不想回公寓，去你家吧。”
    秦歌很吃驚，有些結巴：“呃……嗯……就是……”
    慕容寒青突然笑了：“看你嚇得，我能吃了你啊？”
    旋即又低落下來：“我就是不想一個人在公寓裏待著。”
    秦歌點點頭：“好。”
    慕容寒青看著秦歌：“你和佳佳怎麽樣了？”
    “昨天吵了一架，不過今天就哄好了。”
    慕容寒青笑著道：“一對小鬼。”
    秦歌也不反駁。
    慕容寒青似乎對秦歌不接茬的談話方式有些慍怒。
    繼續問：“你和佳佳沒有內個吧？”
    “哪個？”
    “你知道的。”
    “沒有。”
    “算你還有人性。”慕容寒青道：“我警告你，你不許欺負她。”
    “我欺負她？”
    “對。”慕容寒青道：“她是我看著長大的小妹妹，你要是敢欺負他，我跟你沒完。”
    “怎麽會呢，我從來不欺負女人。”
    “不許對她做過分的事。”
    秦歌扭過頭：“什麽樣的事，算是過分的事？”
    “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
    “總之，她還小呢，跟你在一起也就是年輕時候的衝動而已，過陣子保不齊就分手了，別給人小姑娘心裏留下傷痕。”
    “你是怕我在她身上留下傷痕吧？”
    “你知道就好。”
    “那你呢，有人給你留下過傷痕嗎？”
    “我踢死你啊！？”
    秦歌笑了，繼續開車。、
    許久，慕容寒青紅著臉道：“沒有。”
    “嗯？”秦歌不解。
    “我說沒有。”她紅著臉大聲道。
    “沒有什麽？”
    “沒有人給我留下過……”看著秦歌壞笑的表情，慕容寒青更羞了，抄起靠枕去打秦歌：“你個混蛋！你就知道欺負人！我打死你算了！”
    “喂喂喂，我在開車啊！”秦歌忍不住笑。
    “你還笑？”
    慕容寒青臉頰緋紅，撅著嘴也忍不住笑意，感覺自己太丟人了。
    秦歌道：“這我可保證不了。”
    “她太小了，你不許對她下手。”
    秦歌斜著眼看了慕容寒青一眼：“她都大一了，還小啊？這個年紀，有個傷痕什麽的也沒問題了。唉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有女朋友，幹嘛不利用起來呢？對，今天，哎呦，今天不行，今天家裏有人，明天，明天我就找她……”
    “你敢！”
    秦歌笑著道：“我和她是正經的男女朋友關係，她爹媽都同意了，我有啥不敢的？”
    “停車。”慕容寒青真的生氣了。
    秦歌不鬧了，趕緊道：“我我我、開玩笑的。”
    “我讓你停車！”
    慕容寒青去摳車鎖，秦歌趕緊刹車。
    “你瘋啦？”
    “是！我瘋了！”
    慕容寒青跳下車子，氣呼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