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張神兒慵懶地躺在秦歌的床上。
    高級的絨緞毯子蓋著她的胸口，下半截遮住了妖嬈的肥臀，露出兩條雪白修長的大長腿，在床上擺出了一個十分誘人的姿勢。
    淩亂的長發在床上散開，在淩亂的發絲縫隙裏，能夠看到那張精致、漂亮又安靜的臉蛋；
    兩條纖細白皙的長臂輕鬆展開，偶爾動一動，發出夢囈一樣的聲音。
    坦白說，這個時候有個高手攝影師拍下來，絕對是高級的攝影作品。
    這個女人雖然瘋瘋癲癲的，但是長得真的是完美，完美到無可挑剔。
    隻要她不開口說話，秦歌真的覺得，僅憑長相和身材，絕對是遇到任何美人都不會輸人半分的存在。
    秦歌看她睡得香甜，就給她留了張便條，自己出門了。
    ……
    一間咖啡廳裏，秦歌拿出一張卡，推到湯寶茹跟前。
    “這裏是五千萬。”秦歌道：“南國國安部把我那筆錢還我了。”
    秦歌對著她一笑：“這筆錢存起來吃利息也夠你花銷了。至於事業方麵，如果你想回去天鼎上班，鍾海城董事長一定會很高興的；當然，想去天夏或者三井重工的話我也可以幫你介紹。看你個人意願。”
    秦歌有點尷尬地撓撓頭：“這段時間你幫了我很多，真的謝謝你。”
    湯寶茹慢慢抬起頭，突然就哭了。
    “對不起。”
    秦歌道：“千萬別這麽說，是我搞錯了，我以為……我們之間有默契，所以是……但是很顯然，事情和我想得不太一樣。”
    湯寶茹沒有理會那張卡，伸出雙手去握住了秦歌的手：“秦哥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當時就是氣話，我想跟著你，永遠跟著你。”
    秦歌有些內疚：“寶茹，我知道你對我有好感，但是你年輕，犯不上一直做這麽危險的工作，這是玩兒命的工作。東穀別看他人一會兒明白一會兒糊塗的，但是他天生就是幹這行的料。他幹別的什麽都幹不好，還要給兒子攢錢。但是你不同，你完全可以……享受一個富足、平靜的人生。”
    “我不要富足、平靜的人生！”湯寶茹突然激動起來：“我要你。”
    “這就是問題所在。”秦歌道：“我除了錢，什麽都給不了你。”
    秦歌又把卡推到她麵前：“收好它，很重要。”
    湯寶茹拿起卡一下子就準確地丟進了秦歌的包裏。
    “我不要錢，你別趕我走，秦哥哥，我……我連名分都可以不要的，我……我真的喜歡你，喜歡到發瘋，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隻要別趕我走。”
    “我不值得，我……”
    “你值得！”湯寶茹道：“你值得我為你做任何事。我算什麽？從小被壞人培養成一個半吊子特工，動不動就被人當驢馬一樣使喚，被最惡心的男人侵犯，我就是爛命一條。我比不起你身邊的那些富豪、小姐，我就是……”
    “住口！”秦歌威嚴地看著湯寶茹，然後緩和了表情，伸出手，摸著她的臉：“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最堅強、最勇敢、最迷人的女人。但是我隻是個特工，而且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我不能那麽自私地利用你對我的感情，讓你一直默默為我付出……”
    “我願意！”湯寶茹道：“我喜歡，我喜歡被你利用，我隻要能被你利用就行，你別趕我走，利用我，求求你，我喜歡和你做任務，喜歡當你的助手，喜歡做你幕後的女特工。”
    “你越是這麽說，我就必須讓你離開。”秦歌道：“我沒想到你陷得這麽深，我搞錯了，從一開始就搞錯了。”
    湯寶茹絕望了，他知道，秦歌說一不二。
    秦歌把卡放在桌子上，起身拎起包：“保重。”
    “秦歌。”
    秦歌站住，轉過身。
    湯寶茹直勾勾地看著秦歌，眼神憤怒：“你會後悔的。”
    秦歌皺著眉：“你……”
    湯寶茹漂亮的眼睛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你一定會後悔的。”
    “寶茹，你不要這樣。”
    “我不管。有你在，我就是聽話乖巧，為你可以奉獻一切的湯寶茹。你不要我，我就是個毀滅世界的瘋子。”
    湯寶茹冷笑一聲，抓起銀行卡，站起來快步離開。
    秦歌看著湯寶茹的背影，歎了口氣。
    秦歌不是小孩子，他知道，這個女人在跟自己賭氣。
    女人啊，對你好的時候，能掏心掏肺，像是飛蛾撲火一樣毫無保留。但是如果你傷了她的心，結果會很可怕，她們瘋起來往往會超出男人的想象。
    不過湯寶茹並不是鍾晴雪、夏禾那樣的小孩子，這些年紀小的女孩子，秦歌是真的搞不懂，完全不知道她們每天在想些什麽，但是湯寶茹，秦歌覺得她是成熟女性，經過了這次失業加“失戀”的打擊，應該會很快適應過來的。
    所謂的“毀滅世界”，不過是女人氣頭上的狠話而已。
    長痛不如短痛，不能用裝糊塗的方式讓這個女孩子一直為自己付出，等待一個沒有結果的結果，這是秦歌的真實想法，絕不動搖。
    晚上跟唐佳佳的爸爸、媽媽吃了頓飯。
    飯桌上大家氣氛融洽，唐佳佳一直吹噓，說秦歌多了不起，連音國皇室來這邊都是他負責安保工作，讓學校裏很多男同學都眼紅的不行；又說秦歌和校董的關係很好，經常去校董的辦公室，百分之九十九的學生可是四年大學下來，連校董辦公室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又說秦歌在遇到混混的時候，勇敢地保護自己，寧可自己受傷都不會讓自己受傷……
    說的秦歌都不好意思了。
    晚餐以後，秦歌和唐毅在客廳坐著聊天，唐阿姨帶著佳佳和秦舒怡去臥室了。
    唐阿姨很有眼力見，知道唐毅是有事情和秦歌聊，所以帶著兩個女孩子去臥室，假說自己想買衣服，讓她們給參謀參謀，參觀參觀她們的衣櫥，讓她們給出出主意，實際上就是給秦歌和唐毅空間。
    唐毅看著秦歌：“秦歌，你最近怎麽樣？我看你好像有點不舒服。”
    “沒有，就是有點累了。”
    唐毅笑了：“我做過特工，又幹了十幾年的刑警，你有沒有傷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秦歌有些不好意思：“是受了點傷……”
    “我看一下。”
    “不用了，真的沒事……”
    “看看無妨的。”
    秦歌脫掉了外套，解開了襯衫的扣子，唐毅十分吃驚：
    “怎麽傷得這麽重？”
    秦歌道：“出了一趟外勤。”
    餘下的就沒再說，唐毅明白，秦歌隻能說這些，即便是對他，即便是一家人，他也不能透露自己的工作內容和細節。
    唐毅沉默了一陣子：“我最近和老喬聚過兩次，都聊到了你。”
    秦歌有點心虛：“哦，他說我什麽了？沒有好話吧？”
    唐毅搖頭：“他說你的話，全都是讚譽之詞。坦白說，我們的職業生涯裏，像你這樣有天賦，年紀輕輕就可以挑大梁做這種任務的年輕人，從來沒有過。”
    秦歌笑了：“太年輕也不好，出入一些場合不太讓人重視。”
    “特工不需要被重視。”唐毅道：“老喬最近身體不太好，我很擔心他。”
    秦歌點頭：“我知道。”
    “你和慕容寒青，怎麽樣了？”
    秦歌心說我就知道是這麽回事。
    但是老喬應該不會提這種事，隻能說，唐毅作為慕容寒青的“師父”，兩個人私下的聯係一定不少。他是老刑警了，看出端倪也不讓人意外。
    “我和她隻是朋友。”秦歌道。
    “但是她可沒拿你當朋友。”
    “我知道。”秦歌道：“所以我已經跟上級提出了回避申請，應該很快就通過了。”
    這一點唐毅很意外，他知道“回避申請”，就是有些人不能和有血緣關係、愛情關係，或者是關係很親密的人一起做任務，會感情用事，無法集中精神的特殊申請。
    秦歌做出這個申請，就說明，他在躲避慕容寒青。
    唐毅笑了：“唉，孽緣啊。”
    秦歌很尷尬，不知道說什麽。
    “你和佳佳呢？”
    秦歌道：“其實我們很少有機會在一起，不過每次在一起都很開心。”
    “到哪一步了？”
    “沒有突破底線。”秦歌平靜地道。
    “你小子年紀輕輕，倒是很忍得住嘛。”唐毅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笑眯眯的，一點成熟嶽父的樣子都沒有，十足一個壞小子。
    秦歌也笑了：“她太小了，我想……給她點時間想清楚，這樣以後如果我們不能走到一起，她也不會帶著一身傷痕離開。”
    唐毅鬆了口氣：“你比我想象的要穩重、成熟，秦歌，謝謝你，能做到這樣不容易。”
    “應該的。”
    作為父親，唐毅最關心的也就是這些了。
    無非也就是秦歌對自己的女兒好不好，女兒跟著他開不開心，會不會影響學業，還有就是盡量不要做大人做的事情，無非也就是這些。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秦歌表現得太好了，好到自己無從下手，好到自己有些失望，他感覺秦歌穩重得有點不太正常。
    十八、九歲的男孩子，血氣方剛，正是對那方麵充滿了興趣和好奇的年紀，就真的忍得住？
    秦歌不會是有什麽毛病吧？
    自己女兒真的失身，當父親的心裏會很別扭；可是如果說自己女婿是個銀樣鑞槍頭，那他心裏會更別扭……
    總之就是別扭。
    關鍵是，這話還有點不好問。
    你為啥不對我女兒下手啊？是身體有毛病嗎？
    即不禮貌，又好像自己慫恿秦歌往上衝一樣。
    可是不問呢，心裏又沒底。
    這小子該不會是執行任務的時候，那方麵受到了傷害了吧？工作就夠讓人提心吊膽的，那方麵再不行事兒，自己女兒就太苦了啊。
    唐毅撓著頭，臉色尷尬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口，秦歌不理解：
    “叔叔，您有什麽擔心的事情，可以盡管問，我能回答的一定回答您。”
    “咳咳。”唐毅是個武人性格，被秦歌一問，索性直接衝口而出：“秦歌，你那方麵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