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多智激動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我們手裏握著將近十個億！十個億！拍農村戲？這部戲的製作成本高不到哪裏去！”
    多智趕緊走近秦歌，迫切地道：“要麽，是俊娜靚女的都市戀愛故事；要麽，是一場三生三世的修仙愛情；哪怕我們搞個科幻、動作、喜劇、愛情片也行啊，那個超級英雄的劇本很好啊，找好萊塢的人來給我們做特效，華夏女超人——張神兒，拯救世界，把天底下最帥的男人追到手，一定很火爆，說不定可以做成一個係列。這……一個農村婦女打官司的故事，誰會喜歡？沒市場的！”
    秦歌道：“我和神兒小姐都覺得這個很好。”
    張媽媽也道：“好什麽好？這明顯就是讓我們家神兒自毀形象嘛！神兒的優勢是什麽？是她天下無敵的容顏和舉世無雙的身材，這……你看看這定妝設計圖，不但要穿這種土掉渣的衣服，把身材弄的臃腫，還要在臉上畫被風吹日曬的那種爆皮的臉蛋……頭發也是亂糟糟的……這哪裏還有我家神兒的半分神韻？”
    秦歌平靜地道：“我要投這個戲。多先生，你們接不接這部戲的製作，可以盡快給我答複；神兒演不演，也應該盡快告訴我。對了，同時還有幾個作品，我也都想拍出來。其中一個是演京劇演員的故事的，希望神兒小姐考慮一下。但是在那之前，你得學半年京劇。”
    秦歌說完就走開了，屋裏一群人爭論了起來。
    張神兒要演，多智和張媽媽死活不同意，他們認為寧可不拍戲，也不能讓張神兒這樣的大咖去拍這種小製作的文藝電影。
    這種電影了不起在國外的影展拿兩個獎杯，想要在國內撬動票房？完全是開玩笑。
    觀眾走進電影院，要的不是藝術，不是悲劇，而是開心、解悶兒，打發時間。
    世界上已經沒人會為藝術埋單了，所以抱著“藝術”大樹不撒手的，都是可悲的人。
    張神兒沒辦法，炒了多智。
    多智驚呆了：“大姐，你知道和我們違約，你要付我多少錢嗎？”
    “多少錢？”
    多智掏出手機計算機，劈裏啪啦一頓打，舉起來給張神兒看：“兩億三千五百四十二萬。”
    多智收起了手機：“神兒啊，我們是多年的朋友，為了這麽一個農村婦女的角色，你要和我、和燦星一刀兩斷嗎？我們是真心實意地想讓您紅，讓您火，讓您把失去的江山奪回來。可是秦歌這個外行什麽都不懂，竟然搞出這種幺蛾子……神兒啊，你冷靜下來好不好？恢複理智好不好？你知道的，我說的是對的，阿姨說的都是對的！”
    張神兒低著頭。
    兩億三千多萬……
    自己的存款隻有三億多，剩下就是幾處房產而已。
    自己不會理財，不懂股票、基金，也不會搞投資。隻會拍戲……這是這些年攢下的家當。
    一個是深深打動自己，讓自己覺得必須去完成的一個宿命般的角色；
    另一個，是自己辛辛苦苦結交下的經紀公司，以及數目龐大的違約金，幾乎是自己的大半身家。
    “神兒小姐，我再給您一次機會，你仔細看看，秦歌他給您做了些什麽？找的那個導演，是個吃不上飯，在圈子裏被人當小醜一樣看的怪物；幾個演員都是名義上的國家級演員，但是每個人都是隻能撿些配角甚至龍套才能在行業內討生活……就這群烏合之眾，能拍出什麽好電影來？這完全是胡鬧，完全是……理想主義。為理想埋單嗎？拿你後半生的事業運，以及兩億三千多萬白花花的銀子？”
    張神兒猶豫了，她低著頭，手裏還握著那本《執著的阿秋》。
    張媽媽急的都哭了，一邊哭一邊勸，多智也在一邊說。
    此時湯寶茹出現了，她微笑著，帶著一遝合同。
    “各位好。”
    張阿姨趕緊道：“湯小姐啊，您得跟秦歌說說，這件事不能這麽辦，這是毀我們家神兒啊，這……”
    湯寶茹看著多智：“多先生，現在我要和神兒小姐和她的直係親屬談生意，請您稍微回避一下。”
    多智感覺不妙：“有什麽事，不能當著我的麵說嗎？”
    “是的，事關一件商業合作，秦先生不希望有外人在場。”
    多智冷哼一聲：“好，我回避，我回避！”
    說完氣呼呼地走了。
    ……
    多智走了，湯寶茹和張神兒坐下，麵對麵。
    張媽媽也坐在旁邊：“湯小姐，到底什麽事啊？”
    “我的老板想和神兒小姐共同組建張神兒影音工作室，可以簽一些明星，或者有潛力的新人來培養，同時也會不斷地推出影視作品。當然，一切都由神兒小姐決定。而我們的第一個項目，就是《執著的阿秋》，我的老板願意用五億片酬，邀請神兒小姐飾演裏麵的關鍵人物‘阿秋’。這是我們的合同。”
    張媽媽懷疑自己耳朵裏塞雞毛了：“多、多少錢？”
    “五億。”
    “五億？！”
    張神兒疑惑地搖頭：“這……不是小成本片子嗎？”
    “是啊。”湯寶茹道：“五億就是小成本。”
    張神兒低下頭：“我不同意。”
    張媽媽趕緊拉著她的衣服：“你瘋了？五億啊！五億！”
    張神兒煩躁地道：“你剛剛不是還說這個作品毀我形象的嗎？”
    “是……是我是這麽說了……可是……可……五億啊！”張媽媽道：“看在錢的份兒上……咱也得演啊。”
    湯寶茹道：“我們可以先付錢，就是隻要您肯簽約，我們立刻給您打款。”
    張神兒直勾勾地盯著湯寶茹：“他在我家安竊聽器了吧？”
    湯寶茹一愣，她以為張神兒不過是個普通人，是個很好對付的牽碟子，沒想到，此時的張神兒思路清晰，判斷準確。倒是把湯寶茹弄的愣在當場，不知道怎麽回複了。
    “他聽到了我巨額違約金的事情，所以讓你來給我送錢，堅定我的信心，是麽？”
    湯寶茹不置可否：“選擇權在您。”
    張神兒死死地捏著那本《執著的阿秋》，看著湯寶茹：“我張神兒今天值多少錢，自己還是清楚的。工作室我自己來組建，項目立項我自己來做，阿秋……我一定要演。片酬我隻收兩百萬。”
    張阿姨睜大了眼睛，聲音抖得厲害：“神兒啊，你……你是不是發燒了，把腦袋燒壞了？五億是人家要給的，為啥不要啊？”
    “因為我不值。”
    張神兒站了起來：“我會盡快處理好和燦星的事情，然後去農村體驗生活半年……”
    張媽媽已經被瘋狂的張神兒嚇傻了：“你……你這在是在賭，你這是在拿身家性命在賭！”
    “是。”張神兒轉過頭，舉起手裏的小說：“阿秋一個農家女兒都敢賭上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我又怕什麽？”
    張媽媽被氣的直接一翻白眼兒，暈死過去。
    張神兒做事，一點決定就是快、準、狠，迅速和燦星解約，並直接走法律程序，找了代理人打官司。
    當然不能是多智說兩億三千萬，她就直接給人家兩億三千萬，這裏麵的彈性空間怕是大了去了。
    同時她迅速組建了自己的工作室，雖然目前藝人隻有她自己，但是好在精簡、靈活。
    小朵和小山開始忙了起來，他們既要看簡曆、做麵試，為工作室招兵買馬；又要照顧張神兒的飲食起居；同時還要為張神兒的新戲做各種前期的鋪墊工作……
    張神兒的經濟狀況瞬間緊張了起來。
    她賣掉了一間房產，套現了一千多萬，全部投入到工作室裏去。
    她在做殊死一搏，這一戰，如果輸了，自己就會被認為是昨日黃花，再難挽回市場和娛樂圈對她的信心和支持。
    如果贏了，其實能贏多少，能達到什麽效果，她和秦歌也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隻要不賠，就是勝利！
    秦歌可不喜歡這種工作，這些事情他都交給了湯寶茹和張神兒自己去做，秦歌則開始辛勤地修煉李家的劍術。
    很難得，秦歌竟然消停了整整三個月。
    在這三個月裏，秦歌幾乎足不出戶。隻有唐佳佳和慕容寒青偶爾來看看他，其餘時間秦歌都自己在家練劍。
    薑氏姐弟已經離奇地消失了，秦歌和他們取得過聯係，他們帶著剩餘的天凰門人，已經找了一處僻靜之所隱居了起來，借此躲避江湖同道的追殺。
    秦歌因為身份隱秘，沒人知道他是天凰門的人，所以暫時還是安全的。
    三個月後，秦歌收到了一封郵件，撕開信封，裏麵隻有一個優盤。
    秦歌將優盤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追蹤軟件和病毒，插入了電腦。
    優盤裏隻有一條視頻文件，打開的一瞬間，秦歌的拳頭就握緊了。
    艾娃被捆在一張椅子上，已經被折磨的沒了人形，虛弱地耷拉著腦袋。
    “艾娃，艾娃……”一個男人溫和地念了兩遍她的名字：“你和他通話了，是不是？你幫了他，是不是？我們已經查到了一點點，現在需要你說的更詳細一些。你不說，我沒辦法幫你。看在老交情的份兒上，還是說出來吧。”
    “我沒……”艾娃虛弱的說話都已經沒有力氣了：“我不……什麽……都不……知道……”
    男人點點頭，兩個特工按動開關，艾娃在電擊下渾身發抖，痛苦猙獰……
    男人轉過頭，看著攝像頭：“我知道你和她通過話，我現在對你很感興趣，要她活著，不妨來找我。你做得到的。”
    男人笑著關閉了攝像頭。
    視頻結束。
    秦歌關閉了電腦，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當然，我會找到她，也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