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枝也沒有走。
    上級知道了情況以後，讓她留在小隊裏，時刻匯報秦歌小隊的情況。
    花滿枝快瘋了。
    現在好了，所有人都拿她當外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留下來監視他們的。
    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正常了，除了秦歌和那個傻乎乎的郭東穀。
    ……
    一個公園裏。
    卡戴珊的弟弟拉開車門，卡戴珊穿著長筒靴，薄風衣走下車子。
    她依舊美的如若天仙。
    任何人看到她，都不會想到她是個奸詐又狡猾的中間商，是個豢養大批死士的女豪強。
    她純潔的像是不染纖塵，白皙的如同牛奶一般。
    “搞定了？”
    “上級不同意和你合作。”
    卡戴珊笑了，點點頭，似乎也不意外：“可惜了。華夏人的思維還真是古板。”
    “不是古板。”秦歌道：“他們的思路是正確的。隻是，他們對摩根的理解，和我不同而已。他們認為自己是兵，摩根是賊，兵捉賊要講方式方法，絕對不能拿東西去資助賊，再去捉賊。他們認為，鈈環是最迫近的威脅，首要目標應該是截斷它。然後慢慢捉摩根。”
    “顯然，你眼裏摩根才是威脅。”
    秦歌看著卡戴珊：“因為我見過他，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瘋子。”
    卡戴珊聳聳肩：“那就遺憾了，我隻能對外宣稱，周大鵬是個特工，我作為中間商，不能促成這個交易。抱歉。”..
    “不，你要促成這個交易。”
    “嗯？”卡戴珊歪著頭看著秦歌：“我不理解。”
    “我的上級不和你合作，我和你合作。”
    卡戴珊笑了：“憑什麽？”
    “一億美金。”秦歌道：“促成這個交易，我給你的八千萬美金再加兩千萬。”
    卡戴珊笑了：“周先生，我不是見錢不要命的人。你沒有了上級的支持，就是孤軍奮戰；而我如果促成了這筆交易，一旦世界大戰打響，我和我的家族都是幫凶，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你憑什麽？”
    “因為我和你合作，就等於是我的老板在和你合作。”
    “什麽意思？”
    秦歌道：“華夏人比較……委婉。”
    “嗯哼。”卡戴珊示意他說下去。
    “古代的臣子，如果要幹掉皇帝，自己坐上王位，西方人會怎麽做？”
    “說他是暴君，帶兵入城，把暴君吊在城樓上曬死。”
    “華夏人不會。”秦歌道：“華夏人會逐漸架空皇帝的權利，讓皇帝恐懼、顫抖，直到他收複了人心以後，會有一個手下去和皇帝談判，讓他自己主動把皇位讓出來。”
    卡戴珊眯起了眼睛：“是脅迫。”
    “是的。”秦歌道：“但是，當皇帝忍受著屈辱，對那個臣子說，要把皇位讓給他的時候，那個臣子會堅定地拒絕。而且會拒絕至少三次。”
    “為什麽？這不是他想要的嗎？”
    “是的，是他想要的。”秦歌道：“但是他要給天下人看，是他硬要給我的，不是我要的。”
    “簡直荒唐！這能騙得了誰？”
    “誰也騙不了，所有人都知道情況，但是就是要這麽做。”
    “為什麽？”
    “就是當有人質疑他皇位來的不夠光明正大的時候，他可以說，皇位不是我要的，是皇帝主動給的，而且我已經拒絕了三次。”
    “你是說，你的上級永遠不可能給你下達和我合作的命令，他們不可能直接欠我人情，但是這件事你主動做的，以後他們就可以對天下人說，我可沒讓周大鵬那麽幹，是他自己幹的。而實惠，他們卻是要的。”
    秦歌點頭：“所以，他們已經欠你人情了，隻是不會承認。”
    “不承認的人情，我要它有什麽用。”
    “比承認的更有用。”秦歌道：“將來不論出了什麽事，他們都可以站在更公正的立場上替你說話。他們和你沒有交情，隻是就事論事。”
    卡戴珊眉頭緊鎖：“你們華夏人做事完全沒有契約，就靠這種……所謂的心照不宣？”
    秦歌點頭：“是的，心照不宣，大家相互之間心知肚明，但是不必說出來。”
    卡戴珊鬱悶地看著遠處的景色。
    “不知道該不該信你。”
    “卡戴珊。”秦歌真誠地道：“我連一個無辜的警察都舍不得殺害，我會害你嗎？”
    卡戴珊看著秦歌：“她是個警察，讓你這樣的人尊敬的執法者，而我隻是個奸詐的中間商。”
    “你為了阻止瘋子拿到鈈環和特工合作，冒著天大的風險，你不是奸詐的中間商，你是試圖拯救世界的英雄。”
    卡戴珊笑了：“我可當不起英雄。”
    “明天下午四點，地點我會通知你。”
    秦歌鬆了口氣：“謝謝。”
    “準備好錢，尤其是我的那一億。”
    “當然。”
    ……
    波爾多酒莊地下的酒窖裏。
    秦歌和郭東穀坐在長條桌的一端，另一端坐著一個西裝男人，他的助手站在他身後，麵無表情。
    卡戴珊站在桌子中段的位置，不偏不倚，距離兩撥人的位置都是一樣遠。
    “周先生，這是大衛；大衛，這位是周先生。”卡戴珊簡單地介紹完，認真地道：“這是一樁交易，沒有人情，隻有各取所需。所有人知道，我負責的交易，就要遵守我的規則。”
    一個服務生走進來，給秦歌和大衛倒酒。
    卡戴珊道：“規則一，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任何一方明搶，或者企圖明搶，那我會視為對我的極大侮辱和背叛，我將和另一方全力反擊。而我確保，任何侮辱和背叛我的人，都走不出這個酒莊。”
    大衛臉色白得像是牆上的乳膠漆，看上去極不健康，眼睛也大得可怕，眼球突出，十分凶狠。
    他死死地盯著秦歌，慢慢地端起紅酒，淺淺地喝了一口。
    秦歌對著他微笑，顯得輕鬆得多，還舉杯示意了一下。
    卡戴珊道：“周先生先驗貨，確認無誤即刻打款；大衛收款後，確認無誤，交易即完成。雙方可以從前後門各自撤離。但是，一旦交易完成，雙方離開了酒莊，任何糾紛我都不再負責。就是說，錢和貨，你們自己當麵點清，過後不要來找我。明白了麽？”
    大衛看著卡戴珊，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秦歌也微笑著表示同意。
    “ok。可以交易了。”
    大衛的保鏢拎著一個大號的金屬箱子，走到卡戴珊跟前，卡戴珊的弟弟接過來，放在桌麵上打開，然後推到秦歌麵前。
    郭東穀用儀器探測了一下，看了一下數值，對著秦歌點點頭。
    卡戴珊道：“周先生，如果您確認無誤，就可以打款了，記得我的那份哦。”
    大衛的保鏢又拿出一個筆記本，推到卡戴珊弟弟跟前，卡戴珊弟弟也打開一個筆記本，推給秦歌。
    板著臉道：“要先給我們打款。”
    秦歌在上麵輸入賬號密碼，開始轉賬。
    卡戴珊弟弟看著入賬信息，十分滿意，露出了笑容：“看不出，周先生很有財力嘛。”
    秦歌微微一笑。
    卡戴珊弟弟又推過大衛的筆記本，秦歌繼續打款。
    給卡戴珊的是一億美金，給大衛的是兩億七千萬。
    大衛不知道卡戴珊收多少，因為那和他沒關係，他隻關心自己的那份。
    這筆錢是秦歌昨晚連夜朝三井香姬借的。
    這筆錢他不能用夏永年或者是鍾海城的，因為這是非法的交易，容易給他們招來禍患。
    但三井香姬不同，一來她是外國人，二來她可以說自己隻給秦歌借錢，秦歌去買什麽她都不清楚。
    而這種說辭，一個華夏商人是說不清的。
    卡戴珊看著大衛：“怎麽樣？確認了嗎？”
    大衛看著轉賬信息，確認自己收到了錢，立刻站起身，轉身就要走。
    秦歌也起身，轉身朝著另一個出口走。
    就在兩個人都要靠近門口的時候，突然一聲爆炸震得整個酒窖都在搖晃。
    快步走出酒莊，湯寶茹的車子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一直沒熄火。
    兩個人幾乎是躥上了車子，秦歌上車就道：“開車。”
    湯寶茹立刻掛擋，一腳油門，車直接際躥了出去。
    郭東穀抱著箱子：“東西到手了，我們要怎麽聯絡摩根？”
    “他會來找我們的。”
    秦歌的話音剛落，一輛改裝過的suv從路口猛衝出來，直接撞在秦歌車子的腰身上。
    哐地一聲，秦歌的車子直接被撞的躺在了地上，被推著滑動到一根柱子跟前，砰地撞在柱子上，車身徹底變形。
    湯寶茹直接撞得暈了過去，額頭流下了鮮血。
    郭東穀迷迷糊糊地躺在車子裏，還在找箱子在哪裏，就看到撞他們的車子裏下來了幾個男人，握著衝鋒槍走向他們的車子。
    “寶茹！寶茹！”秦歌喊了兩聲，湯寶茹全沒反應。
    秦歌撲向後排，一把抓住了箱子。
    一個人看到了郭東穀，對著他就是一梭子子彈，另一個人去了車頭，瞄準了湯寶茹剛要開槍，就被人一槍爆頭。
    外麵爆發了激烈的槍戰。
    慕容寒青和花滿枝，從前後兩個方位衝過來，都端著槍，瞄準車上的開始射擊。
    艾娃在附近的大廈頂部，抱著狙擊槍，一邊瞄準、射擊，一邊道：“秦歌，沒事吧？”
    “東穀中槍了。”
    秦歌推著郭東穀：“東穀！東穀！”
    郭東穀艱難地撕開衣服，露出了防彈衣，胸口疼的直發悶，半天喘不上氣兒：“這群……王八蛋。”
    秦歌拎著手槍，鑽出去和那群人對射。
    慕容寒青一輛車子疾馳過來，在這裏停穩：“上車！”
    遠處又有三輛車子開過來，對著慕容寒青的車子瘋狂射擊。
    秦歌將湯寶茹抱出車子，放進慕容寒青的車子裏，大聲地道：“你們先走！”
    慕容寒青睜大了眼睛：“你胡說什麽？”
    “他們的目標是鈈環，帶著它誰也走不掉！”
    秦歌說完，就拎著箱子跑到路邊，劫了一輛出租車把司機扯下來，直接上車逃走。
    果然，殺手們追著秦歌蜂擁而去。
    慕容寒青一咬牙，隻好先帶著湯寶茹撤退。
    郭東穀爬上了車子，花滿枝也成功匯合，進入了車子。
    花滿枝驚訝地道：“箱子在你這裏？”
    郭東穀點點頭。
    “那秦歌呢？”
    “去捉摩根了。”郭東穀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