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董和校董夫人經過商議之後，特地找施美嘉爾聊天。
    一家三口，坐在客廳裏，媽媽拉著女兒的手，爸爸坐在對麵，他們要開展一次重要談話。
    校董夫人先開口：“美嘉爾，你是不是很喜歡秦歌？”
    施美嘉爾臉紅了，點點頭。
    “有多喜歡？”校董夫人問：“如果分為：喜歡，特別喜歡，喜歡到極點，或者……”
    “就是除了他，別人已經進不了我的眼睛了。”施美嘉爾道。
    “美嘉爾，你要知道，你還年輕，你才二十一歲，未來的人生是很漫長的，你會遇到很多人，很多很多人，秦歌可能隻是你人生旅途中的一個過客而已，你……”
    “媽媽，爸爸。”施美嘉爾道：“我知道你們都很關心我，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我……也許是因為那次的事情對我的刺激太大了，但是我對秦歌的喜歡，真的不僅僅是因為楊小姐說的‘心理依賴’，我就是喜歡他。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秦歌是我的滄海，是我的巫山，除了他，我的人生已經再沒有任何人能讓我如此心動了。”
    媽媽歎口氣：“但是秦歌的身份很特殊，他不是普通人，他不可能給你普通人的生活，他甚至沒辦法像普通人那樣對你忠貞不渝，一心一意……”
    “我不在乎。”施美嘉爾低著頭，咬著嘴唇：“要是沒遇到他，我可能會喜歡籃球隊的男孩子，文學部的男孩子，或者是大學樂隊裏的男孩子……但是這些年，我對男孩子的心情，並沒有朋友們嘴裏說的那種心跳到要窒息的感覺。但是麵對秦歌，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樂的，幸福的，也是緊張的。我這輩子隻有他，也隻能有他。”
    “如果他不願意呢？強扭的瓜不甜的。”
    施美嘉爾低下頭：“那……我就隻能默默地祝福他了。”
    “你可以去……多結識一些男孩子……”
    施美嘉爾抬起頭，看著媽媽，認真地搖搖頭：“我就一個人，一輩子，也挺好的。”
    校董歎口氣：“美嘉爾，這是你的選擇，你記住，不要後悔。”
    “我不會後悔的。”
    “好吧。”校董道：“那……我和媽媽支持你。”
    “真的？”施美嘉爾很意外。
    “當然。”校董道：“隻是秦歌這個人很聰明，甚至有點狡猾，眼界還高，一般的女孩子，他都不太接近的。你要他喜歡你，就得主動一些。”
    “他有個朋友，遇到了難處，我想幫幫他。”
    之後施美嘉爾就把趙凱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凱……”
    趙凱在高中時代，家裏算是條件還可以的，年入幾百萬的家庭，已經算是比較優渥的了，但是在國開，他的家世就完全不夠看了。以至於校董對他幾乎沒什麽印象。
    “他和秦歌的關係好嗎？”
    “很好。”施美嘉爾道：“我覺得，他們四個像是秦歌的兒子。”
    校董和校董夫人都愣了一下，沒想到施美嘉爾會用這個比喻。
    “我知道，這說起來有點怪，但是給我的感覺真的是這樣。”施美嘉爾道：“他們叫秦歌‘大哥’，和他在一起也很開心，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們喜歡和秦歌在一起，但是並不敢太隨意。在秦歌麵前，他們不像是真正的兄弟，更像是……麵對一個大很多的大哥的那種緊張和小心。”
    “那秦歌呢？”
    “秦歌對他們很照顧，很關心他們最近都在做什麽，和什麽人在一起之類的。據說，他們的感情是在高中時代建立起來的，那四個壞小子喜歡到處打架，秦歌幫過他們，後來擰著耳朵不叫他們胡鬧。就這樣，一直到今天。”
    校董道：“公園的項目我們不好插手，但是我們學校實驗室附近的觀賞區也要施工了，你可以去安排一次會麵，我、秦歌、趙凱，我們三個人來談這筆生意。”
    “真的嗎？”
    “當然。”校董道：“但是你不能告訴他們這件事的底細，這畢竟是個商業行為。”
    “行！我知道啦，我這就去給秦歌打電話！”
    “喂，你等我們說完……這個孩子。”
    看著一溜煙跑回去，隨後緊閉的房門。
    校董和校董夫人都歎口氣，想不到，自己的女兒找男朋友，竟然要父母給打助攻。
    秦歌很意外，施美嘉爾不像是活動能力這麽強大的女孩子，如果這事兒是夏禾去做，他倒是覺得靠譜。
    但是事實就是，施美嘉爾打來電話，說學校實驗室附近還有觀賞區和休閑區的綠化和建設工程，可以跟趙凱的父親談談。
    秦歌覺得事情發展的太過順利了，順利到像是有人在背後編劇本。
    秦歌給趙凱打電話，趙凱一瞬間興奮得快要蹦起來咬人了。
    趙凱提出要父親來談生意，自己不太懂，怕談不好。
    秦歌不同意，堅持要趙凱親自來談。
    趙凱的老爸聽說了以後也很興奮，開始突擊給自己兒子補習談判技巧、行業規則、專業知識、成本核算……
    趙凱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他特地去了學校實驗室那邊，因為在建設中，所以禁止外人入內，趙凱是給施美嘉爾打了電話，走後門才進去的。
    他拍了大量的照片，回來後和自己的老爸在一起研究地形、麵積、可能需要的基礎材料數量……
    三天的時間，趙凱造得更個盲流子一樣。
    也不穿什麽帥氣皮夾克了，也不穿高級球鞋了。就穿著一身運動服，帶著手機和一大堆資料，還夾著個公文包，寫寫算算，勾勾畫畫，像是個瘋子一樣。
    兄弟們幫不上忙，能做的隻是不打擾。
    秦歌在釣魚大棚裏享受釣魚的樂趣。
    此時的秦歌穿著短褲、沙灘鞋，戴著防曬帽，其實大棚裏的燈光不會曬傷人的，但是沒有防曬帽，釣魚就沒感覺。
    慕容寒青去警隊報道了，她此時已經卸任隊長職務，轉做副局長了。
    副局長有點忙，整天要開會。
    慕容寒青最不喜歡開會，但是也隻能應付，有時候她甚至希望趕緊來個任務吧，哪怕危險點也行，自己實在是受夠了文職了。
    好在下班後就很快樂，可以光明正大地和秦歌談情說愛，你儂我儂。
    唐佳佳自律性也好得出奇，在學校裏學習很認真，倒是秦歌有些受不了學校的氛圍和安靜了。
    他上課三分鍾就要打哈欠，五分鍾就要出眼淚，十分鍾就已經睡著了。
    與其折磨自己，幹嘛不去釣魚呢？
    想到這裏，秦歌就直接來到了這個大棚裏釣魚。
    施美嘉爾已經大四了，不用上課，就在學校的曆史係做實習教師。
    但是此時的施美嘉爾已經對實習熱度不高了，她陪著秦歌來釣魚，安靜地坐在一邊。
    她很奇怪，一般的女孩子都忍受不了這種漫長、無趣的活動，但是她能。
    秦歌釣魚，她就抱著一本書自己看，很安靜。
    秦歌回頭看看她，突然有種感覺，感覺施美嘉爾像是一個靈魂伴侶。
    她不會像唐佳佳那樣總是搞幺蛾子，也不像慕容寒青那樣總是動腦筋想和自己卿卿我我，她有點順其自然的安寧，和平靜陪伴的祥和。
    似乎是發現了秦歌在看自己，她突然抬起頭，和秦歌四目相對，就笑了。
    笑得很好看。
    “不覺得很無聊嗎？”
    施美嘉爾搖搖頭，怕秦歌不信，趕緊道：“和你在一起很舒服，就這樣，你釣魚，我看書，也挺好的。”
    秦歌點點頭：“明天我會帶趙凱去見你父親，談生意的事。”
    “哦。”
    “你就‘哦’？沒別的想說嗎？”
    施美嘉爾癡癡地笑著，搖搖頭。
    秦歌感覺這個女孩子很有趣，和一般的女孩子都不一樣，有點寵辱不驚的意思，好像大多數人們關心的事情她都不太關心，大多數人們感興趣的事情，她都沒興趣。..
    “這件事你一定費了很大的勁兒吧？”
    “沒有。”施美嘉爾道：“挺簡單的，我一說，爸爸就提起了。”
    秦歌點點頭，看著水麵：“不管這筆買賣能不能談成，我都要謝謝你。”
    “不用客氣的，這筆買賣一定能談成的。”
    秦歌不解：“為什麽？”
    施美嘉爾一笑：“因為爸爸答應讓趙凱家裏做這個工程的材料商，就是要送給你一個大人情呢。”
    秦歌愣了：“什麽意思？給我人情做什麽？”
    “因為我喜歡你啊，他們要幫我追求你呢。”
    秦歌看著施美嘉爾，施美嘉爾就是笑。
    秦歌轉過頭看著水麵。
    “你不高興了？”
    “沒有。”秦歌趕緊道：“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安。”
    “沒什麽，你不要覺得會欠我們什麽，其實也不是人情啦，就是希望……我能有機會和你多接觸接觸，就挺好的。是我表達的不準確，對不起。”
    “不不不。”秦歌歎口氣：“為什麽把這件事告訴我？如果我告訴趙凱，你老爸就壓不下價格了，會虧一大筆的。”
    “嘻嘻，沒關係，讓他虧一次也挺好的。”
    秦歌搖頭：“不要告訴趙凱，讓他正常去談就可以了。”
    “為什麽？”
    “因為這是一個商業行為。”秦歌道：“如果都是看我麵子，一邊開價多少，那邊都要照單全收，就完全變味兒了。對於趙凱一家來說，有這個機會就足夠了，對於我們來說，給他們機會就已經夠朋友了。明白了嗎？”
    “嗯，我聽你的。”
    “不！”秦歌有些煩躁了：“不是你聽我的，而是你得明白這件事的基本邏輯……我們能給趙凱機會，但是不能給他一個無論他做成什麽樣，都會有一大筆收入的保底；我們可以讓你爸爸看麵子和他們談工程，但是不能讓他沒有自己的底線，因為顧忌到我，趙凱開什麽條件他都要照單全收……這不對！”
    “哦。”施美嘉爾有些害怕了，小心翼翼地道：“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秦歌看著她怯生生的樣子，有些後悔：“對不起，我態度不太好。”
    “沒事，我有時候挺喜歡你對我發脾氣的。”
    “為什麽？”秦歌眉頭擰成了麻花。
    “就是覺得你……發脾氣的時候很帥，很有魅力。”
    “發脾氣很帥？”秦歌無法理解施美嘉爾的腦回路。
    “嗯。”施美嘉爾溫柔地道：“我喜歡被你管著，被你控製，被你支配，感覺很安全，很暖心。”
    秦歌轉過頭看著水麵，有種想把魚竿摔進水裏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