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和湯寶茹坐在車裏，聽著張神兒和導演的對話。
    導演熱情地邀張神兒坐下，還給張神兒倒水，把張神兒弄的有些懵。
    “導演，您這是怎麽了？”
    “唉。”導演歎口氣：“之前，對你有些誤解，所以……有些小誤會，希望神兒小姐不要在意。”
    “哦，那沒事。”張神兒，想到了，一定是秦歌和導演說了些什麽。
    他打他了？罵他啦？還是……威脅他啦？
    張神兒道：“是不是我那個朋友跟你說什麽了？導演，您不用理他，他……他就是……”
    “不不不……”導演連連擺手：“是他點醒了我。”
    導演長歎一聲：“或許，早就應該有個人跟我說那些話，這幾年，我拍的片子水準都不怎麽樣，之前自己不肯承認，就認為是時運不濟，認為是老百姓不懂藝術，認為是現在的市場亂像導致的結果……嗬嗬，人啊，騙自己總是很容易。”
    張神兒不說話，她不知道導演什麽思路。
    “總之，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向您鄭重地道歉。”張導演突然站起來，向著張神兒九十度鞠躬。
    “哎呦，導演，別別別，您快起來吧，沒什麽的，拍戲嘛，都是為了戲。”
    張神兒道：“導演，一筆寫不出兩個張字，我呢，演戲方麵是有點才能，但是其實沒什麽文化，您知道的。”
    張導演笑了。
    “所以，我隻會說大白話。”張神兒道：“我不管我朋友跟您說了什麽，但是那絕對不是我讓他說的，我也絕對不會接受他威脅您，給我走後門，開快車……”
    “不，他處理事情的方式很得體，也很給我麵子了。他隻對我提出了兩個要求，一是對你公正些，不要欺負你；二是盡力保證你的安全，杜絕威亞事件再發生。”
    張神兒想了一下，的確不過分，這……倒是應該的事情。
    “哦。”
    “不過，其實這件事我之前就想過。”導演道：“你的這個角色，其實可以更出色，但是需要一些細節來填補。之前我和您沒什麽默契，而且……我擔心配角太出彩會影響主角的發揮，但是現在我想清楚了，隻要戲的整體結構和呈現是完整的、和諧的，就不該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說到這裏，張神兒來了精神：“導演，其實我也一直有很多想法想和您聊，這個角色，我認為她是一個……”
    秦歌關掉了監聽頻道，對郭東穀道：“東穀，開車吧。”
    湯寶茹笑著道：“放心啦？”
    秦歌點點頭。
    湯寶茹歪進秦歌的懷裏：“最近喜歡明星呀？”
    秦歌摟著她：“沒有，就是看不過去。”
    “這麽厲害的特工，來做這種小活動，不是大材小用了麽？是不是對人家動心了啊？所以特別心疼？”
    秦歌笑了：“吃醋啊？”
    “你的醋我吃得過來嗎？不過這幾天突然閑下來，倒是覺得沒什麽事情可做了，好無聊。”
    “沒事還不好？天下太平。”
    秦歌接到了老喬的電話，老喬笑著問：“這幾天怎麽樣啊？”
    “享受生活，吃喝玩樂。”
    “光是吃喝玩樂麽？”
    “到底怎麽了？”
    老喬道：“三井香姬那邊，出事了。”
    “什麽情況？”
    “一個老股東突然發難，在關鍵項目上掣肘三井香姬，並且栽贓她，說她出賣日奔的機密給華夏。”
    “那些技術的專利都是屬於三井重工的私產，她們有權自己進行商業轉讓，這說不過去。”
    “他們的抓手不是技術，而是數據。”老喬道：“那個股東栽贓三井香姬，把軍工廠的技術賣給了我們華夏，如果罪名成立，三井香姬將會被定性為叛國。”
    “三井香姬當初的時間，日奔可是欠了我們很大人情的，這才一年不到，就要秋後算賬了？”
    “日奔人就這個德性，反複無常，狡詐陰險。”老喬道：“現在情況有點急，而且……”
    “我不能以國安部特工的身份出現。”
    “是的。”老喬道：“你可能會和日奔政府正麵交鋒，而且……官月兒……”
    “她怎麽了？”
    “她被三元組的信任大佬扣下了。”
    “等等，三井香姬不是很有手段，和三元組的人混的不錯的嗎？”
    “我說了，日奔鬼子反複無常，狡詐陰險，他們今天能和三井香姬合作無間，明天就能受到某些日奔政客的指示，為了利益而對三井重工背後下手。”
    “我明白了，我即刻動身。”
    “我跟你說的清楚一點。”老喬道：“上級本來不想用你，因為你總是失控，會做上級安排的任務以外的事情，雖然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但是上麵很不喜歡你這一點。”
    “然後呢？”
    “但是因為三井香姬這條線一直都是你跟著的，而且我也說了，你是三井香姬的相好，一直都是按照這個格局來控製她的，所以……這件事隻能是你出馬。”
    “我明白了。”秦歌道：“就是說，我得幫三井香姬擺平這件事，但是又不能變成我們的國安部深度介入，是不是這樣？”
    “如果你能一直這麽聰明下去，我能多活很多年。記住，任何可能導致雙邊關係緊張的事情，不要做，你隻能搭載航空公司的飛機去那邊，其餘的你自己考慮，是旅遊、度假都無所謂。”
    “能帶人嗎？”
    “不能。”老喬道：“你帶一個完整編製的小隊過去，即便是坐的過山車，他們也會認定你是帶著任務去的。”
    “明白了，我盡快動身。”
    湯寶茹全都聽清楚了，她依偎在秦歌懷裏：“我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帶個助手，還是個美女，說得過去。”
    秦歌搖搖頭：“不，這次還是東穀跟我去。”
    郭東穀呲牙一笑：“對不起啊，寶茹美女，我是想把機會讓給你，不過老大有自己的想法。”
    湯寶茹很失望，她撅著嘴，但是沒鬧脾氣：“那我給你訂機票。”
    “等一等。”秦歌對郭東穀道：“先去一趟天鼎。”
    “好。”
    車子一個轉彎，上了另一條路線。
    ……
    鍾海城的辦公室裏。
    鍾海城一籌莫展。
    三井重工的技術轉移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很多專家和科研隊伍都直接來到了華夏，成立了全新的工作室和實驗室。
    在這個時候，這個大項目被叫停，對他來說幾乎等於滅頂之災。
    他的全局布局被打亂了，這邊的技術如果出現產權爭議，那自己這邊很多新立起來的項目都將變的非法，在國際市場上將受到極大的限製。
    目前消息已經走漏，天鼎的股價已經開始下跌。
    巨大的財產在蒸發，就像從沒存在過一樣。
    看到秦歌，鍾海城像是看到了救星：“秦歌，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秦歌微微一笑，有漂亮的女秘書趕緊去拿酒。
    “情況如何？”
    鍾海城道：“很嚴重。他們的打點很精準，打在了我的神經上，如果三井香姬坐牢，她這輩子也別想出來。而我們天鼎的損失，將難以估量。”
    “大致估量一下呢？”
    鍾海城苦笑：“最起碼，投進去的幾百個億是沒了，股價也會蒸發幾百億，再加上後期的很多項目都要進行專利整改……損失在千億以上是一定得了。關鍵是，市場未來是否還會對天鼎充滿信心，也將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是有國開的實驗室項目上馬了嗎？”
    “唉，那個實驗室還在建設中，建好了以後要經過至少三輪安全和專業性測試，並且由國家安全機構審核、批準後才能正式開始運營。遠水不解近渴。況且我對未來十年的布局，都是建立在天鼎和三井重工重度融合的基礎上的，失去了三井重工的支持，我等於失去了一條大腿，跑不起來的。”
    秦歌點頭，表示明白了。
    “但是上級不準我以國安部的名義踏足日奔，那會引起很繁瑣的外交連鎖反應。我隻能以個人身份去。”
    “不行！”鍾海城一口回絕：“一個普通人，去了等於沒去，你還是做什麽都放不開手腳。”
    “所以我先來找你了。”秦歌道：“天鼎姑爺的身份，我得再用一用，剛好三井香姬是你的幹女兒，你可以對外宣稱這一點，我相信她會在日奔那邊配合我們這邊的動作。”
    鍾海城搖頭，凝重地道：“這個身份太牽強了。她剛出事，這邊就冒出了一個幹女婿，太巧合了。而且如果是幹女婿，很多事情都名不正、言不順。你到底是代表天鼎的利益，還是代表三井重工的利益呢？”
    秦歌道：“那也比一個光杆司令的身份強啊。”
    鍾海城道：“還是老樣子，就是親女婿。”
    秦歌猶豫了：“你想清楚，這種時期，這種行文是瞞不住任何人的，包括你女兒……鍾晴雪。”
    “我的女兒我心裏有數，她會顧全大局的。”
    此時鍾海城辦公室的門被打開，秘書抱歉地道：“董事長……小姐來了。”
    鍾晴雪和夏禾說說笑笑地走進來，看到秦歌都愣了一下。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道：“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