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和老喬還在對峙。
    許久，老喬歎口氣：“沒受傷吧？”
    “沒有。”秦歌毫無興致地道。
    “你的能力很強，強到所有上級都誇你厲害。”
    秦歌沒說話。
    老喬繼續道：“但是你的風格太自我，太個人英雄主義。現在上級對你很擔心，你像是一個超級武器，但是控製權不在我們手裏，完全在武器自己的心裏，如果你錯一次，或者失誤一次，我們可能要陷入萬劫不複。上次的生化炸彈事件，直到現在還讓上級心有餘悸。”
    “我覺得是你們不夠信任我。”秦歌道：“總是懷疑我的立場，總是會懷疑我的判斷，我沒辦法像那些隻會按命令做事的人一樣去做事，那樣的話我什麽都不會做。形勢瞬息萬變，我隻是沒有每一次都選擇最保守的方案，能讓自己沒有責任與壓力的方案而已。”
    秦歌拿過一個花瓶，放在桌子上：“現在，這裏有個炸彈，我不解決它，它要害人；我解決它，卻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一旦失敗我要擔責。那麽請問您，我的老板，我是為了我自己著想，把情報匯報上去，然後選擇最保守、無責任的方式離開危險地帶，任由它爆炸；還是拚一次，盡自己所能阻止它爆炸，哪怕隻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
    老喬道：“現在我們討論的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特工，尤其是你這樣的王牌，需要在現場有自己的判斷和取舍，但是……你的問題是，你太自信了，你眼裏根本沒把上級當人看。你動不動就要自己決定，而且每次捅的簍子都超級巨大。”
    老喬拿過那個花瓶，也放在秦歌麵前。
    “現在這裏有個武器，超級好用，不用它屬於天下第一的頂級浪費；可是用了它我完全不知道這玩意兒會不會某一天把我也打死，把這個國安部大廈都推平。現在你告訴我，我要怎麽辦？我怎麽處理這件武器？”
    秦歌笑了：“好，那我先休假，你們想清楚用不用我，再打電話通知我。”
    此時老喬的電話響了，他板著臉掏出手機接聽。
    “什麽？”老喬很吃驚：“這種管理方式對他不合適，也不公平……他的立場沒問題，大部長都說他忠誠可靠、心如鐵石……就是因為他習慣性自作主張，所以這種……我們需要慢慢來，他是個好苗子，隻是需要慢慢調教，讓他穩定下來，變得可控、可用、可靠……”
    老喬最後歎口氣：“我知道了。”
    老喬掛了電話：“上級對你執行‘完美執行’測試，測試期為半年。”
    “什麽意思？什麽完美執行？”
    “完美執行，是指在接下來的六個月裏，你將不會接到s級的任務；其他級別的任務，對你來說都是測試，不是評判，不是分析，而是確認，你的能力、忠誠、情緒是否穩定等等。如果你的完成度不高，活著沒有完美執行，做出了任務需求以外的多餘動作，我們將采取手段來針對你。”
    “如果你接a級任務的時候，出現抗拒、敷衍、泄露情報或者是做出任何我們認為任務需求以外的多餘動作的話，追殺令將立刻啟動，格殺勿論；”
    “如果你接b級任務的時候，出現抗拒、敷衍、泄露情報或者是做出任何我們認為任務需求以外的多餘動作的話。我們將對你執行禁錮令，你將在接下來的六個月時間裏，被圈禁起來，強迫接受再教育。”
    “如果你接c級任務的時候，出現抗拒、敷衍、泄露情報或者是做出任何我們認為任務需求以外的多餘動作的話。我們將視情況將這個完美執行計劃繼續延長六個月。”
    “如果你……”
    “行了行了。”秦歌打住老喬：“這是什麽完美執行，這是完美整人吧？”
    “都差不多，名字不重要。”
    秦歌鬱悶地道：“就是說，這六個月裏，你們說什麽我就得做什麽？”
    “對。”
    “不能提起異議，不能給予建議，也不能……”
    “不不不。”老喬道：“你壓根就不能問，命令下達，你立刻執行，沒有廢話，就這樣。”
    “如果我不執行，或者你們認為我執行得不好就幹掉我？”
    “隻有a級任務的時候後，你不執行才會幹掉你。總之，火線有兩條，一是a級任務，一是執行的不利索。你自己把握好吧。”
    秦歌給活活氣樂了：“我直接放假好不好？”
    “不行。”老喬搖著頭：“完美執行已經開始完美執行了，你現在沒有權利選擇接受或者不接受，也不能提任何問題。這個任務……是單方麵發起的，你沒有選擇權或者拒絕權。”
    秦歌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
    “所有的老板都很會玩兒人啊！”
    老喬笑了：“六個月嘛，一晃就過去了，隻要你乖乖的，別搞事情，他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很快的。再說又不是讓你執行s級任務，多輕鬆啊！就算給你個a級任務，那對你來說還有難度嗎？”
    秦歌長歎一聲：“是費老研究的吧？”
    “都說了，不能提問。六個月後我告訴你。”老喬笑了，突然感覺這樣整秦歌一下很爽。
    秦歌懶洋洋地站起來：“好，六個月內最好別找我，煩死了。”
    “哦對了，你如果失聯，也算犯規。”
    秦歌看著老喬，老喬擠出笑臉：“保持聯係呦！”
    秦歌走到老喬跟前：“這六個月裏，如果沒任務的時候，我把自己老板揍一頓，算不算犯規？”..
    老喬愣住了。
    對啊！
    六個月呢，有任務他不執行是犯規，但是沒任務他做任何事都和任務無關呐！
    老喬道：“給你個a級任務，六個月內不準打老板。”
    秦歌睜大了眼睛：“這也行？”
    老喬笑了，拍拍他的肩膀：“不停提問，完美執行。”
    秦歌眯起眼睛，看著得意洋洋的老喬。
    “六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喂你小心說話，我剛剛說了這是a級任務，你繼續說下去，可能走不出這個大廈。”
    秦歌氣呼呼地指指老喬，拉拉自己的衣服，轉身走了出去。
    老喬看秦歌走遠了，突然笑了起來：“臭小子，就得這麽治你。”
    老喬突然想起了什麽，推門對著秦歌的背影喊：“秦歌！”
    “又怎麽啦？”秦歌轉過頭，一臉不耐。
    “記住那兩條紅線，真的，沒開玩笑，犯規的這邊是要啟動的。”
    秦歌歎口氣，沒好氣地道：“知道啦！”
    轉過身自己嘟囔：“不就是當六個月的乖寶寶麽，有什麽了不起的。”
    走出國安部的大廈，秦歌驅車返回公寓。
    停好車就看到了老喬的訊息：
    “完美執行”計劃嚴肅得很，上級是要磨煉你的心性，可能會提出很多荒唐的任務給你做，不要遲疑，他們怎麽說就怎麽做，做六個月的木偶就通關了。
    小心有人給你使暗箭，故意刁難你一下，逼你犯規。別在陰溝裏翻船。
    六個月後，又是一條好漢。
    秦歌發過去一個豎起中指的圖片，就不再回消息了。
    秦歌在家裏住了三天，和唐佳佳天天如膠似漆地看電影、打遊戲機，做好吃的東西。
    秦歌心情很好，他感覺自己很放鬆，前所未有地那麽放鬆。
    第四天，和唐佳佳出來逛街，在文化廣場散步。
    突然手機響了。
    秦歌接起來，是郭東穀的聲音。
    “東穀啊，有事嗎？”
    郭東穀顯得很為難：“老板，有事。”
    “說啊，吞吞吐吐的。”秦歌笑著捏著唐佳佳的臉蛋，還在和唐佳佳打情罵俏。
    “來任務了。”
    秦歌一愣：“任務？啥任務？”
    “a級任務。”
    秦歌立刻嚴肅起來：“你……你也知道啦？”
    “嗯，他們讓我來通知你這個任務的內容。”
    秦歌點點頭，凝重地止住了還和自己鬧的唐佳佳，唐佳佳知道秦歌接到了重要電話，也不打擾，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看著秦歌打電話。
    “完美執行，之a級任務。”郭東穀為難地道：“你前方兩點鍾方向，有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女孩子，你看到了嗎？”
    秦歌立刻摟著唐佳佳，假裝情侶逛街，用她的氣球擋住自己半邊臉，不讓旁邊的人發現自己的目光焦點。
    “看到了，怎麽樣？”
    郭東穀呼出一口氣，下定決心，慢慢地道：“任務內容是，你要在她走出文化廣場之前……掀她的裙子。”
    秦歌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什、什什什什、什麽？！”
    郭東穀道：“老板，這是你的第一個考驗，你抓緊時間，現在有很多狙擊手在瞄準你，‘完美執行’不是鬧著玩的。”
    秦歌快瘋了：“這是誰給的任務？多無聊啊？哪有這樣的任務啊？”
    郭東穀突然笑了：“我也覺得……嗯，但是我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郭！東！穀！”秦歌怒了：“告訴我任務來源！我去理論！”
    “大哥，這是‘完美執行’，你忘記啦？你不能問的，隻能執行。你著快點兒吧，真的，說歸說鬧歸鬧，任務馬虎不得，這邊的人整裝待發呢，他們要你完美執行。”
    秦歌咬著牙：“我知道了。”
    唐佳佳以為秦歌接到了什麽危險任務，緊張地道：“哥哥，沒事吧？”
    秦歌呼出一口氣，摟緊了唐佳佳：“跟著我，別說話。”
    秦歌摟著唐佳佳，慢慢地湊近了那個女孩子身後。
    唐佳佳疑惑了，她看著眼前這個留給自己背影，毫無出奇之處的女孩子……
    再看看秦歌那張臉，已經嚇的手心開始出汗。
    是……地球要毀滅了麽？